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书》杨文慕

841、第八百四十章 欣颜的秘密

　　沐稳回想了一下：“有过，是我跟倾儿成亲那一年，成亲之前，她送老管家回乡去，陪老管家住在故乡，等老管家亡故之后才回来。”
　　“那就对了，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很严重，你别打断我，也别激动。欣颜很有可能背叛你了，她绝对生育过，而且生育的时候身体有了亏损，是无法弥补的亏损，所以会习惯性滑胎，摔倒的那一跤只是碰巧而已。”
　　“那个大夫来看过，即使有怀疑，但是也绝对不敢说出来，欣颜没有给你生过子嗣，一旦说出来，这可事关沐家的颜面，不管其中有什么牵扯，那个大夫都难逃一死，所以他绝不会说出来。或者，他确实没有诊断出来。”
　　“延沂，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这件事，但是你务必要处理好，这事关你作为男人的尊严和沐家的颜面，究竟要如何做，你可要思量好。”
　　沐稳抬手示意夏一帆别再说了，他自有分寸。
　　将夏一帆这边处理好，沐稳又去书房见沐唐，现在沐唐是常住在二里梅林，很少回来，这一次也是回来见沐秇他们，结果却遇到了欣颜昏倒的事情。沐稳心里很清楚，轩辕境跟自己的事情，是瞒不过沐唐的。
　　进到书房里，沐唐已经喝了半杯茶，看到沐稳进来,沐唐让沐稳坐下：“你又去招惹杨珏了？所以惹得子弘不高兴，故意把九罗璧送出去给你难堪？”
　　沐稳没有开口回答，而是起身去一边打开柜子，将里面的锦盒拿了出来，放到沐唐手边，打开，里面正是杨珏送回来的那块九罗璧。
　　“不是因为杨珏，是我跟子弘之间本来就有的问题，与任何人都无关，这是杨珏送来的。”沐稳坐下：“爷爷，我知道子弘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比我还多五年，你甚至觉得他比我会做人，比我懂得大局，而不是像我这样，一下要救落难的男宠，一下要招惹敌国的质子，一下要为了敌人自刎就跟子弘置气，还每件事都闹得那么大，根本就不像沐家的子孙。”
　　“爷爷，说句心里话，我跟子弘之间，我自问已经仁至义尽，当然，他对我也仁至义尽，即使我跟他现在就反目成仇，谁也没有资格指责对方一句不是。”
　　“我知道你跟父亲一直不喜欢杨珏，他本来就不像子弘那样会做人，行事莽撞，总是犯错，不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在沐家也是接二连三的犯错，绝对不是你们能够接受的人。”
　　“哪怕后来我跟他陪伴了那么一段，也并没有真的让你们接受他，你们只是对我妥协，反而让你们更厌恶他。他离开，你们都很高兴。”
　　“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贬低子弘，也不是觉得杨珏有多好，只能说是天定的命运，他们谁都没错，若是有错，便是多了一个我。我也只是希望，你们在看到子弘的好的时候，不要太苛责杨珏，他跟子弘的心性和成长环境都不一样。”
　　“爷爷，我天性里就不是一个甘愿顺应命运的人，走到如今这一步，娶妻生子，安邦定国，安稳富贵，虽然是屈服命运的顺应，但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在这个选择里，只有一分是顺应命运，四分是为了子弘，三分是为了沐家，最后两分，是为了我自己。爷爷，我不知最后的结局究竟是什么，但是我想现在跟你说件事，若是我能看到子弘统一天下那一日，让我离开吧。”
　　沐唐心里一惊：“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天大地大，我还有很多没有看过的风景，很多没有体味过的经历，一个安定的天下，一个已经稳固的沐家，我至少可以为我自己选择一次了。”
　　“延沂，你跟子弘究竟怎么了？”
　　“不是他的原因，这其实是我早就想过的，等他君临天下，我不要他许我富贵荣华，只要他放我四海为家。爷爷，这件事我也只跟你说，只是想告诉你，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已经尽力，我也会尽力，至于将来究竟如何，不要强求了。”
　　“世上没有不倒的王朝，更没有不倒的家族，前人太过优秀，后人未必乘凉，有时候，只会变成沉重的负担。人各有志，我们不能为了稳固一些我们想稳固的东西就牺牲别人，既然大家都觉得是枷锁，索性让它随天意吧。”
　　“爷爷，你到了古稀之年才得以安生，父亲也是到了这个岁数才得偿所愿，我只怕，我没有你们的福气，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等。”
　　沐唐沉重的叹了一口气：“也罢，你自己有打算就自己处理好一切，爷爷对你只有一点要求，不要亏待了一直跟随你的人，将他们安置好。”
　　“我明白，我去走自己的天下，他们也可以去找他们的归属。当然，若是有些负担他们不愿意背负，我自然还是要一肩扛起。”沐稳说的当然是孩子。
　　“时辰不早了，你去陪陪欣颜，我也要回去了。欣颜是个好姑娘，你别亏待人家，倾儿有些任性，你也不能太惯着她。”沐唐临走，还不忘叮嘱沐稳几句。
　　“我明白，我送你出门去。”沐稳陪着沐唐往外走。
　　送完了沐唐，沐稳回去雅馨阁陪伴欣颜，沐君辞也刚好在。小孩子不知道大人究竟怎么了，只知道是生病了，就陪欣颜躺着，跟欣颜说话。看到沐稳来，沐君辞从床上缩下来，朝沐稳跑来。
　　“父王，父王，抱抱。”小短腿跑得快，小脸都笑得皱在一起了。
　　沐稳弯腰将沐君辞抱起来，重新抱到欣颜身边，他自己也在床边坐下：“好些了吗，若是还有不舒服，不要瞒着，一定要说出来。”
　　欣颜笑笑：“哪就那么娇气了，不过是得知少爷要回来，所以高兴，没有睡好，这才给大家添了麻烦。臣妾好得很，少爷去忙自己的事吧。”
　　“没有什么事好忙，今晚就留下陪你了。”欣颜比沐稳大，算是沐稳的大姐姐，从小就照顾沐稳的饮食起居，与沐稳的半个娘亲无异。
　　“不用，少爷您离开了这么一段时间，王妃也很挂念您，臣妾病着，尽是污秽之气，怎么能让您留下。君辞，跟父王去找母妃好吗？姨娘过几天再带着你睡。”
　　沐君辞摇摇头：“不去，君辞会尿床，母妃总要发火训斥，君辞怕怕。只有姨娘不会骂君辞，还会给君辞洗洗干净，君辞就要在这里。”
　　沐稳知道沐君辞跟轩辕倾不亲近，而轩辕倾也不待见沐君辞，所以并未强求，别说感情缘分，就算是母子亲情，大概也有命定吧。“倾儿操持家里也很累，让她休息也好，我们父子是不是打扰你？所以你要赶我们父子走？”
　　欣颜满脸的都是想要辩解的神情，但是眼底深处又是甜蜜：“臣妾可不敢，少爷和世子愿意留在这里，臣妾高兴都来不及，只是不想让别人说闲话。”
　　她实际上并无名分，一个丫鬟出身，而且此次又是小产，难免被人诟病，明明是病秧子，却借机把沐稳留下，这不是抢完儿子又要抢老子吗，那些讨好轩辕倾的人自然会嚼舌根，说她装模作样迷惑沐稳。
　　沐稳握住她的手：“谁敢说闲话，你不好出面教训，便让君辞去教训。”
　　欣颜轻声一笑，脸上几抹娇羞：“君辞可是好孩子，臣妾才不会让他去做坏事，何况，让君辞去教训他们，臣妾还怕伤了君辞呢。别人想说什么臣妾倒也不在乎，只要少爷您平安，君辞平安，臣妾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本王与君辞自然会平安，你也不要什么都藏在心里，该说出来的还是要说出来。今日本王给你一个机会，你可有什么话想跟本王说？”
　　沐稳清冷的茶色眼眸中尽是深意，他通常都会给人一个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