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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 ...


  •   华生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夏洛克的那个下午,多变的伦敦天空上一秒还是布满灰暗的阴霾,下一秒就突然变得晴空万里,暖黄色的阳光穿透那些散去的云层流泻下来,给世间万物披上一层暧昧而充满生机的颜色。微醺暖风轻缓拂过,真不知是多舒服。

      “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啊。”华生眯着眼望了望如洗碧空,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声。

      还不等华生过多感叹于自然的鬼斧神工,麦克·史丹福先生絮絮叨叨的声音就把他拉回了现实:“天啊华生,要知道我是真心想给你找个好去处的,可是那个将要成为你舍友的人,大概算是个典型的alpha,和咱们这些beta总归是不一样的。不过跟他住在一起倒也没什么问题。”

      说道这里,史丹福先生停顿了一下,给华生做了一个怪异的表情,“不过作为一个人,哦天爷啊,有时候我真觉得他都不算个……唉,真不知该怎么形容他才好,总要你自己见过了才知道。老天爷,我突然为你将来的命运感到无比担忧。”

      “不,我还是要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这么热心解决我的问题。”华生亦步亦趋地在史丹福先生后面礼貌地回话,打量着这个看上去像是实验室的地方,“不过,为什么我们要来这里?我未来的舍友是位伟大的科学工作者?”

      “你也许听说过他,夏洛克*福尔摩斯。”爬上高楼对于史丹福先生来说有些吃力,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推开了眼前的门,“就是这里了。”

      这是一个冷清到没有人气的实验室,各种瓶瓶罐罐摆的一丝不苟,华生叫不出名字的玻璃器皿泛着幽幽的光泽。一个身穿合身黑色西装的男子正神情专注地看着显微镜里的东西,看不清面容但四肢颀长有力,微卷的棕色头发埋在实验器材间。空气中弥漫的alpha味道浓郁但强烈,却还是让华生摸了下鼻头。

      “你好夏洛克,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合租人——约翰·华生。”史丹福先生微喘着为两人接受,“华生,这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不不,麦克也许你可以平复下呼吸再说话,你的呼气把这里的试验品都污染了。”夏洛克依然没有正眼看过来,“而且你又胖了三点五英镑,啧,你可怜的脂肪肝。”

      华生没想到夏洛克会说出这些没礼貌的话,他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眼神在夏洛克和史丹福先生之间来回了好几次。

      而史丹福先生倒像是十分熟悉夏洛克的行为方式,非但没有生气还依旧好脾气地劝慰华生:“你看,有时候他就是这样,习惯就好。”

      “呃,好吧。”华生撇撇嘴,“你好,福尔摩斯先生,我是华生。”

      “不得不承认,你这次带来的同居人可有意思多了。”夏洛克终于把他那高贵的头颅从显微镜里抬起来,飞快地瞄了一眼华生,接下来的语气快的有些惊人,“约翰·H·华生,你是一个军医对么,太明显你的站姿简直是在叫嚣着向我说它的故事。阿富汗,还是伊拉克?哦,是阿富汗。不过真的很有意思,华生,一个omega是怎么在充满alpha的军营里完好无损地呆到现在的?呃,也许我用词有些不当,完璧无瑕?管他呢,如何不被饥渴的alpha标记简直太神奇了。”

      “什么?哈哈天啊,没想到你也有错的一天!华生医生是位成就斐然的beta,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还没等华生发应,史丹福先生就抢先兴奋地叫嚷了出来,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闭嘴,麦克,你思考的回路简直还不如一只青蛙。”夏洛克翻了一个白眼,世间的愚蠢总让他心烦意乱。

      而这里从夏洛克说出自己是omega事实之后,就一直处于震惊状态的华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华生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夏洛克又转头看了一眼史丹福,从他同样震惊的神色里华生确认夏洛克之前确实不知道自己的任何事情。

      “等一下,现在我都有点不确定我刚才听到了什么。”华生舔舔干涩的嘴唇,用手理了下并不凌乱的头发来整理思绪,声音中还带着不确定的震惊,“福尔摩斯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我是omega的?这个秘密从没被人发现过。”

      “哼,那是因为那些青蛙远不如我聪明。”夏洛克露出自信的笑容,“首先我要肯定你在自身形体上下的功夫,你的身体并不像那些弱柳扶风的omega一样纤弱,虽比不上alpha倒也算个强健的beta。我敢肯定就算离开了战场,现在每周末你也要抽出时间去健身房,而且还是要离你居住地三街道开外的健身房。”

      华生肯定地点了点头,他的确定期搭公交去三个街角之外的那家健身房锻炼。

      “再就要感谢我,呃,姑且算是我嫂子吧,谁知道他一个被标记的omega没事为什么要用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水来抑制自己的味道?拜他所赐,我清楚地知道各类抑制剂和荷尔蒙模仿剂的效果,就像你现在正在服用的普通类抑制剂,在此之上还有BOJ公司生产beta荷尔蒙模仿剂。”

      “说得没错,夏洛克你简直是天才。”这是华生第一次没人拆穿omega的身份,他不敢相信眼前和自己岁数相差无几的年轻人居然可以知道这么多。

      “当然最重要的,尽管你并不注意,但是那些omega多具的细节还是在你身上完美地体现了,比如对自己衣着近乎洁癖地要求整洁,甚至连裤腿都必须熨平。当然你身上还有更多细节,我不介意你去我的网站上寻找答案。”夏洛克微微扬起头,像是等待来着庶民赞赏的女王一样。

      华生当然没有让夏洛克失望,“你简直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聪慧到让人无法置信的程度。”

      尽管夏洛克拆穿了华生的小把戏,可早已不在年少轻狂的华生已经度过了对自己身体遮遮掩掩的时期,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看破自己的伪装,这让华生又紧张又激动。

      “你居然不害怕?”往往人们总是惧怕这种看穿一切的力量,夏洛克眉头微皱,不敢相信眼前的军医居然没有丝毫窘迫,神情里是发自内心的赞赏。

      “当然,这有什么可害怕的。不过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华生诚恳地赞赏了夏洛克,同时对自己未来的合租生活有了更多的期待。

      “好吧,不过现在也许你们谁可以借我用下手机。”夏洛克心里微微一动,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不厌恶自己神乎其神的推理能力和近乎苛刻的尖牙利嘴。

      “用我的吧。”华生好心地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夏洛克。

      接过手机的那一刻,夏洛克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开始分析起来:“看来这个手机来自你的姐姐,一个酗酒的女性alpha,真是糟糕。我相信她不久前刚和自己的伴侣吵过架,生活并不美满。而你似乎又讨厌来自这个姐姐的援助,难道只是因为酗酒么?不不,你们肯定还有别的故事。我真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华生医生。”

      刚刚的推断让华生惊叹于夏洛克的才学,现在他的分析只让华生心里有些不快:“尽管您的确聪明,但我还是希望您不要过度揣测别人的隐私才好。”

      “为什么不呢,华生,你要知道这些信息明目张胆地摆在我眼前,就像是在叫嚣一样。”夏洛克不在乎地摇了摇头,“可爱的屏保和残留的丁点荷尔蒙,总是插不进去的充电口和背面划掉的烫金印字,真不明白你们有什么隐私可言。”

      华生一时被堵得没有话可以反驳,只是涨红了脸紧抿着嘴唇。夏洛克也不理会华生心绪的千回百转,自顾自地穿好风衣打算离开实验室。

      “对了,明天贝克街,22B1。”夏洛克难得面上有了几分期待的笑容,不等回答地率先离开了实验室。只剩下华生对着还在摇晃的大门露出个不满的表情。

      “也许我的确应该去看看他的博客。”华生有些气闷地说,一直站的笔直的他终于不自觉地耸了下肩膀。谁让夏洛克给他留下了聪明绝伦但不懂人情的印象呢,华生有些为未来的生活发愁了。

      空无一人的实验室里,华生抬起胳膊闻了闻手臂上的味道——依旧是熟悉的beta荷尔蒙,这让华生安心地闭上了眼——毕竟天才偶尔也会有失手的时候。

      不过,若是当初没有发生那件事,自己的身体,自己和姐姐的关系都不会像现在一样,也许……华生用力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自己的脑袋一样。

      已经过去的事情永远无法改变,任自己如何追悔也无法改变。只有努力地生活下去,总有一天可以平静地面对那些伤疤,甚至可以微笑地讲出过往的故事——华生一直这么坚信着,才没有在人生最黑暗最无助的时候崩溃,一直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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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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