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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她眼中的幻剑，他眼中的晋江】

　　【她眼中的幻剑，他眼中的晋江】──晋江．幻剑联站评论交流活动

　　一杯淡酒－－十六看《老夫老夫的一夜》by 评论员十六

　　《老夫老夫的一夜》很容易就会让人想到大陆一个很红的博客，叫“夫夫生活”，博客作者阿强是公开身份的Gayman，主要内容就是日常杂事的点点滴滴，虽然琐碎却让人感到温暖，毕竟在现实中，并没有太多机会去了解同志的真实生活。而后来得知《老夫老夫的一夜》的作者也曾说，她写这篇文就是受了阿强博客的启发，所以，这个异类耽美文的最大特点就在于它尽量想要还原同志的真实生活。

　　在晋江上写真实生活的耽美文很少。对大多数读者而言，生活确实太过平淡，所以才要到网上来看小说，而且情节越夸张内容越狗血点击率就越高，因为这正是我们的生活所匮乏的。那么，一个作者，要怎样才能吸引读者的注意力，而让生活平凡的人们还来花时间看我们每天都过着的生活呢？作者最成功之处其实是她看似偷工减料的写作手法，而这种形式使得这篇文与其他耽美文有所区别。虽则作者并未妥善利用新形式，但其简单明快的情节也让人可以在看强虐文之余感悟一下人性之美好。

　　首先，《老夫老夫的一夜》形式上的最大特点就是全篇采用了仅用对话串联成章的形式。

　　十六此前除了王朔的《梦想照进现实》之外从未看过任何内容只有对白的小说，所以觉得十分新鲜。描写生活的轻松文，场景与对白的喜剧感缺一不可；而只用对白，就节省了讲述场景的笔墨，因为对白可以勾画出场景，甚至对白可以解释很多事件发生发展的因果关系。而作者用了一个聊天时的特殊用法，即给方括弧（【】）内加上表示动作的简单词语或短句，用以示意人物行动的方式来表现人物行为，这可谓一个创新，又大大节省了笔墨，这样以来就可以以最少的语言表现人物行为的上下逻辑。在此基础之上，作者赐予了两个主人公“大顽童”的性格，于是文中并非让人笑到人仰马翻却也会感到温暖嘴角上扬的段落随处可见，所以仅用对白也足够吸引人继续看下去。例如以下段落：

　　“李明：【心平气和端出两个碗】吃饭了

　　张亮：不吃

　　李明：……【指】别扭0

　　张亮：你才0！你们全家都0

　　李明：震死我了，你喊这么大声不饿吗

　　张亮：……

　　李明：【谄笑】

　　张亮：【接过碗筷】行了，晚上还想做呢，闹僵了没法动手

　　李明：【松口气】就是”

　　另外，作者笔下的男主人公都是上班一族，每个相处的日子都自晚上下班始以上床睡觉终，所以作者描述的时间段非常有限，而在这个有限的时间段，如何发掘出一个既生活又相对集中还要兼顾有趣的话题来引起读者的兴趣？首先，作者设计了一个巨大的矛盾，而这个矛盾因为其不可调和性必然会贯穿始终，那就是男主人公李明一直在被家里催着结婚。

　　在这个矛盾之上就可以发展出无数的故事。于是每天温暖的生活琐事之外，偶尔会有浓重的悲哀笼罩进去。即使作者始终缺席，那种无奈也不难读出。比如以下：

　　“李明：【翻身看他】你到底是怎么个态度？

　　张亮：干我屁事。关键是你怎么个态度。【顿了一下，也看着李明】我说……你不会是想跟家里坦白吧？

　　李明：【坐起来】你这算是赞成还是反对？

　　张亮：反对。

　　李明：为什么？

　　张亮：【拧灭烟头】咱俩这是多久没过安生日子了。【皱眉】跟家里坦白实质上就是为了自己舒坦不顾爹妈死活，你是这么混账的人吗？你显然不是，你一准儿得后悔，越早坦白你就越早后悔，咱俩就越早散伙儿。明白？

　　李明：你怎么就一口咬定我会后悔？没听说过吗？爱能拯救地球。

　　张亮：没听过。【翻身卷进被子】你啊，别异想天开，我早就看透你了。睡吧。

　　李明空口无凭辩驳不得，只能老实睡下，但他居然睡得沉，却实在出乎张亮的意料之外。”

　　在这个巨大矛盾之外，充斥的便都是生活琐事，是平常人生活中都会遇到的琐事，但作者笔下这两个男主人公的处理方式又与我们平常人有所不同：首先，他们是两个男人；其次，他们才是一对爱人。这与男女相处必然有着重大差别，作者的笔下没有腰缠万贯的男主，只有为柴米油盐日常生活奔波的点滴；作者笔下没有不顾世俗一意孤行的男主，只有如此卑微需要谨慎保密的小爱情。虽然寥寥数笔，读来却能容易感到他们浓郁的爱意，并察觉到生活的无奈。

　　不过因为作者没有熟练掌握这种形式的文体，所以产生了一些问题。

　　首先，只描写对话和简单行为，无法更立体地勾勒主人公形象。

　　通过这些对白我们知道了两个男主人公的大致年龄，家庭情况，也许还有一个男主人公身材略微发福的细节，但再具体，就无法说出他们各自的特点。其实读者在阅读小说的时候对主人公都有自己的想像，但这些想像是在作者提供了一定参考细节的基础之上的。比如作者一再强调某主人公白衣飘飘，那么在读者的思维之中所形成的此人的立体图里，“白衣飘飘”必然是他/她的重要标志。

　　但在这篇《老夫老夫的一夜》中，因为叙述者的严重缺席，没有任何客观描述性语句，我们很难具体想像主人公到底有什么鲜明特征，而没有这个鲜明特征，则会如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对具体到男主人公的姓名、彼此的性格之类的情况记忆模糊。

　　除了外在形象的平面之外，这种形式也让人物无法得到更深入的塑造，人物的内心世界只能凭借简单的动作和语言表现。倘若对白足够深思熟虑，那么对白中所包含的信息量会增加，如果对白在衔接自然的基础上又有庞大的信息量（参见海明威笔下的对白），无疑可以帮助读者理解人物特征。但虽然对白简短有趣，却能看出作者并没有花费太多心力去雕琢，只是采取一种顺其自然的态度，所以这种表现太过单薄，也造成了如上所述的缺点：人物形象，无论是内心和外表，都非常平面和模糊。对于一篇情节本来就比较弱的文而言，人物形象不突出无异于致命缺点。

　　要想对话更精准，信息量更大，对作者的功力要求则会更高，需要多加练习。

　　其次，情节的过于寡淡。

　　因为作者只用比较简单的对白来推动情节发展，那么肯定无法发展出更加复杂的剧情。诚然，这篇耽美文是在追求真实的生活，而真实的生活本当如此，但对于一篇耽美文而言，尤其是发表在言情小说网站上的耽美文而言，却过于平淡了。其实人物既然都是在对话，那么如果有直接的矛盾冲突会很能引起读者的紧张感，但两个男主人公的生活里除了一个有被逼结婚的隐忧之外并无其他集中的话题和矛盾，所以虽然单章来看平淡温暖，总体读来却失之拖沓松散，属于看了一章，下一章可看可不看的类型。如一杯淡酒，有酒味，喝下去也有温暖，但却因为太淡而容易被其他味道冲散，不能不说非常遗憾。

　　曾有读者评论《老夫老夫的一夜》曰：“很生活。平静中铺陈着发生着的起伏，平淡也无法掩盖浓厚热烈的爱意。人物真实而可爱。没有一掷千金的老总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情节普通确可信。没有金枪不倒的神话H，修身养性有节制的欲望才有利健康”，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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