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女神（经）》萝小萝

20、chapter 4.5

　　李思琪订的餐厅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在半湾商业中心。路上麦梓苏轻描淡写的告诉商远颂，其他人都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商远颂权当做巧合，面不改色，若无其事，掩饰内心的欣喜。
　　适逢圣诞，人满为患，都是情侣档。幸好提前预定了位置，要不然今天别想迈进这个门了。不过预定的是五人座，在换成两人桌时发生了状况。
　　从外面进来的一个穿着玫红色小礼服的女人，眉目姣好，妆容精致，手里拿着钻石VIP卡，让侍者给她找个五人位。侍者向她解释，节假日钻石vip客户也不能直接进入要等排位，她眼角瞥下麦梓苏，“原定的五人换成两人，应该算是取消重排吧，把她的位置给我们。”
　　麦梓苏却沉得住气，上下打量这女人，正要开口，商远颂将她拉到了身后，“这位小姐，侍者没有取消我们的预定，那就是不用重排。而且，就算我们重新排位，你也是要排队的。”
　　他语音平缓，声线温和，原本拒绝的话听起来也透着儒雅，并无冲突感。
　　女人端详他，再看看麦梓苏，正犹豫说些什么好，后面走来一位男士，“怎么了？”

　　这男人亦是风度翩翩，儒雅斯文，戴着金丝眼镜，显得内敛稳重。却在看到麦梓苏的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麦子？”惊讶中明显透着喜悦，“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
　　麦梓苏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自从两年前回国，她就一直在躲避这个人，不只因为这个人，这因为他背后的关系。偌大的S市，竟然会在这个特殊时期再次相逢。
　　她深吸一口气，只一秒钟，便恢复镇定和冷艳，“是啊，真没想到会遇到你，韩冬。”
　　“这位是？”韩冬身边的玫红女子困惑道。
　　“哦，这位是麦梓苏，之前你就听过的，”韩冬望了眼玫红女，对着麦梓苏缓缓道，“这位是我未婚妻，刘宜琛。”
　　麦梓苏垂眼，在心里白了个大眼，抬起头，笑的如沐春光，“你好，宜琛。果然韩冬的未婚妻必定是绝色佳人。”
　　“这世上的绝色加起来又怎及得你万一。”韩冬笑道。
　　虽是玩笑话，他却说得极为真挚，微微上扬的唇角毫无轻浮感。目光耿直注视她，仿佛宣泄多年的思念。
　　刘宜琛面色忽的暗沉，并不发作，而是同样仔细从上到下的观察起麦梓苏。
　　麦梓苏没有想象中应有的无所适从，她霸气的将恭维收入囊中，“真是过奖了，你还是那么会说实话。”
　　韩冬爽朗大笑，眼中暗藏深意，“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麦梓苏知道他指的什么，内心一丝不爽，甚至愤怒。
　　韩冬话锋一转，“这位是？”他瞥向商远颂，“男朋友吗？你还没有介绍呢。”
　　麦梓苏紧抿双唇，不想说是，可是又不甘心承认自己仍旧孤身一人。
　　“商远颂，”商远颂揽过麦梓苏肩头，打破沉默，“麦子的男朋友。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
　　语意生疏陌生，韩冬抬抬眉，“哦？麦子没有跟你提过我吗？”
　　商远颂直视他的眼，微微笑道，“还没有，我们在一起，关于彼此的话都说不完，还没有聊到外人。”
　　够给力啊！麦梓苏心中暗叫，满是欣赏的回眸望向商远颂。
　　商远颂仿佛受到鼓舞，戏演的更是得心应手，“既然你们没有位置，不如把我们的位置让给你们。这里人多，我们比较喜欢清静一点的地方。”
　　他气质温润，再咄咄逼人的话从他口中说出都磨平了棱角，丝毫不觉侵犯。这既打击了敌人，又不至于下不来台。
　　终于，韩冬的目光不那么自然，些微怨怼，失落的平衡感。刘宜琛挽住他的胳膊，并没有因为刚刚他过分的殷勤而抱怨。她看着商远颂和麦梓苏离开的身影，“那男人的气质乍一看跟你好像，不过再一看又不相同，害我有些分心。”

　　回到商远颂的车上，两人持续沉默着。但并不是尴尬的寂静，而是自然而然的等待。
　　商远颂不喜欢逼迫人，他在等麦梓苏先开口。
　　麦梓苏望着车窗外不住倒退的灯火，打破了沉默，“刚刚谢谢你了，换做别人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脑中忽然映现叶宸张牙舞爪的模样，若是换做叶宸，他对她倒也算作忠心耿耿的，说不定会扑上去咬断韩冬的喉咙。
　　商远颂斜眼看她，“你没事就好。”
　　麦梓苏拄着下巴，额头抵在车窗上，“韩冬是我前男友。”
　　商远颂虽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惊异，有一点不是滋味，可说是吃醋又不够准确。各种五味陈杂，他默默感慨，原来在他离开她的这段岁月，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
　　“我猜也是，”他不露痕迹的隐藏情绪，“你眼光不错，看得出他很优秀。”
　　这样的回答让麦梓苏轻松许多，她阖上眼，“知道为什么李思琪这么喜欢做媒的人，却不敢对我下手吗？”
　　“为什么？”
　　“因为，”麦梓苏唇角浮现一丝腼腆，笑道，“因为她见过韩冬。我对她说，没有韩冬长得帅有财力智商高的都不考虑。”
　　“上次我跟你说第一次去海滨路是在上大学的时候。”
　　商远颂点头，“从纽约坐了22个小时的飞机，去找人。”
　　麦梓苏抬眼，一丝惊讶。她随口一提，他竟然连细节都记得这么清楚。
　　商远颂目光柔和，只淡淡道，“我是个很好的听众。”
　　平和熨帖在心中，世界仿佛宁静下来，麦梓苏突然也不觉失落沉重，“我们本来一起在美国念大学，他大我一届，毕业后就回国了。那次我想给他个惊喜，就偷偷坐飞机回来。知道他在海滨路，我赶过去，结果看到他和一个朋友在一起吃香辣蟹。”
　　“女的？”商远颂蹙眉。可根据刚刚的情况，即使未婚妻就在身边，韩冬也难掩对麦梓苏的情意。同是男人，他知道韩冬注视麦梓苏的目光意味着什么。
　　麦梓苏淡淡叹息，“男的。”
　　“啊？”商远颂咬唇，眉宇间尽是无法控制的荒谬，“他是……？”
　　麦梓苏见他这初次露出的讶异表情，满足的拍掌，“不是那样。他很正常，喜欢女人。只是跟他一起吃蟹的朋友很不满意我。那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很讲义气，选择朋友，放弃了我。”
　　商远颂张口结舌，“这……其实刚刚我能看出来，他仍然很喜欢你。”
　　“不过在他眼中，男人的义气要超过一切。也许我只是在女人中排第一。”
　　韩冬说过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就像当初分手时，他说他永远只爱她一个人，即使无法在一起，即便日后因为家庭压力要结婚生子，他心中都会给她留出一个位置，最爱的位置。麦梓苏相信他，同时也不屑他的话。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再多的爱都是浪费。
　　“我很想说些安慰你的话，或者任何能让你开心的话。但是，这种情况我真的无法理解，如果是我，我一定会选你。”商远颂真诚道。
　　麦梓苏忽然笑得很甜，隐隐出现个酒窝，“这句已经让我很开心了。而且，关于这件事，我早就不需要安慰，也不会感到难过了。”
　　或许唯有一个残酷或者出离想象的现实，才会让人蓦然意识到时光荏苒。
　　商远颂有些食不知味，回家的路，看起来那么遥远。

　　商远颂没有直接载她回家，而是带她来到海景公园。配合圣诞的氛围，这里灯火灿烂，树枝上挂的彩灯拼出各种字样。远远能看到一棵树亮着“I Love U，marry me”，音乐声，起哄声，似乎有人在求婚。
　　商远颂买了两杯奶茶，在周围各种特色炸鸡鱿鱼小吃店挑了些零食，拎着两个大袋子，找个不那么喧闹的地方坐下来。
　　他拿出餐盒摆好，“没想到我们会坐在这里，希望这个圣诞节不会给你带来阴影。”
　　麦梓苏从袋子里挑出一盒美国大杏仁，“不会，这里很好。我小时候经常来这里。”
　　商远颂心中一动，声音微颤，“你还记得？”
　　麦梓苏没有听出他话里有话，尽是感慨，“我记得小时候这里都没有开发，只是岩石沙滩围成的海岸线，也没有这些商铺长椅，平时都很少看到人。到这里要自己带水带吃的，不然饿着也没有东西吃，有钱都没有地方买。那时的沙滩似乎是黑色的，不知道现在怎么变成了黄色，或者是我记错了……”
　　“因为开发建公园，这些都是人工沙滩，之前的景致要比现在自然淳朴的多。”商远颂叹道。
　　麦梓苏惊讶，“你来过？”
　　“我小时候也在S市，后来移民英国。”
　　麦梓苏蹙蹙眉，长久以来她都压抑着心中对商远颂感觉奇怪的部分，可此时，这种感觉再度油然而生。他似乎总是话说一半留一半，让人无从揣摩。
　　“原来你也是S市人，倒是第一次听你说起。”
　　“很久以前的事，几乎都不记得了。也没有人问起，我就没有说。”
　　商远颂望着麦梓苏，她被风吹起的发丝，望着远处落寞却闪亮的目光，人近在咫尺，却似远在天边。
　　“虽然大多事情都忘记了，不过我依稀能想起当时来这里的情形。”麦梓苏站起身，遥望大海，“是邻居家的哥哥带我来的，每次不开心他都带我来。那时觉得从家到这里的距离太远，我们坐公交，似乎一天都到不了。而现在只要想，开车马上就能来。但感觉却不及以前美好。”
　　商远颂心念澎湃，未等开口，麦梓苏续道，“可那家的哥哥不知怎么就消失了，答应我的承诺全部食言。不过过去的就过去吧，反正我也不想停留在从前，很多事情忘了更好。”
　　商远颂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内心汹涌，想说的话不知如何开口，儿时的情景在眼前一一闪过。
　　他弹钢琴时，望见的那双怯生生的眼睛；她在院子中哭泣，他扔过去的纸飞机；他偷偷带她去海边玩，回家被母亲批评；以及她不知道的，当时他不顾一切想要留下，想要见她最后一面，却被保镖强硬的拦住，抱上了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