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相随》寸心掌孤舟

4、 相随

　　夜晚的风徐徐而来，青络乌黑的秀发随着微风轻轻飘起，简单的头饰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可带在她的头上却分明给人一种被珍视的感觉，明眸皓齿，肤若凝脂，平时一身男装的青络此时换上女装竟是这般美丽不可方物。那倾城的容颜在整片星空的照耀下愈发的美丽。这样的容貌秦宫还说是长的安全，真是审美有问题。
　　她一个人坐在屋顶喝着刚刚从酒窖里顺来竹叶青，虽然不如陈年的女儿红来的香醇，但是别有一番滋味。
　　青家家里的那个泼妇正兴冲冲的把上官家刚送来的礼物一一拿到青缨的房间里，高声笑谈，不住的叮嘱一些事情。青络住的是青家大宅里另开出来的一个角院，只有她一个人住，平时倒也落得清静自在，可是看着这番场景却也不住的有些羡慕，即使自己有个爹，又能怎样呢。
　　说实话，自己对娘亲的印象并不多，甚至连长相都有些模糊了，只是听过爹爹说过是在断桥上遇见的娘亲，所以自己尤其喜欢来这里，来看看当初娘亲喜欢的地方。期盼着会不会遇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
　　“敢问小姐可是青家二小姐？”来人将信将疑的抱拳拜到。
　　一听来人这礼数周到的动作和言语，却不是上官明朗是谁，青络转过身毫不在意的说：“是你啊。”
　　那样倾城的容颜撞进上官的眼里时，他顿时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想他上官明朗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前几次的匆匆见面，上官明朗虽然知道她漂亮，却没想到原来这般恍若天人。上官明朗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才道：“适才我与几个好友在湖边游玩，看见好像是小姐，特来此打个招呼。却不知小姐怎深夜独自一人来这断桥？”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不打扰公子了，我先走了。”青络可不想和上官有什么深交，想起前两天夜里的事情，青络就不舒服。家里那对母女要是知道自己和上官明朗夜里在这相见，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自己虽不怕他们，但她怕麻烦。
　　青络选了一条僻静的小路，此时已是深夜，万物俱静，因此当马车踢踢踏踏的驶来时，青络听得清清楚楚。不知是什么东西要在如此深夜押运进城，但看那押送的人便知是值钱的东西。青络不想惹多生是非，一用力便掠进了阴暗处。
　　马车一共三辆，每辆马车的前面都有两个彪形大汉，一般镖局都是将个头大的看着比较狠的放在前面，但真正厉害的确是马车边上的两个劲装的佩剑少年。他们虽走的气定神闲，但只要是个内行就能看出来他们周身笼罩在一片无形的气力，全身上下几乎没有破绽，眉目之间有凝重的戒备之意，生怕有人来犯。剩下还有八个人一等一的高手分布马车周围，三辆马车前后相呼应。青络还正在纳闷，不知是什么东西，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听着马车压过青石板的声音，不像是黄金或是珠宝首饰，重量不够。
　　青络一时好奇，便偷偷地跟了上去。直到那三辆马车停在了上官府门前，上官府这时早有人等在外面，连一贯少露面的上官武——上官明朗的老爹都主来主持大局了。
　　青络正在好奇，想来不会是送给青缨的聘礼吧，居然这么隆重？想法一出时，青络都被自己下了一跳，什么时候还有心情想这些。
　　想还没想完，就只见一道白影如闪电般从一旁冲向第一辆马车，白影刚刚掠到马车边，马车已经被他的内力震得粉碎。随着马车的碎屑横飞，马车中的东西顿时白光大盛。只是这白光刚刚射出的一瞬，青络就看清了来人，是秦宫。
　　秦宫出手太快他们还来不及反应，但说到底是一等一的高手，出手也是相当迅速，生生把秦宫围在了马车上。秦宫并不着急拿东西，还是那个胸有成竹怡然自得的样子。
　　青络看着这幅场景暗暗着急，这个秦宫看着不是很强吗。想要那个东西什么时候来头不行，非要等别人人都聚齐了的时候再拿，这不是找死吗？那些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啊，更何况还有点苍的掌门上官武。
　　“阁下好大的胆子，我点苍派的东西你也敢染指。”上官武怒声喝道。
　　“你点苍的东西？硬是将这嵩城秦家的‘结魄’说成是你上官家的东西。你脸皮可真是够厚的啊。”秦宫睥睨着，言语中透露出浓浓的不屑。
　　“你找死。”上官武顿时怒气冲天，不等他说完，他的手下就齐齐向秦宫出手。
　　因有那‘结魄’的光亮，青络才真正懂得了秦宫有多强，那些一等一的高手在秦宫看来根本不值得一提，秦宫每次出招都精准的击中他们身上少之又少的破绽，一击致命，招招无形却招招狠戾。青络看着也暗自心惊，要知道这些人自己对付一个都觉得吃力。
　　无奈他们人多，秦宫刚刚击毙一人，胸部破绽大开，上官武正是看中了这一时机，迅速的出手，那一掌正是点苍的绝学“镇魂掌”。青络惊呼一声，不顾自己的安危，从黑暗中急急飞来。
　　可是毕竟自己功力不济，只奔到一半，上官武却已到秦宫身前，只见秦宫嘴角邪魅的一笑，上官武的眼中瞬间爆发出一种恐惧。可惜已经晚了，秦宫借着刚才的推力，微微侧身，正好躲过了上官武迎面的一掌，他迅速的出手向上官武的胸前击去，迎上了上官武匆匆变化的招式，双方都被这一掌震的生生后退。
　　青络刚刚暗自松了一口气，可瞬间一道天雷从天而降，直劈向秦宫，青络不顾一切的推开秦宫，一切来得太快，她甚至还没有看清秦宫的样子。

　　天蒙蒙亮时，秦宫站在枣木雕花的窗前，天边黛色的青山笼罩在一片灰蓝之中，天地一片浑浊，正如秦宫此刻的心情：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天雷滚滚而来的时候秦宫就知道了自己居然是上官武的儿子，母亲不是说上官武是杀害爹爹的凶手吗，母亲不是说上官武就是当年嵩城秦家惨遭灭门的凶手吗。
　　回想起当年母亲去世时，枯槁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以血立咒，要自己一定要用上官武的血祭奠秦家满门，否则就用自己最心爱的人的命来还。曾经，青络未出现之前，自己根本就不明白，这算是什么诅咒，但现在想想，真是个狠心的母亲啊。被心爱的人背叛的苦，害死家人的苦，现在悉数都加诸到他这个儿子的身上了吗？还是说，她也恨身上有一半那个人血统的自己。
　　在青络的印象里秦宫总是笑的，傲然于物的笑，蔑视世人的笑，乖张邪魅的笑，总之好像无论何时都对一切充满自信。所以青络醒来时着实惊了一惊，眼前的秦宫正紧张的看着自己，夜里的衣衫还没来得及换下去，一张脸上掩不住疲惫之色，眼中布满红色的血丝。就连那副俊美的相貌也不复往日的妖孽。
　　“看来我很命大啊。”青络微微转醒，虚弱地笑道。
　　“嗯。”秦宫低低的应了一声，看着她虚弱的脸庞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了啊？”青络动了动，想坐起来。
　　“已经六个时辰了。”秦宫躬身扶着她勉强的坐起来靠在床边，衣襟中的‘结魄’就悄然滑落。
　　“你拿到它了，好漂亮啊。”看着静静躺在床边的‘结魄’，玉石般晶莹剔透，表面温润有光，像一颗泪滴的形状。青络不禁伸手去抚摸。
　　是时候了，秦宫暗自下决心。“你救了我，若你想要这个我本应该给你，但是这个对我来说太重要了，除了它，你要什么东西我都会给你。”秦宫冷冷的说，伸手拿回了‘结魄’。
　　“这是你说的，那，我要你。”青络微微一笑，秦宫却震惊的抬头，连刚刚勉励伪装的冷淡也顿时烟消云散，青络很虚弱，看着她苍白的脸，秦宫甚至会怀疑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但是，她依旧重复了一遍：“秦宫，我喜欢你，我要你。”声音虚弱而坚定。
　　“我得回去了，已经天亮了。”她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她知道秦宫现在心里是怎样的乱，他需要时间来调整，她就给他时间。而且这时怕是上官武早就上门要人了吧，她有她要保护的家人，还有秦宫。青络强支着身子下了床，一步一步走的摇摇欲坠。
　　青络渐渐走远的脚步，一步一步就像踩在自己心上，秦宫紧紧握着拳头，骨节都隐隐泛白，心早已碎成一片一片，需要极力的控制自己才能阻止自己追上去。若知道会如此，若早知道自己肩负的使命竟然会是杀死自己的父亲，秦宫宁愿从没有遇见过她，这样不被伦常所容的自己，怎么还能把她拉下深渊呢。

　　“青老头，我告诉你，赶紧将青络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上官武带人将青家围的水泄不通，气势汹汹的要人。
　　“亲家老爷，你看你这说的什么话，络儿怎么会去偷东西呢？”青老爷连连赔笑。
　　“你这么说就是说我在说谎了？”上官武毫不退让。
　　“亲家老爷，我不是这么意思，我……”
　　“不用说了，也不要再叫我亲家，我们上官家结不起这个亲。”上官武一挥袖子，如宣判死刑般决绝。
　　“娘。”青缨一听这话，立刻脸都变了，看着旁边上官明朗英俊的侧脸，着急的去拉旁边的美妇。
　　“哎呦，上官老爷这话是怎么说的，这亲怎么能说不结就不结了呢？”美妇也是脸色一变，但到底是见过些世面，连忙打圆场。
　　“老爷，你赶紧将那个贱蹄子交出来啊，她做错了事，怎么能让咱们受这份罪呢？”
　　上官武哼了一声，便不作声，等着青家做最后的决定，那颗“结魄”他是志在必得，如若不行，上官武不在乎再血洗一个青家。
　　“上官老爷，不是我们不交人，实在是我们交不出来啊，那个小蹄子啊，不知道去哪儿，都已经一夜没回来了。”见自家老爷不做声，美妇也憋不住了。
　　“不在？那可不是你们说了算，来人啊，给我搜。”上官武一声怒吼。
　　“不用搜了，我在这。”青络踏着上官武的声音而来，“上官老爷好大的气势，却不知有什么事来找小女子？如是小女子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上官老爷，上官老爷尽可开罪，可你这翻兴师动众的来我青家，可是欺我青家无人。”
　　青络身负重伤，昏迷了六个时辰才醒来，脸色苍白的可怕，可来之前却给自己画了一个明艳的妆，换了一身水绿的衣裙。此刻看来楚楚动人，一丝病态全无。青络自知上官武意欲何为，只是现在无论如何也要拖他一拖，无论如何也要保全青家。
　　“你少给我装蒜，也别给我恶人先告状。既然你送上门来，别怪我不留情面，来人，把他给我带回去。”上官武等不及她狡辩，急急吩咐。
　　“且慢，你若要拿人，也得有个说法，你倒是说说青络偷了你的什么东西？你不要冤枉了络儿。”青老爷不认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带走，愤然阻止。
　　“我说偷了就是偷了，你休要管是什么东西。总之我不会冤枉了她。”上官武自信满满的说，“既然你说她冤枉，那你且说说，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可有人证？”
　　“爹，你不必担心，不管他们上官家丢了什么东西，都跟我没关系，我没偷过东西，更没偷过‘上官家’的东西。”青络话虽是对着自家爹爹说的，可眼睛却一直瞪着前面的上官武。
　　“你是没偷，但是你伙同秦宫一同行动，你认是不认？”
　　秦宫这两个字一出口，在场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秦宫，那个“无名楼”的秦宫。
　　“不要说我没有和他在一起，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看着大家的表情，青络知道秦宫一定不是普通人，甚至要比自己想的更加厉害。可是嘴上依然狡辩。
　　“你胡说，你敢说你昨天晚上没有和他在一起？”
　　“爹，前天晚上青小姐确实没跟秦宫在一起，因为请小姐跟我在一起。”上官明朗站出来，望着青络，一字一句的说道。

　　屋子里黑黢黢的，连日光都吝啬于照进来，只能看见人的影子。上官明朗坐在床沿上，背靠着床头，把玩着一只青花古瓷杯。说服父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他还是做到了。青络，他娶定了。那日芙蓉楼里，她搭救那名青楼女子时，那得意的笑同样的落在了前去探查‘无名楼’的上官明朗的眼中，那时他便知青络时不同的。断桥边匆匆的一眼，只那转瞬的一眼，明眸善睐，足以让上官明朗日日魂牵梦萦，想夜夜拥她在怀中。
　　今天听到父亲说道秦宫名字时，青络眼中陡放的光彩，虽然转瞬即逝，被她掩藏的很好，但还是让他嫉妒的发狂。秦宫，他凭什么来抢他上官明朗想要的女人，对一个即将要死的人来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结魄’和青络，他会一样都不落的通通拿回来。
　　正当上官明朗暗自盘算时，青络的心中却早已如镜湖般平静，静静的看着上官家的聘礼一件件从大院搬来自己住的角楼，青络不知道上官明朗是怎样说通上官武娶自己的，她只知道，一切的就快有结果了。
　　望着镜中的自己，青络回想起了刚才在《武林密宗》上看到的记载：记万历九十一年，嵩城秦家至宝‘结魄’，不知所踪，夜，宅走水，阖家一百一十五口无一生存。
　　对此，武林中人众说纷纭，青络却差不多想明白了。嵩城秦家，秦宫。杀害秦家的人大概就是上官武了，当年一定有人逃出来了，并且生下了秦宫要他回来报仇。可是那天的天雷，真是命运弄人啊，那样的人怎么配有秦宫这样的儿子。青络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我不会让你面对弑兄杀父的抉择的。
　　看见天雷的人不只一个，所以，上官武也自有他的谋算。答应婚事也不过是将计就计，他一定要把秦宫引出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就连自己的儿子也一样。想到这里，脸上满布的横肉都狠狠地跳动了一下，当年真应该再仔细一点，偏偏漏了秦可儿，偏偏那个秦可儿怀上了自己的孩子。
　　上官明朗改娶青络的消息传的很快，就好像生怕在这座嵩城的人还有不知道的。所以青络出嫁的那天出来看热闹的比牡丹节还多。青络上轿前回头望了望，父亲并没有出来送自己，相反那对青家母女倒是出来装模做样的相送，那两双浓浓的仇恨的眼中射出得意的精光。
　　嵩城有一个风俗，新嫁娘与新郎拜完天地之后还需向双亲奉上一杯媳妇茶，这亲才算是结成了。可是这茶却也有一讲，需要新嫁娘刺破手指，将血滴入其中，侍奉双亲喝下，以代表从今以后结下血亲，今生不毁。
　　青络还没下轿，上官明朗就急急迎了上来，青络勉励压下自己心头的恶心，对着他甚是柔情的笑了一笑。上官明朗被他这一笑恍的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旁边的喜娘提醒他时辰要到了，他才回过神来，牵着青络的手往里走的时候，上官明朗貌似无意的扫了四周一眼，青络，无论你想耍什么把戏，只要过了今天，你就永远是我上官明朗的人了。
　　对于怎样报仇，青络是这样想的，只要上官武能喝下滴入自己血的媳妇茶，就一切都结束了。青络怎么会不知道临行前青缨虚情假意的给自己倒的茶中会下了毒呢，只不过她吩咐雪瑶将茶中本来放的普通的七绝散换成了能侵入血脉的剧毒断肠草罢了。
　　的确，上官武想不到会有人竟不惜以身作毒，至他于死地，就像他也想不到自己精心布置的埋伏竟然在短短一刻钟之内全部瓦解，无名楼的杀手像幽灵一样冒了出来，身手行动更是诡异，更加让人震惊的是居然只来了五个人，确切的说，无名楼也只有五个人。
　　秦宫来了，甚至赶在拜堂之前就来了，他走在最前面，清俊的脸上遮掩不住的憔悴，他不能把青络留在身边，但是更不允许她嫁入上官家。
　　“络儿，跟我走。”秦宫悠悠的开口，满堂的目光就悉数望向青络。
　　那边青络看见秦宫时也早就激动地要流下泪来，他来了，他果然来了。可是你要怎么来面对上官武呢，难道你不明白那天的滚滚天雷吗。
　　“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跟你走。”青络继续装，当着上官武的面，决不能露出什么马脚。
　　“络儿……”
　　“好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却来大闹我的婚礼，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快走吧。”还未等他说什么，青络就急急的打断了他。
　　“走？恐怕你走不了。”上官武此时出面拦截，“你这个孽障，赶快把东西交出来。”
　　上官武逼得紧，但是秦宫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仍是对着青络：“络儿，你那么笨，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还不需要我的女人来操心，你相信我。”秦宫那么绝顶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青络想要以身犯险呢，只是他没有想到青络会做的这样决绝。
　　“络儿，你那么笨，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还不需要我的女人来操心，你相信我。”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这样宠溺的话，怎么会不让人产生一种即将要分离的错觉呢。因为此生可能再无机会跟你说出这样的话，所以哪怕不够浪漫，至少，也要向你表露心意。
　　那边青络早已被那一句我的女人感动的一塌糊涂，原来，他也会说这样的话，我的女人，只这一句，就够了。剩下什么人说了什么什么话，青络早已听不清，现在她满脑子嗡嗡作响，想的都是秦宫，盈满泪水的眼睛也死死的盯着秦宫，就算是模糊的影子也好，她要把他深深地烙进心里。
　　秦宫当然没有忘记那天的天雷，就算上官武有多么该死，就算自己曾经杀过多少该死的人，杀他的也绝不能是自己。可是，他又怎么舍得拿青络的命来做交换，那么就只有用他自己的血来还了。
　　所以当秦宫反手割破自己的手腕时，在场的人全部都震惊了：“白灵，带青络走。”秦宫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中的局势，等待着最终的爆发。

　　“我等你。”青络被白灵带走的时候这样对秦宫说。
　　此时，她就坐在秦宫的屋子里，静静的等待着他，没有焦急，没有眼泪，因为她知道，秦宫一定会回来的。
　　半个时辰前，秦宫以血祭天，以平天怒，留给青络的不过是一袭白衣鲜血。那时，青络的心真的好痛，就像是那把刀捅在了自己心上一样。可是，她的嘴角却是向上的，如果你赢了，那么终于可以卸下多年的仇恨了，以后一定要活的幸福啊。如果你输了，那么，我们就一起死。
　　断肠草的毒发作起来可真是疼啊，五脏六腑好像都扭着劲，有千万把刀在同时割向肺腑。青络扒在桌子上，青葱样的手指死命的扭住桌布，骨节都开始泛白，额上青筋暴起，渗出的汗吧嗒吧嗒的落在桌子上，她咬紧牙关，强忍着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仿佛只要一出声，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就在青络感觉自己真的要撑不住的时候，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秦宫回来了。那一撞，仿佛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随后，他便跌坐在了地上。
　　两人俱是无语，此时无论说些什么都是多余。看着对方渐渐惨白的容颜，他们吃力的向对方靠近，每一步都走得痛彻心扉，每动一下身体就像撕裂般痛苦，但是每一步都走得坚定不移，直到把对方拥入怀中：还好，生死有你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