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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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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乐回去提了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七八盒药,一路走回家心里的怨气只恨没处发泄。
他知道钱什么地方都能花,就是绝对不能花在看病这种地方,太他妈冤枉了!明明只是一场小感冒,不吃药也能扛过去可一旦去了医院那种气节的地方,还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黑心老头狠命宰上一刀,对你说这这那那要注意啊,这这那那得开这个药,一天要服几次,一次要服几片?合着说完后拿个珠盘一算,你才能醒悟你的痛啊!关键悔时已晚!
沈安乐花了200多元的医药费,为此心痛不已。他回来一路苦笑,勉强着自己吹上几句口哨。
心不在焉地上楼开门,眼睛瞥到角落里的移动物时,心跳漏了个节拍。
起初不注意还以为是哪里来讨赏的叫花子,走近仔细一瞧。
“小安,你回来啦!”韦烁身上的衣服沾满了灰土土的泥尘,蹲在门边啃着一块馒头大小般的鸡蛋饼。狼吞虎咽几口就完了事,然后,屁股也不顾拍一拍,人高马大地站了起来。
他很喜欢笑,也不知为什么每次看见沈安乐出现,他就喜欢咧嘴。他一咧嘴,一副整齐的白齿就露了出来。他的样貌原本就长得好看,俊朗帅气。如果不看他普普通通的衣着和每天沾染上的灰尘油漆,他本应该就是住在城堡里的王子不是吗?那个更像他。
沈安乐看见韦烁蹲在门边啃鸡蛋饼的时候,落魄潦倒的样子,让他鼻头一酸。
“怎么不进屋啊?蹲墙角是怎么回事儿?”
“嗨,出门走得急,忘带了钥匙。本来回来的时候,肚子饿的已经受不了了,想早点赶回家做饭,谁知一摸口袋钥匙也忘了,家里进不去,我又回到楼下的摊贩上买了个饼才解决了晚餐。”
“你的饼多少钱啊?”
“不贵,就1块5。还行吧?”韦烁说着手搭在肚子上表示吃的有点撑。
沈安乐瞥他一眼道:“以后这种饼你少吃为好,里面说不准加了什么不干净的调料呢,说是鸡蛋饼其实鸡蛋坏了一样能做成饼给你吃,只有你这种傻子才会买这种东西来垫肚子。”
“不会吧?我买的时候可是看仔细了的,挺好呀。”
“说你是白痴吧,白痴才会什么都看不出来,还容易上当受骗!”
韦烁眉头一紧,手放在腹中揉了揉。
“怎么了?”
“我感觉我好像真的吃坏肚子了,这里有点不舒服。”他说着腰也跟着弯了下去。
沈安乐见状担忧了起来:“真的呀?”
下一秒,韦烁眉头一松,坏笑道:“哈!骗你的,你这个小蠢蛋真的就相信啊!”
沈安乐顿觉被他欺骗了,一时倍感无聊,撂下他进了屋子。
他把门关上又打开:“喂,你钥匙不带,不进来啊?”
“嘿嘿。”韦烁笑嘻嘻地跟他一同进了房门。
看着沈安乐把一塑料袋随手往桌上一甩,因为袋子是透明的,韦烁能看见里面的消炎药片。
“那个,你今天去医院了?”
“对呀,要不然今天怎么会比平常回来的要晚一些?”
“你病好些了吗?”
“就那样,前几天在阳台吹风吹感冒之后,鼻子一直堵着,没通过气,今天好不容易下决心去医院瞧瞧吧,你看到了,那老头给我开了那么多消炎药,结果呢,我刚走出医院的大门,鼻子就通了。呵!你说我的钱花的冤不冤?”
“两百多块钱呢,心疼死我了。”沈安乐哀怨道。
“钱乃身外之物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只要能把病看好,就算花再多冤枉钱也得花呀。”
“话是这个道理,可我来的时候也没拿多少家当,本来打算好支撑三个月的,如今这个花法也顶多苦撑上一个月了,到时候怎么办?你养我呀?哈!”
韦烁从沈安乐的话里听出他在这地方打算住的时间并不长,大约住两三个月就要搬走,这样想着心里倒是隐隐的不安和失落感,但他没敢问沈安乐什么,嘴上也不说,只是笑笑。
韦烁走过去把沈安乐家阳台的门打开了。
“你要干什么?”
“爬阳台呀,我那屋阳台上的门从来不关的,从你家穿过去就能到达我屋了,你以后可记得时常来串门,可方便!”
沈安乐吃惊的倒不是他要去爬阳台,爬阳台这种事情他小时候和邻居家孩子玩闹,那时爬的最多,他还是爬阳台的高手,这实在不足为奇。他稀罕设计这房子的设计师肯定是朵奇葩,要不然为什么要将两户人家的阳台挨那么近,一只脚就能直接跨过去,串门是省事,但安全隐患也不见少,阳台上晒着的虽不是女人戴的胸罩,那也是男人的内裤,少一件也真不好说是哪位爷有收集内裤的癖好。
当然,帅哥这等老实巴交的人物,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沈安乐了解他所以宁愿放宽一百个心。
见帅哥要走,沈安乐拉住他:“在我家吃饭吧?”
“不了,我刚吃饱.......呢!”韦烁话还没讲完,肚子就不争气地跟他唱起反调来,咕噜咕噜声清晰地连沈安乐也听得清清楚楚,韦烁不好意思地眯了眯眼。
沈安乐指指他肚子嘲笑道:“打雷打得这么巨响了,嘴还这么硬啊!跟我客气什么呢?”
韦烁留下来的条件很简单,就是不当白客,沈安乐做菜的时候希望在一旁搭个把手。不过,这顿饭真正准备下来,沈安乐反倒没插得上手。韦烁是客倒来了个反客为主,所有的菜色都是他烧出来的。
他见沈安乐家的冰箱里还留着两根黄瓜,就自费把自家的两根火腿肠搭配了进去。
最后一个菜,一个碧绿新鲜的黄瓜片炒火腿做好了,沈安乐负责搬上桌。其他几个番茄鸡蛋羹,胡萝卜土豆丝丁,洋葱肉片一一上桌。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经过韦烁一双心灵巧手,菜色看上去相当不错。总之,沈安乐的确是饿极了,好久没有这样子的嘴馋。上一回,对着桌子流口水是什么时候呢?五岁还是四岁?模糊得全快忘光了,他只记得那时候妈妈一定是在的。
“想什么呢?洗手吃饭啊!”韦烁发亮的眼睛瞅着沈安乐一副发呆的模样唤他。
沈安乐坐在饭桌前吃饭,养成的习惯极好,一直低着头默默地吞咽,不太爱口里嚼着食物说闲话。舀一口汤,嘴巴里喝着却不发出一丝声音来。瞧得韦烁在心里面暗暗称赞他。
沈安乐说话也只在开饭前说了几句。
他说:“哎,我说帅哥,你还有没有不会做的菜啊?要不要烧那么好吃啊,你以后要让你女人怎么活,好歹给人家留条活路嘛。”
“我以前在酒店里做过后厨,后来跟着师傅好好学习了一下,今天有这个机会就在你面前显摆了两手而已,没那么夸张。”
“什么叫两手啊?”沈安乐眼睛一扫桌上的几个菜盘子,“喏,明显不止嘛。”
其实沈安乐打心底喜欢韦烁的谦卑,居功但不自傲!
两人默默地吃着可口的饭菜,桌上只剩下默契的咀嚼声。沈安乐向来饭量小,吃得也极少,今天胃口大开,吃了两碗白米饭。他自己其实也会烧菜,但他不得不承认韦烁烧菜的功力绝对在他之上。
“吃饱了吗?再吃点!”韦烁睇他一眼问他。
沈安乐勒紧肚子,鼓鼓的一团气:“不行了,吃得好撑。你做的这么好吃可是犯罪啊,吃得我以后嘴巴也变挑了。”
韦烁拿起一只只碟子把菜都扫了个干净,其实刚才他有故意没动肉,把唯一的几块肉片全跳出来夹到了沈安乐的碗里,对他说,多吃肉多长肉。
“呵,你这么瘦,就应该这么个吃法才算吃饭。我妈说的,我小时候也挺爱挑食,然后我妈就变着法给我做我喜欢吃的菜,结果我还是不肯吃。软的不行她就来硬的,我妈那时老爱对我说,对对对,儿子呀,你这么个吃法才能算吃饭。她也喜欢拿猴子和熊猫作比方,她老爱问我,猴子那么瘦所以人总爱称猴子猴精儿,熊猫那么胖国家却拿它当宝叫它国宝,我问妈妈为什么呢?妈妈回答因为熊猫可爱啊,胖的可爱啊!为此我四年级学的英语单词里总爱把熊猫念成‘胖的’。哈哈哈!”韦烁是真性情笑得很开怀,幸于他把饭菜全咽下去了,不然准能喷出来的。
沈安乐也跟着笑得肚子疼,一抽气就胃气涨疼,他是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