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凤皇》龙少阎

9、杀

　　想要花开的好就必须有好肥料，今夜这桃花林中就要产生一批新鲜的花肥。

　　黑衣人的攻击除了一开始被凤皇召唤来的毒蛇毒蝎打乱下，之后又井然有序起来。从他们的动作可以猜到对方擅长团体作战，配合、走位都很默契。以两个圆为攻击范围，分别将致远、阿景和凤凰、李辰逸分别围起。

　　致远和阿景那边多是牵制作用，主要的攻击力度都在凤皇和李辰逸这边，他们的目标明显到凤皇都看出，他们要杀李辰逸。凤皇这边的黑衣人分为两圈，前面的人用袖箭和毒镖清理地上的毒蛇，后面的人则插缝对他们发出攻击。主要的攻击方式是用暗器，毫无章法的发出，凤皇只觉得满眼的暗器就像下雨一样，虽然用银饰将其打落，可顾及了左边又顾及不了右边。相同的李辰逸这边也一样，若不是他们两人背靠而站，只怕现在已经被扎成了刺猬。

　　李辰逸感到靠在背后的凤皇在重重的喘气，他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突围，否则两个人都会被活活的拖死在这。

　　“你那匹马养了多久？可听话？”

　　“养的不久，但是听话。”

　　“能把它召来吗？”

　　“吹个口哨就来。”说完凤皇就重重的吹了个口哨，声音极其的尖锐，同时不远处也传来了马匹的嘶鸣声。

　　很快马蹄声从远而近一匹身白银纹的马踏尘而来，将黑衣人的阵型从外撞开。李辰逸抓住凤皇的手臂，弓步用力，大喝一声：“上！”

　　凤皇身子一轻，还未反应，整个人就被甩到到半空中。手中的银链子在空中划出一个大大的弧，把正要跃起攻击的黑衣人打了下去。在他想着怎么着地时，里飞沙一个跃起将他牢牢接住，冲出了人群。

　　回头望，李辰逸断后断后，手中的树枝犹如长枪一个横扫将想要靠近追上的人全都打退。凤皇将身子压靠在马背上，双腿一夹调转马头，手中银链子打着圈，向着李辰逸扔去。

　　“李辰逸。”

　　李辰逸一手握着树枝，一手向后一抓，抓住凤皇扔过来的链子，接着力在地上划出一个圈扬起一阵尘土。凤皇用力向上扯，想把李辰逸也拉上马，可每一次用力都有黑衣人向他攻来，若不是里飞沙反应灵敏，也不知身上会落下多少伤。

　　其实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这些黑衣人的目标并不是凤皇，如果他没有回来的话，他们绝不会分神去对付他。而作为目标的李辰逸那边并不好，攻击疾如风，密如雨，招招都夺命，全身上下已经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

　　“破！”

　　飞沙走石起，一颗大树崩裂成碎片，木削好似刀锋四处扩散打在所有人的脸上，凤皇的脸上瞬间出现三道血痕。

　　致远面如寒潭，抬着下巴睨视众生，他满头的白发全部散落，映着他的唇犹如啼血。他的脚边已经躺下好几个黑衣人，血水将地面变得更加暗沉。幽幽的转动手中的剑，重重的拔起，剑下的人瞬间传来一阵惨叫，惊得致远身后的阿景身子一缩。

　　“捂住耳朵。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我说的话吗？”

　　阿景抿着唇望着身前这个衣冠不整的人，第一次相见……

　　那是在万花的花海中，满地的紫花连绵成海，风一吹就是一阵阵的浪花，到了傍晚与红霞相交，说不出的美。那时候的致远仙风道骨，神祗一般的人。

　　“十尺山河护君周全。”

　　阿景猛地发现他周身十尺滴血为沾，完全隔绝于这场杀意之中。

　　这边的黑衣人本意就是牵制致远他们去帮李辰逸，见致远一心只在阿景身上没有丝毫想要出手帮李辰逸，便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向李辰逸那边，原本就吃紧的李辰逸，面对有增加的攻击，心越来越沉。

　　“凤皇，走！”

　　一个神龙摆尾，李辰逸用尽全身的力重重的踢向里飞沙的屁股。里飞沙一痛，撒着腿就跑，无论凤皇怎么控制都不理会。李辰逸不指望致远会出手帮他，同样他也没有打算连累凤皇。开始让凤皇召马来就是想让凤皇突围出去，可他没想到凤皇却回头来找他。可从他身上的伤和围攻来的人，这一次他的命要留在这了。既然无力回天，那就不要再拖累别人。

　　仰天一啸，啸声如虎。震的天地撼动，夜鸟群飞。天上的厚云一道闷雷砸下，割出一道白痕。所有人的身子都跟着停顿，阿景捂着耳朵埋头在致远的身后，致远握剑垂手，勾着唇角望着李辰逸，李辰逸双手握拳仰头望天，天上数个风筝破云而出，唐元在风筝上看着远去的白马掉头回来，马背上的凤皇眯着双眼感受着天上落下的雨水，侧耳听着远处传来的马蹄……

　　天上的雨先是轻轻飘落，接着速度越来越快的砸落在地上。突降的雨水把尘土打沉，也掩盖了杀意和血腥。

　　唐元收起背上的风筝落在树上，陆陆续续又有六个唐门弟子也跟着落下。

　　是敌是友？

　　七个唐门都戴着面具，没人能看清他们的面目，手中的千机匣被雨水洗的雪亮。七人同时动手，暴雨梨花针伴着雨水从天而降，顿时一排黑衣人炸成血花。

　　“唐门要的人，没有人可以抢先。”唐元盯着人群中的李辰逸，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扔了过去，“解你身上的毒。”

　　李辰逸接过瓶子想也不想打开就往嘴里倒，这些黑衣人武器上都喂了毒，李辰逸已经不抱生的希望，现在看来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马蹄声从远而近，李辰逸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开口对树上的人说道：“我以为这些是你唐门的人。”

　　“唐家堡动手，可以瞒过天下人，但绝对会让死者死得明明白白，也好到地府找阎罗王面前告上一状，看他阎王敢接不敢接这状！”

　　“果然是冷面阎王唐家郎，既然我们的目的都是杀人，为何不合作呢？”一道黑影出现在唐元对面的树上，那人全身只露出一双眼，出口的声音较为生硬格外别扭。

　　“你不配。”唐元扔出一个蚀肌弹，被对方轻松的打开。“原以为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瓜娃子和唐家堡抢生意，想说定要先杀了这个军痞子，可竟然是你——阿史那从礼，那这个军痞子的命，唐家堡护定了！”

　　“狼牙军天狼将——阿史那从礼！三年前腊月十六，华山之巅，纯阳宫后山小院的清寒子可是死在你的手里？”随着致远声音而起的还有他手中的剑，一招万剑归宗就打向阿史那从礼，同时跟着一招八荒归元。

　　阿史那从礼伸手将身边的黑衣人抓到身前挡住攻击，一面回想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纯阳宫，你说的可是那个女道士？你是？”

　　认真看了眼致远，阿史那从礼轻声一笑，“呵，竟然白了头。今夜我无心与你纠缠，我要李辰逸的命。”

　　“你要的是山河社稷图吧！”致远冷笑了一声，李辰逸的命算什么，他手中的东西才是重点。

　　“竟然都知道，那今夜活口不留！”阿史那从礼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更多的黑衣人从黑暗中出现。

　　马蹄声越来越近，李辰逸的眉头越拧越紧，为何又回来了？

　　雨仍旧在下，嗒嗒的雨声合着人移动的声音奏响一曲杀意歌，围着李辰逸的黑衣人抽成长刀全部跃起向其劈去，就在这时一匹大马从天而降，红眼，身黑，头顶犄角，四蹄朱红，犹如踏炎。那马前脚着地，后蹄蹬起，瞬间将跃起的人踢飞数丈。待它停稳，可见一把长枪别在马侧。

　　李辰逸握枪纵身上马，长枪一挥，声如雷鸣。见来的是自己的战马踏炎乌骓而不是凤皇时，心里不由得一松。不知是为了自己的战马还知寻主，还是凤皇已经安然离去。

　　“此枪名叫碎魂，枪长丈二，枪头一尺八，重十七斤四两，又名五钩神飞枪。枪呈灿银之色，镔□□钢打造。阿史那从礼你要我命，让这帮宵小全部退下，你我便来一战！”

　　“听闻你家兄弟二人师承李承恩，今日倒要领教下。”阿史那从礼从树上跳下，目光扫了周围一圈，“但今夜在场之人绝无活口！”

　　雨，骤然而停。战，瞬间而起。

　　有了趁手的武器和战马，李辰逸的攻击如虎添翼。围攻他的黑衣人被他的马上战八方打的无法近身，远处唐门机关重弩攻击不断。阿史那从礼没一动，都有致远前来前置。

　　安史之乱，安禄山造反起，战场中就流传了一首诗：王储流寇阿史那，奴隶将军身世怜。铁躯室韦沙震北，血佛吐蕃巽风寒。将军曹氏威如山，无声泽狼耶律嫣。来形容让中原武林忌惮的狼牙‘八大金刚’，他们崇尚狼性，不仅以狼为图腾，还用狼作为自己的代号，而阿史那从礼便是八大金刚之首的天狼。

　　阿史那从礼竟是狼牙之首，武功自然不在话下。致远在其手中，不到三招便被击成重伤，若不是及时运功为他护体，当场毙命。

　　“纯阳，你要报仇，还太早。”阿史那从礼把目光转向一边浴血的李辰逸，果然这些杂兵都不是对手。脚下用力一蹬便想着李辰逸而去，手化为刃正对着李辰逸的胸口而去。

　　围攻李辰逸的黑衣人瞬间不顾生死全部扑向他，控制住他的动作使他不得弹动。眼见阿史那从礼的手刃就要穿胸而过时，一条巨蛇为他挡住了攻击。接着唐元也跟着挡在了身前，用着千机匣近距离攻击阿史那从礼。

　　阿史那从礼先是一愣，退后数步，同时侧身抓住唐元射出的追命箭，反手射向唐元。三人的距离极近，这一击唐元无处可躲。

　　夺魄追命，箭如其名。夺人心魄，追人性命。追命一出，活口难留。

　　唐元瞪着双眼等着追命箭穿胸，可是等来的却是一个背影，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背影——凤皇。

　　凤皇双手抓着扎在自己胸口的箭矢，一口血喷在阿史那从礼的脸上。他赶回来就看到唐元，这里谁都能受伤，唯独唐元不能，因为这个人如果有个三长两短，那阿芙娜就……

　　身子向后躺，追命箭上涂得都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凤皇的嘴唇已经变成了紫色，双眼变得混沌不清。李辰逸下马推开呆住的唐元，将凤皇接住紧紧的抱在怀中，双眼愤怒的瞪向阿史那从礼，却发现阿史那从礼也呆立在原地。

　　但只是一瞬，阿史那从礼很快就拉开了他们之间距离，有些僵硬的抬起手做了个撤退的动作，双眼自始至终没有离开凤皇的身上。

　　这个人是谁？为何会和那人那么相像？

　　五毒教中，阿芙娜的双眉痛苦的皱起来，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喷在了地上。旁边守卫的弟子见了尖叫道：“灵蛇使！”

　　“唐元……唐元……”阿芙娜轻唤着名字，双眼一黑人便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