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温润的回忆 ...
-
回到西竭宫，白之水疲惫的躺在软榻之上，梦里，是他第一次见到森漾的情景，那个孩子清澈的瞳孔，着实让他心疼。
就在白之水成仙后的七百年，天界的一切已经不再新鲜，天资聪颖的他此时已经是西竭势力的首领，每天面对一群心口不一的人，烦闷不已，便去了天界最低处的清水莲池，远远的便看见池边又一个容颜清妖的单薄少年坐在那里，裤腿高高的挽起，双腿叉在池水里，举着一片荷叶摇来摇去，背影有些孤单。
他站在少年身后好一会，少年才发现他，微红着脸，眼光闪躲“你..你好”
“你是谁？”白之水提起袍角，跪坐在少年身边，漫不经心的问。
“我叫森漾”少年答道，语气怯怯，偷偷看了白之水好几眼，才又接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长得真好看。”
白之水抿唇一笑，第一次有人用好看形容他，其他人总是用献媚的语气奉承，西竭殿下玉树芝兰倾城绝雅，“白之水，我叫白之水。”看着森漾认真的在手心写了一遍他的名字，不禁有些发愣，半天才问“你为什么泡在水中？”
“止疼。”森漾说着从水里站了起来，湿漉漉的水珠折射着日光，白之水揉了揉眼睛才注意到他的双腿上全是鞭痕，皮开肉绽，一看便知道是卷云神鞭的印记，伤口泡的有些发白，还沾上了两片莲花瓣。
“怎么回事？”白之水低呼一声。
森漾小心翼翼的放下裤腿，举着他的荷叶为白之水遮凉“因为母后不喜欢我，无论我怎么做，她都不喜欢我。”
白之水低下头，想起了天界的谣传，天后有一个不受宠的小儿子，对他非打即骂，也许，就是眼前这位叫森漾的少年了。
转头看着森漾的眼睛，没有仇恨，没有抱怨，也没有希望，什么都没有，清澈的眼神，着实让他心疼。
然后画面转换，森漾在天照式星云缠铃大阵的笼罩下，悄无声息的灰飞烟灭，白之水一头冷汗的惊醒了。
跳下软塌，披上外袍，看见依在门边的东名雪漠，，手里捧着一杯银芽，袅袅的热气让她看起来有些不真实，见白之水醒了便走了过来，灵动的身段弱柳扶风，粉唇微动“哟，醒了？”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不在东名，来我这里做什么？”
雪漠放下茶，坐在白之水旁边，她已经知道了，人间塞拉羽被人屠了城，一想便是白之水，于是找他谈谈，别人怕他，可她雪漠不怕，四方殿下平起平坐，实力相当，所以她说什么也没有顾忌“拜尤达的事，是你干的吧？”
“你怎么确定是我？”白之水白了她一眼，端起她剩下的银芽，毫不在意的抿了一口“你怎么不去怀疑别人，你这是诬陷。”
“除了你，谁还会去动森漾留下的烂摊子？他用了逆天法术，那是禁忌，已经随着万年前的逆天者雷伊尘封了，那件事是天帝的硬伤，森漾敢使用雷伊使用过的禁忌法术就该想到天帝震怒，上古洪荒的星云缠铃大阵都施展了，量他森漾法力通天，也免不了灰飞烟灭。”雪漠边说边用余光瞄着白之水的反应，意外的是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反应。
白之水平静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不是”雪漠反驳，语气有些急“无论你怎么造次我也管不着，希望你不要动雪漠国，否则，你的敌对就不只北央周同一个了。”
凡间五大国之一的雪漠国便是仙界四大殿之一的东名殿下雪漠创立的。
“知道了，没什么事的话请回吧！”白之水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轻喝“白露，未晞，送客，务必送雪漠殿下回殿！”
听到命令的狐卫白露和未晞走进殿内恭敬的站在雪漠两边，简洁明了道“请。”
雪漠拂袖，向门口走去，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白之水，少做点孽吧，你身上的黑暗越来越重了别太拚命。”
“不拼命的话，他会死。”
雪漠转过身眯眼看着白之水，怒吼道“本来就会死，天帝铁了心让他死！你能撼动星云缠铃大阵么？根本是痴心妄想！”
“我会想办法的，拼上一切，挽他性命。”白之水笑的讽刺，拨弄着披肩长发。
“不要这样好么？就算救出他你也完了！”
“那又怎样？”
“你不心疼么？你辛苦奋斗来的西竭势力！会瓦解，你不难过么？一无所有！”
“没有他，我才是一无所有！我才会难过。”白之水冷冷的盯着雪漠，瞳孔中星云流转，不可置信的抬了抬手“那些不过是身外之物，雪漠，你不是这么肤浅的女人！”
“可是，你疯了么？那是逆天，是作孽，是..”
“够了！”白之水咆哮一声，打断了雪漠，表情狰狞“你懂得失去珍视之人的痛苦么？你有什么资格数落我？”
“混蛋，白之水！你难道看不见么？拜尤达的人，他们围着你缠着你！”雪漠气的两颊通红，连说话的声音也在抖。
“看不见！”白之水回完这一句，便走出了房间，狐卫见状立即跟上了白之水，留下雪漠一个人，望着他的背影，怔怔的，有些失神。
良久，才蹲到了地上，红了眼眶，眼泪打在奶白色的袍子上，晕开一片难看的水渍，墨色的头发，滑到脸颊前，肩膀一耸一耸的，他永远只在乎森漾，从来没有回过头去看看她，她怎么会不懂失去珍视之人的痛苦？正是因为懂才会阻止，不想让他去救森漾，是不想失去他，森漾犯下大错，天帝大可以一招处决他，却以星云缠铃大阵困住，还不是让他白之水阴沟里翻船，森漾只是诱饵，瓦解西竭，白之水在窗外看着哭泣的雪漠，眼里有一闪而逝的悲怆，随后，在原地消失。
爱情，从不是他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温润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