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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似真似假 ...

  •   (上一章后半章改动满大,大家记得倒回去看!)

      章二十一

      宗像礼司的执行能力强得好像超人一样,仅仅是下定决心的第二天,用于宣传的传单和用于贩售的甜品便准备完毕。
      加上筑紫搭建的漂亮网站,“itsuku私房烘培”便在筑紫小小的公寓里悄悄开张了。

      或许是外表英俊的宗像礼司亲自在广场发传单的关系,刚刚开张的小店收到的订单意外的多,留下的个人信息,多半是些可爱的女孩名字。

      “没有采用筑紫那个‘美少女店主’的宣传提案真是太棒了。”核对完今日的收入,我忍不住自我赞美。
      “哎?”筑紫天然地摸摸头,“为什么?”
      宗像礼司朝电脑屏幕看了一眼,似笑非笑,“严岛同学聊天时采用了男性用语呢。”
      我耸了耸肩。

      负责与顾客们隔着屏幕亲切交流的人是我。
      比起态度温和的女生,温柔的少年设定显然更有市场。
      就让那些少女们误会发传单的英俊少年便是网路上的itsuku本人吧。
      只要对销量有利。

      “这不是撒谎吗?”纯真少年筑紫被我的用心震住了,“严岛同学,被拆穿可怎么办?”
      “这算不上谎言。”我坦然地对着宗像礼司修长的手拍了张照片,“把这张正在打奶油的照片放在页面上也不是造假。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一切都是她们自己认定的。”

      何况宗像礼司烤制的饼干只是寻常水准而已,要让它变得持久受欢迎,只能采用些手段了。

      精心选取角度,我对着宗像礼司的脸按下快门。
      “被碎发遮挡若隐若现的效果很好。”我评估着,“果然是侧颜最美。”
      “严岛同学的赞美,不胜荣幸。”宗像礼司笑盈盈地拿起黄油罐。
      “有色相可出卖当然要物尽其用。”
      不顾他瞬间僵硬的面色,我飞快地将照片美化后传上网页。

      冷静地审视他人,计算每个人的用处,可不是你宗像礼司的专利哦。
      我心里涌起一种报复的快感。

      “喔,收到一笔大订单。”我操作着鼠标细细查看。
      “看来明天需要再进一批材料了。”
      “按照这个速度,从那个家里独立出来指日可待喔。”趁宗像礼司盘点存货的功夫,我迅速藏起了那个名字——Homra。
      “这一单,明天我去送吧。”

      “好开心哦,天女主动约我呢。”千岁洋双手枕在脑后,笑嘻嘻地在我身边跳着。
      “抱歉,感觉上只有你比较合适了。”我小心地提着装满曲奇的盒子。

      Homra ,正是上次碰到过的那个赤发怪人和金发关西腔开的店,如果能和他们合作,长期为店里提供甜点,倒是个不错的稳定收入来源。
      我是这样打算的。

      若是叫上宗像礼司一起谈,大概会变成和赤发怪人的唇枪舌战,而筑紫恐怕会吓到说不出话来。
      倒是说话轻浮的千岁洋,或许能和那个咖啡店的怪人店主们相处愉快。
      只是这样的考量而已,千岁洋的表情却瞬间亮了起来,“哎,真的吗?打算考虑我了吗?那我们现在去游乐园好不好,我问了班上的女孩子,大家都说第一次约会去游乐园比较好,天女你觉得呢?”
      “现在只是去镇目町送货而已。”
      我打断了他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意的妄想。

      与Homra的协商意外的顺利,赤发的怪人不在,性格洒脱的千岁洋迅速和金发的老板草薙出云攀谈起来。
      “完全不需要犹豫,客人们一定都会喜欢的,像天女这样漂亮的大和抚子亲手制作的饼干!多么珍贵!啊,啊,别光顾着自己吃啊,也分我一块尝尝啊!”
      千岁洋半趴在吧台兴冲冲地向草薙出云做着虚假广告。

      沙发上浅灰色毯子动了动,一个乱蓬蓬的金色脑袋探了出来。
      “抱歉,我的同伴有点吵。”我歉意地看着那睡眼迷离的少年。
      “没关系哦,这里本来就是酒吧嘛~”他好脾气地咧着嘴,“那个人很喜欢你呀。”
      “唉?”我一时语塞。
      “真的哦,提起你名字时满满都是喜欢喔。”他开朗又天真的笑容,隐约有些像筑紫,“特别喜欢一个人,就会特别想要亲近。我也有个这样超级喜欢超级想要亲近的人~”
      他竟大有一副要和我交流情感问题的架势。
      不等我回答,千岁洋已飞快地同草薙出云达成了协议,兴冲冲地过来邀功。
      “圆满完成任务!接下来,我们去玩吧,小天女~”
      “抱歉,我不能太晚回去。”

      倒不是推托,母亲自从打算起我的终身大事后,对我的行动盯得更紧了,宗像礼司没有陪在身边的话,我是决计不能晚归的。

      “嘛,安啦安啦,反正这个周末就是天女的生日,那天下午,我们去游乐园约会吧?”千岁洋的双目闪烁着星光。

      和我约会,真的那么感到兴奋吗?
      这样坦率的笑脸面前,本打算多叫几个人一起的我,竟有些良心不安了。

      两个人一起出去玩,也不代表什么嘛。又不是坏孩子。
      我勾起唇角,向他微微点头。

      周末一大早,我对着镜子比划着衣裙。
      游乐场这种地方,自从父亲去世后,便没有再去过了。该穿些方便活动的衣服吧?
      去年买的那条连体裤不错,外搭上保暖的大衣外套。
      “约会?”
      母亲尖锐的声音冷不丁在背后响起。
      一瞬间,我的身体微微颤抖。
      “是。”我挺直后背,镇定着声音,“和宗像君约好一起过生日。”
      “和礼司不是约的晚上在家见吗?”镜子中,她的嘴角噙着一丝嘲讽,“宗像家今天应该是去参加亲戚家婚礼了吧。”

      冷汗从脑后滴落。我竟忘记了,她会去和宗像阿姨聊天。

      “其实还有班上的同学,美绪她们。因为人太多,我忘记宗像君今天不能去了。”我匆忙编织着谎言。

      “是吗?”平波无澜的声音,却不能就此掉以轻心。
      “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小鬼吧。”

      血色飞快地从我脸上褪去。
      于是我便知道,那天和千岁洋走在一起被她看见了。

      她却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丢了个礼盒在梳妆台上。
      “生日礼物。”
      “谢谢。”我谨慎地行礼。
      “不拆开看看?”她的眉尾在颤抖,那是行将发作的迹象。
      我努力控制着指尖的颤抖,拆开了精美的包装纸——一盒五千枚的星空拼图。
      很漂亮,很正常的礼物,然而——未免太过正常了?

      霎时间,我的心中警铃大作。

      “拼起来吧。”她轻巧地笑了笑,妩媚又残忍。
      我一时没有理解,茫然地看着她。

      母亲拢了拢皮草外套,挽起精致的手袋,“今天之内拼完了才能出门。”
      下达这样的命令后,她走出了家门。

      怎么可能做得到!
      五千块拼图,每一片上的星空看起来都一模一样,幽蓝底上一点微弱的光。
      我捡起一个看上去像是边角的碎片作为起点,却始终寻找不到和它相配的另一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拼图毫无进展。

      干脆打个电话给千岁君取消约会吧。
      直到这时我才察觉,不知何时,母亲已将我的手机终端和电梯卡一并拿走。

      无法取消约会,也无法联系朋友来帮忙。
      我冲出房门,徒劳地按着电梯按钮。没有电梯卡,亦无法逃离这栋大厦。

      此时的我,已是彻彻底底的孤立无援。

      这就是她想要的。
      在我十七岁的生日这天,将我困在家中,绝望地摆弄着这些碎块。
      只是换了种新的方式折磨我。

      我竟以为她曾有心为我的将来考虑。
      或许她连我想要摆脱掌控的意图都已看穿,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向我展示她的威力。
      “别想逃离我的掌心!”

      我受够了!

      让我离开吧!不管什么都好,让我离开吧!就算是异能也好,带走我!
      我愿意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哪怕是寒风呼啸的楼顶!

      带走我。
      带走我。
      带走我。

      我蜷缩在地板上,向那捉摸不定的异能拼命祈祷。

      这个世界上,如果存在着神明的话,请回答我——

      异能和神明背弃了我。
      不论闭上多少次眼睛,再度睁开,眼前依然是熟悉的地板。

      泪水早已在脸上纵横。
      没有开启地暖的地板很冰冷,我更加用力地抱住膝盖,将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

      门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即近。
      母亲回来享受这份折磨的成果了。

      向她服软吧,认错吧,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
      反正寄人篱下的我并没有自尊可言。

      “对不起,我竟以为自己可以摆脱控制。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母亲蹲了下来,一只手按在我的头顶。

      又要撕扯着头发殴打我了吧,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
      反正已经习惯了。晚上宗像家还要来拜访,大概不会打伤我的脸吧。

      “严岛同学?”
      是宗像礼司的声音。

      我脑中最后一丝理智崩溃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似真似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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