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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儿时稚幼情谊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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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皇上。”群臣松了一口气,抬起头,对上萧祁言含笑的脸,皆惊愕失措,心里也是一阵紧张,有些大臣甚至后背都出了冷汗,萧祁言虽唇角带笑,眼里却是一片森寒。
“诸位爱卿可有本奏?”萧祁言保持着笑脸,问站下众臣。众人屏气凝息,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还有哪个敢说话。萧祁言见下面一片寂静,他脸上笑意更深,也索性坐在龙椅上不说话,他实现扫过每一个人,被他盯着看过的人都将头低着,而且越来越低,似乎是地面吸引着他们的头一样。
“诸位爱卿皆往地上在看什么,莫不是这地上长出了金子?”萧祁言说着,做势朝地面看了看,然后抬起头,说道:“朕看了看,没金子啊,那众位大臣在看些什么?”还是一片寂静,大殿里呈现出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浅薄的呼吸声。
“抬起头来。”萧祁言收起脸上的笑,怒吼一声,然后见很多大臣身子微颤,然后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却不敢与萧祁言的视线对上,只有几个自视清廉,对朝廷无二心的臣子才神情淡然地对上萧祁言的目光,萧祁言神色冰冷,脸色微白,起唇说道:“怎么,如今一个个都知道心虚害怕了?当初密谋造反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萧祁言讽刺地扫了站在的人,萧祁言冷冷地看着他们惊恐地表情,看向驸马的时候,驸马神色平淡,“驸马都慰,你说密谋造反的罪名是什么?”萧祁言看着驸马的脸色平淡谦和,好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罪至欺君枉上,诛连九族。”驸马说完,有几个胆小的已经被吓得止不住颤抖,额头上冷汗直冒。
“方才朕问过诸位大臣可有本奏,既然无人上言,那就听听朕的事奏。”说完将桌上的一本奏则拿给身旁的李公公,李公公接过奏本,打开念道:“驸马暗中勾结大臣,密议谋反之事,应去了驸马都慰一职,诛九族。”驸马听后,再也平静不了,瞳孔中微有些惊异。萧祁言拿回密则,看着驸马,“驸马都慰对此可有什么辩解的话?”
驸马像中间跨了一步,撩起前面的锦缎,跪在萧祁言面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回皇上,臣对陛下的衷心天地可鉴,望陛下明查。”说完,叩首与殿前,响声在寂静中显得尤为清晰。
“那这些书信驸马又打算作何解释?”萧祁言拿起另一旁放置的书信,扔到驸马面前,正好打在驸马的脸上,然后散落在地。驸马看了看地上的书信,确定没找到那几封致命的信件,舒了一口气,然后看向萧祁言的眼里平静了不少,萧祁言却一脸讽刺地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臣只是与诸位大臣有所信件来往,陛下也看过信中内容,尽是风花雪月,诗词曲赋等内容,与密谋实在没有联系,请陛下明鉴。”
“驸马这话说的,难道驸马不知朝廷重臣间不得有所往来吗?”萧祁言冷哼一声,说道。
“臣知错,望陛下从轻发落。但谋反一事纯属有人造谣,陷害于臣,还请陛下为臣做主,还我清白。”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只是与大臣私下往来,并无谋反之心?”萧祁言唇角轻挑,笑问。
“臣之忠诚,望陛下明查。”
“好,既然如此……”萧祁言顿了顿,“张大人。”萧祁言突然叫道张上卿的名字,张评听到自己的名字,脚一软,跌在地上,他跪在地上,爬到萧祁言面前,连连磕头,“微臣知道错了,望陛下网开一面,饶了臣这一回。”
“私下结交若无谋逆之心倒也不算多大的罪,至多扣除几月俸禄的事。”萧祁言说完,跪下的人皆抹了抹额上的冷汗,都还未来得及放下,又听到萧祁言说:“但怪只怪,你们为什么有谋逆之心呢。”萧祁言早已敛了脸上的怒意,挂上了谦和的笑,好似在于人闲谈一样。跪下两人刚拂过的额上又是密密的汗珠。
“臣不知皇上在说什么。”相比张大人,驸马还未被吓得失了理智。
“驸马,别着急,很快你就会知道了。”萧祁言看着驸马说完,冷冷地叫了一声:“李公公。”站在萧祁言身边的李宇全听到萧祁言叫他,微侧身,向萧祁言行礼,然后从衣袖里取出明黄锦缎的圣旨,走到中间,对驸马说道:“驸马爷接旨。”
“臣接旨。”驸马叩首,答道。
李宇全才打开锦卷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驸马与长公主婚姻不睦,驸马在外风流冷落长公主,朕觉委屈了一个长姐,特此赐驸马休书一封,自此驸马与长公主再无关系。钦此。”李宇全宣完旨,驸马李桥才觉得自己方才的挣扎多么可笑,以萧祁言的行事手段,若不是掌握十足的证据,是断然不会拿出来说的,况且今日还是在朝堂之上,李桥苦涩笑答:“臣,接旨。谢主隆恩。”
站立在两旁的人皆被惊到,自古以来,只闻丈夫休妻,今日竟是长公主休了驸马爷,臣与臣之间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爱卿们可是有异议?”萧祁言幽幽问道。
“臣等不敢。”文武百官听闻,立马跪在萧祁言面前,齐声说道。
“那就闭上你们的嘴,平身。”萧祁言冷冷说道,百官站起来后,萧祁言不再理会他们,然后从怀里取出几封书信,李桥见到,顿时脸色煞白,站在文武百官中的一些人也认出那是他们与李桥的密信,不知为何会落到萧祁言手中,还不等萧祁言叫他们,他们已经出列,在李桥身后跪下,低着头。
萧祁言将书信扔在桌上,看着跪下的群臣,大约有二十个人,萧祁言冷冷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可是认罪?”萧祁言微露的威严让殿下百官都倍感压抑。
“臣等知罪,望陛下从轻发落。”
“哼,从轻发落?你们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联合李桥谋反。”萧祁言冷哼,萧祁言,看着底下的人,“朕平日里对你们不薄啊。”萧祁言微有些寒心,跪下二十人,大多还是他平日里极为信任的人,竟为权利金钱与李桥密谋造反。“罢了罢了,来人,将这数二十人,脱去官服,押送大牢,三日后与其九族之人一并游街示众,问斩午时三刻。”萧祁言下了命令,殿外侍卫将其押送大牢。
“陛下饶命,臣再也不敢了。”
“陛下饶命,都是驸马逼臣的。”
“陛下饶命……”求饶的声音渐渐消失,直至最后再也听不到了,萧祁言看着殿内突然少了二十个人,显得有些空旷,轻叹息,转过身,摆摆手。
“退朝。”李公公尖锐的嗓音在殿内尤为刺耳。
“臣等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祁言离开了大殿,文武百官也陆陆续续离开,大殿顿时一片寂静,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了,方才在那里决定了数百人的生死也没留下任何痕迹。
萧祁言下朝之后回宫换了身衣裳,孤身一人出了皇宫。
他先去了驸马的府邸,他进去的时候,萧昭正在作画,乌黑的发丝垂下,遮了脸。
“皇姐。”萧祁言站在屋外叫了一声,萧昭握笔的手颤抖了一下,好好的一幅画就因这一笔给毁了。萧昭搁下笔,抬起头看向萧祁言,见门口只有他一人,苦涩一笑,“这今日一直觉得心里隐隐不安,却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看到你,才恍然明白,我每日都在府中等驸马回来,今日,他终于回不来了。”
“皇姐。”萧祁言面对萧昭,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萧昭告诉他,“阿言,其实我早就知道驸马的谋逆之心,却一直没有告诉你。”萧祁言微怔,萧昭继续说道:“一边是我爱的夫君,一遍是我最疼的弟弟,我不知该如何抉择。”萧昭手撑在书桌上,眼泪滴在宣纸上,墨在纸上蕴开。
“皇姐,对不起。”萧祁言将萧昭揽在怀里,将手中的书信默默收入袖中。萧昭在萧祁言怀里哭了很久,后来哭累了,尽趴在萧祁言的怀里睡着了。萧祁言将萧昭打横抱起,动作轻而温柔,就怕惊扰了萧昭。他将萧昭抱回房间,在她身边守了很久,自己困了就趴在萧昭的床沿边休息。不知是不是因为萧祁言守在身边的关系,萧昭睡得特别安稳,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她轻轻坐起身,没有惊醒萧祁言。
“阿言。”萧昭轻抚他额前的发丝,忽见一封书信角置于萧祁言袖口处,她下意识地取出书信,这个动作却惊醒了萧祁言,萧昭连忙将书信藏到被子里,勉强牵扯出一个笑容,“你醒了。”
“阿姐……”萧祁言本想说些什么,萧昭打断了他,“阿言,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你也无需自责,阿姐不怪你?”萧祁言看着萧昭,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从小就很调皮,每次闯了祸都是我帮你向母后求情才免了责骂,甚至很多时候还是阿姐帮你善后。”萧祁言微怔,然后笑道:“是啊,我掉水中还是阿姐奋不顾身跳下水将我救起,从小一直都是阿姐保护着我。如今我已经长大,而且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但我依旧没有保护好阿姐。”
萧昭抚过他的头,“阿言将阿姐保护得很好。”
那夜,萧祁言没有回宫,陪萧昭说了一宿的话,都是对儿时的回忆。快天亮时萧昭睡着了,萧祁言为她掖好被子,然后才离开府邸回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