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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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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清尔状似平静的外表下已混乱不堪,刚刚伪装的镇静瞬间瓦解,她沮丧的发现尽管经过了这么多年,她仍无法释怀;那段青葱美丽岁月在经过一场意外的分离而失去了光彩,一直鸵鸟式的畏缩在自己搭建的城堡里,拒绝回忆,拒绝心底的请求,却从未想过,发生过的事情仍然驻在原处,不曾远离。
一时的沮丧失落终被下午忙碌的课程所取代,她无心探究,专心致志的上着课,面对讲台下稚嫩求知的学生们,她的心被填得满满的,至少这时,她才感到充实。
下课后简清尔准备去医院看陈洁,这个倒霉女人前天采访时不小心摔倒给整骨折了,现正躺在医院等着她去伺候。陈洁从上高中与她同桌那天开始,俩人就孟不离焦称不离砣的在一块没分开过,陈洁曾信誓旦旦的宣称这辈子就跟简清尔耗上了,谁也别想抢走她。没想一语成谶,直到如今,她俩仍“厮混”在一起,也没有谁来抢走她。
手机准时在五点响起,简清尔好笑的看着闪烁屏幕上的老爷两字,心情豁然开朗,毫不迟疑地按了键:“喂,老爷大人,有何吩咐?”
“下课了吧?你这个没良心的,放任我一个人在这里,我都快无聊死了,你知道吧,我现在受伤了,受伤了,亏我们这么多年的革命友谊关系,关键时候你就要大难各自飞了吧!”
简清尔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陈洁这番追讨似的指责竟让她感到窝心,她小嘴微微翘着,笑意溢开了整张脸,故作讨饶的应承着:“好好,陈大记者,都是小的不是,没有伺候好您,让您独守病房,小的立马飞身过去!”
“赶紧的别废话,中午那顿稀的早就消化到下水道去了,你得令就麻溜快点,别让本尊好等!”
“好嘞!”清尔爽快地应着,郁结心里的闷气霎时烟消云散。
去医院之前回租房用保温盒装上隔壁文涛准备的饭菜,急急忙忙赶到的时候,陈洁埋怨的盯着她:“这就是飞身过来,都过去一个小时了,从你们学校爬过来也到了!”
清尔不加理会,将手上捧着的保温盒献宝似的递到她面前:“请用膳吧!”
保温盒里溢出的饭香味诱惑着陈洁,她识时务的停止了唠叨,大爷似的摊着手:“伺候着。”
陈洁这人名让人一听,挺冰清玉洁的,可本人与名字半毛关系没有,她一米七个高留一头利落的短发,面容白皙清秀,从不化妆,从不穿裙子,说那玩意儿是对女人歧视的标志,决不标榜。大大咧咧的性格,直爽而干炼,跟简清儿温婉沉静的性格大相径庭,可她们本就像息息相关的一体,简清尔所以快乐的,不快乐的都有她的参与。
清尔将保温盒里的汤盛出递给她,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我遇见吴语霖了。”
陈洁接过碗的手一顿,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低下头喝着汤,混着汤含糊不清的问着:“他怎么样了?”
清尔心一窒,不管是她还是他,都让她无所适从,落寞的低垂着头,半晌才缓缓开口:“不知道。”
了然她一切的陈洁,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那个他是个禁忌,过多的询问只会徒增伤悲而已,此时的清尔虽面露着笑意,却掩饰不住眼里浸着的淡淡忧伤。
病房内只有碗筷碰撞及咀嚼的细碎声,两人默默地吃着饭,一时无语。
“今天这汤不错。”良久,陈洁转着话题开口。
清尔敛了敛思绪,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这汤呀,可是文涛专程请了一个下午的假在家炖的,能不错吗?”
陈洁瞥了她一眼:“算他够义气!”
“人家文涛可不是义气,那是情不自禁而已。”清尔饶有心趣地回视着。
陈洁脸一沉,:“瞎说什么?”
“我可没瞎说,今天中午他特意打了个电话给我,就说晚餐他准备,你不是不知道他平时有多忙,为了你,他可是损失了一个月的出勤奖,你可得记住人家的好,别辜负人家一片真心。”文涛跟她们邻居三年,对陈洁的昭若之心人尽皆知,只可惜陈洁打马虎眼的功力太强,一直就这么不愠不热的。这回受伤,文涛就主动说要陪护,可话还没说全,就被陈洁拿犀利的眼神给支回去了,只能黯然离开,默默地做好后勤工作,任劳任怨的样子让清尔看着都心疼。
“做顿饭熬个汤,瞧你都扭曲成什么样了?下回让他别上赶子弄了,我瞧不上。”陈洁的声音陡然提高。
清尔诧异她情绪变化如此大:“你怎么了?开个玩笑你至于吗,况且文涛也是真心实意的帮忙。”
“我不稀罕!”陈洁把碗重重一放:“吃饱了,撤 !”
清尔气不打一处来,这人说风就是雨,蛮不讲理,她也将碗一放:“莫名其妙你呀。”
陈洁扭开脸,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我就这样,你少给我整拉媒保牵的事,管好你自个儿再说吧。”
“你!”清尔脸气得红嘟嘟的,用食指打着她:“好心当驴肝肺,活该骨折,怎么没把你脑袋给摔了呢?”
“那是老子我命好,所以我的事你少管。”
清尔一怔,忽而怒极反笑,淡淡的调侃着:“你是太在意了还是太在意了,我可从来没有见你为了个男人生这么大的气,你以往处事不惊的作风都整那儿去了?”
陈洁斜眸瞪了她一眼:“我就看不惯他那副扭扭捏捏样,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特不男人!”
“我看他挺男人的,主要是你气场太强,在你面前他才变得拘谨不安,不好发挥他男人气势。”
“男人要是有气势就单单立在那儿也能震慑人。”
“所以说嘛,你气场太强。”清尔一副实事求实的样子
“我怎么觉着你这不是什么好话呢?”陈洁恍然的望着她。
“……”清尔抿嘴一笑:“其实我觉着你们俩在一块儿的气场特有气势。”
陈洁整得一头雾水,半晌才反应过来,用手指着她:“臭丫头,弯来弯去又绕到这里了。有病哪。”
“有病的可不是我!”清尔盯着陈洁受伤的腿调皮的笑着。
陈洁正欲发作,正好交班的医生推门而进,清尔冲她做了个鬼脸,转身收拾饭桌,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惹得陈洁狠狠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捶了一下床,医生讶异的看了一眼,询问:“很难受吗?”
陈洁窘迫的回着:“没……不难受。”突然清尔止不住一声闷笑,引得医生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她脸一红羞涩的低下头,可嘴角的笑意遮都遮不住。陈洁再次用威胁意味的眼神狠狠刮过来,清尔瞟了一眼,熟视无睹的朝洗手间走去,到了门口时,还不忘狡黠地向她眨了眨眼,然后若无其事的洗刷着。
渐渐,她收起笑容,清洗的手定在洗手槽内,水倾流抚过她的手,清凉的感觉荡起一阵涟漪,久违的心悸穿梭心房,深藏的执意正慢慢觉醒,那颗怦然恍似破腔而出,她不由一惊,抬手按住,自欺欺人的想着,没事,没事,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