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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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就随他的愿吧，不管是真是假，至少他现在就在身边。叶开释然地笑了笑，含住汤勺，咽下一口粥，“唔，味道马马虎虎，不过念在是你第一次下厨，勉强算是过关了。”
傅红雪松了一口气，也笑了起来，“你吃得习惯就好，还有什么想吃，我以后慢慢学。”
叶开轻轻地摇了摇头，道：“都行。”
“我记得你以前特别爱吃包子，怎么才过了几年口味都变了？”傅红雪打趣道，手上却没有停歇，一口接一口地给叶开喂粥。
“难为你还记得我爱吃包子，只是那股执着劲儿早过了。”叶开吞下最后一口粥，躺回床上，心里补充道：就像我对你。
那些年，叶开对傅红雪的死缠烂打是出了名的，连南宫翎都不得不承认，傅红雪在叶开心里比谁都重要，叶开可以不吃不喝不睡，可以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但他不能没有傅红雪。那时候的叶开无论傅红雪要去哪，他都会第一个紧随其后，连阴曹地府也不例外。但渐渐地，看着傅红雪和明月心两人感情日笃，到他们成了亲，再到明月心殒身，叶开也渐渐明白，自己对傅红雪的感情只会让傅红雪为难。所以他不再像开始那样，对傅红雪穷追不舍，而是选择旁观他和明月心的爱情。同样的，当明月心死后，他也并没有像曾经那样，第一个贴上去要和傅红雪一起行走江湖，一方面是像傅红雪想的那样，因为有婚约在身，而另一方面，傅红雪不可能想到的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取代明月心在傅红雪心中的地位，明知即使长久地陪在他身边也是求而不得，何必自讨没趣。可以说是，因为自知不能修成正果，索性放下执着。
可是叶开忘了，执念是比行动上的执着更磨人，也更难以控制的执着。他确实已经不是那个到哪儿都和傅红雪如影随形的叶开了，那么他的心呢？明明就从未放下过。
“那我改天做包子给你吃，现在再睡一觉吧，补充点体力，过会儿还要疗伤。”傅红雪替他掖好被角，叮嘱道。
“嗯。”叶开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温顺地闭上眼。
等到傅红雪掩上门离开后，叶开再次睁开眼，捂住嘴剧烈地咳了起来。叶开感觉体内真气乱窜，搅得他五脏六腑撕扯般的疼。叶开想要运气理顺这股不安分的真气，却发现丹田内空空如也，连试了好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心急的叶开想要翻身下床，却牵动了一身的伤，疼得蜷缩起身子，不敢再动一下，只能哑着嗓子喊傅红雪。
路过叶开房外听到里头动静的小雨推开门走了进去，却看见叶开虽然蹙着眉缩着身体，却瞪红了眼眶看向大门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叫着傅红雪的名字。
小雨见状急忙跑上前，安抚道：“叶大哥你别急，傅大哥去镇上买药了，是不是哪里难受？”
“小雨？…你来的正好，我问你，我怎么会提不起一点内力？”瞬间的惊讶后，叶开抓住小雨的手，不安地问道。
“这…”小雨有些为难，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叶开真相。
“小雨你和我说实话！”叶开看到小雨欲言又止的神情，已能猜到几分，心下越发地冷了。
“叶大哥，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千万别激动，否则对伤势不利。”小雨心想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早点告诉他也好从现在开始习惯，便说：“叶大哥你自己大概也发现了，你武功全失了，而且…以你的身体条件，往后怕是也再没办法习武了。”
猜想被证实，甚至比预想的结果更差。
叶开失神了片刻，然后脱力般地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小雨，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小雨知道叶开此时心里一定不好受，只好点点头：“那叶大哥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傅大哥回来没。”
叶开望着床顶出神，没有听错，自己不仅武功尽失，而且不能再练功习武了。单单是武功尽失这一项就足以让任何一个长期习武的武林人士崩溃，但只是这样的话至少还可以用后半辈子的时间练回来，叶开虽算不上武痴，对武功的热情还是极高的，假以时日定能恢复先前的水平。但是如果连武功都不能再练的话，他还剩什么？没有武功的他只会成为傅红雪的累赘，叶开最讨厌的就是变成他人的包袱。而不是天下第一暗器的叶开，还怎么配得上天下第一刀傅红雪？还有什么资格和他并肩而立？
叶开苦着脸想自己是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所以这辈子不仅从小没爹没娘，喜欢的人又恰好是自己的哥哥并且早已心有所属，现在还将一身武艺都丢光了。叶开越想越觉得委屈，鼻子一酸，离开傅红雪后许久都没有落过的眼泪此刻竟毫无征兆地淌了下来，他抬起胳膊遮住眼睛，任泪水肆意地流淌，最后终于抵不住困意袭来，沉沉睡去。
当傅红雪再次走进叶开的房间时，就看到叶开苍白脆弱毫不设防的睡颜，和挂在脸上已经干透的泪痕。这是一个让傅红雪感到全然陌生的叶开，从前的叶开同样泪腺发达，一有情绪波动就爱掉眼泪，不开心了会哭，开心了也哭。可当时的叶开眼泪来的快，去的也快，常常上一秒还红着眼落着泪，下一秒就擦干了泪，又变回那个好像有用不完精力的叶开。
而如今，叶开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连呼吸都微弱缓慢地好似不存在，清晰的泪痕更让他显得不堪一击。这样的叶开让傅红雪觉得害怕，害怕一不留神他就会像叶子一样从他身边飘开，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曾经叶开三番五次受伤的时候他不曾怕过，离开叶开的三年里音讯全无的时候他也不曾怕过，甚至有人带话给他说叶开病重的时候他也是好奇多过担心，因为他从来不相信叶开会和“死亡”沾上边，他这样活蹦乱跳坚毅果敢的人，阎王也怕是不敢收他的吧？
可就在不久前，叶开刚刚从鬼门关前回来，并且对外界的伤害变得毫无反抗之力。
而这些，本不是叶开应该承担的，都是因为他傅红雪，叶开才如此甘之如饴。
傅红雪握紧了叶开的手，暗暗地下了个决心。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