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风筝风影》LiddyLin

2、爱神的承诺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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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后的海边刮着清凉的风，明净的蓝天碧海画面里，跑着两个年轻快乐的身影，他们前后追赶着，嬉闹的笑声伴随清风细浪声伸向蓝色天际，天际那边沉默的风筝稳稳地飘着，像个孤独的旅客。
　　忽然，风起了劲，掀起高高的浪峰，女孩手中的细线吱了声。
　　“糟了，线断了。”
　　竹停住脚步，望向飘往天际的风筝，脸上挂着惋惜的表情，心里忽然想到，断了线，对于风筝本身，是一种不幸，还是一种解脱呢？如果没有线的牵引，它会飘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同时也要失去线给它的安全感，任由风随意地摆布，到处飘零直到被风玩够后抛向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或卡在枝头终其一生。不是被禁锢就是被玩弄，难道风筝的命运生来就注定如此悲惨吗？那生的意义是什么？作为一种消遣奉献人类吗？竹皱起了眉，没办法想清楚，当她再定晴一看那飘走的风筝时，它已经缩成了蓝色天际的一个黑点，隐约不见了。
　　“今天风力太强，会断线很平常，别太在意。”维来到竹身边，右耳的耳环闪过莹光特抢眼。
　　“所以有些后悔放风筝了。”竹低下头，讲着风筝的时候想到一直生活在姑姑羽翼下的自己，从小到大没有丝毫的偏斜，一直乖乖顺顺地按着姑姑牵引的方向走着，哪怕是自己有时稍微的迟疑都会在心里产生久抹不去的负疚感。
　　“没事，就由它去吧，”维紧紧地牵住竹的手，“或许，远飞的风筝很快乐呢？从此没有了束缚，轻轻松松的，多潇洒。”
　　第一次感到维手心传递来的温暖，竹的脸泛着红晕，虽然知道自己的脚步滑出了姑姑划好的轨迹，但眼前这俊朗而正直的男生那种无法抗拒的魅力却让她情愿地冒一次因离心而摔得遍体鳞伤的危险。然而她的心里还是有存在些许的顾虑，现在的她没有勇气想象姑姑得知一切后的反应，但她又不忍姑姑因此而悲伤失望，所以此刻的竹有些徘徊不前。
　　“总觉得有些心虚…”竹低低一句，手轻轻地挣离维厚实的手，眼睛有意避开他投射过来的目光，她敷衍式地微笑，说：“有些不习惯，真的，从小到大我一直失眠，睡不着有因为害怕太神秘的黑夜让人产生恐怖的幻象，也有因为担心天亮后必须面对不想面对的事情，比如期末考啊，各种比赛啊…但这些都已让我习惯了失眠，可是忽然间我居然很容易入睡，而且还做了美丽的梦，睡醒后还可闻到清晨的花香，这反而很让人不安，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安逸呢？我…真的不习惯。”
　　维一脸沉静地看着因激动而面红耳赤的竹，琉璃球般的眸子闪烁着怜悯的光，他沉默了会儿，才神情认真地说：“每个人面对意外的改变时都会产生一时不安想抵抗的情绪，漫长的人生到处是意外，当然有不幸，但我们要相信大部分是惊喜，我不想你为我们的感情而辛苦，人总是需要适量的睡眠，习惯长期失眠会影响身心。你睡不着，我为你讲故事，唱催眠曲，或和你聊天直到把你哄睡，我想你改变，只是因为这些改变对你是好的，竹，我是认真的，我只要你健康快乐，就算…你想放弃，我也不会反对…”语落，维别过脸，有些失落地向前方的蓝海走了几步，静静地望着海的远方，海风中高高的背影显得好忧伤。
　　竹微抿着唇，看着那背影，内疚感油然而生。
　　比起他需要她，或许是她更需要他，这似乎从两人在万圣节狂欢夜摘下面具，目光不经意的相触那一刻起已经注定好了。那时竹就感应到维独具的魅力：同时是学生又是导师的他是喜欢安静的男生，不会随意表达自己的心声，但他又是那么真诚和热情，一旦他认为该做的，他会一无反顾地投入心血。在他的同学眼中，他酷而不冷，能干而谦和；在他的学生眼里，他神秘而热情富有责任感；在竹的眼里，他完美而无可抗拒。
　　“对不起。”竹心里暗语，迈开步伐跑到维的身边，主动牵起维的手，微仰头看维俊朗的侧脸说：“如果牵引我的线断了，我只要你的风，飘到哪里由你决定，但你不能我甩在半空中，如果那样我不是被孤单地扎死在枝杈，就是摔得粉身碎骨，而结果真正内心后悔受伤的是放风筝的人。”
　　“你确定认定我了？”维偏脸看她，嘴角挂着难以察觉的微笑，耳环又闪了下光。
　　竹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下那耳环，点头回答道：“就一年，还有一年我们就毕业了，姑姑答应过我，大学毕业后，我可以自己安排自己的人生，那时候，我可以选择我要的生活，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说好了，秘密地守着彼此直到毕业。”维认真地说。
　　“在学校里，你还是我的电脑课导师，也一样还是我中文课的同班同学，我们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是，竹大高手。”维逗着回答了竹一声，爽朗地笑开，在竹的眼里，那笑宛如清风那般令人沉醉。不知不觉心里冉升起幸福的感觉，双颊浮起淡淡的粉红，她涩涩地微垂下脸，风吹扬起她眉前的发丝，她长而美丽的睫毛映入维闪动的眸里。
　　“真好看。”
　　“……”竹惊愕抬起脸，不知维在说什么，反而注意到维的耳环，她好奇地问：“为什么维要戴着一只耳环呢？我只看过有些男明星为造型需要而戴一只耳环，不过，你戴着它看起来也跟明星一样很好看。”
　　“我八岁起就戴着它，是家人为我戴上的，他们说保平安，我妹妹也有一只，是左耳的。”
　　“那是祖传的吧？”
　　“是啊，很奇怪吧？”
　　“很神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