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清澈呢》懒趴香

20、 牵着蜗牛散步（2）

　　清晨在图书馆兼职，空闲时读到过这样一首诗：
　　上帝给我一个任务
　　叫我牵一只蜗牛去散步。
　　我不能走太快，
　　蜗牛已经尽力爬，为何每次总是那么一点点？
　　我催它，我唬它，我责备它，
　　蜗牛用抱歉的眼光看着我，
　　彷佛说：「人家已经尽力了嘛！」
　　我拉它，我扯它，甚至想踢它，
　　蜗牛受了伤，它流着汗，喘着气，往前爬…
　　真奇怪，为什么上帝叫我牵一只蜗牛去散步？
　　「上帝啊！为什么？」
　　天上一片安静。
　　「唉！也许上帝抓蜗牛去了！」
　　好吧！松手了！
　　反正上帝不管了，我还管什么？
　　让蜗牛往前爬，我在后面生闷气。
　　咦？我闻到花香，原来这边还有个花园，
　　我感到微风，原来夜里的微风这么温柔。
　　慢着！我听到鸟叫，我听到虫鸣。
　　我看到满天的星斗多亮丽！
　　咦？我以前怎么没有这般细腻的体会？
　　我忽然想起来了，莫非我错了？
　　是上帝叫一只蜗牛牵我去散步。

　　是台湾诗人张文亮的文字。看着眼前这群孩子，自信地站在小小的舞台上，在聚光下无声的表演，清晨突然想到了这首诗。
　　美丽的小蜗牛们。

　　此刻，没有更贴切的语言去描述内心里的震撼与感动。
　　只是短时间内简简单单的玩转了手中的魔方，被拼接的六色立方体就还原最初的模样。
　　只是随心所欲的在空中抛接而出的悠悠球，像是有魔力一般，在小小的灵动的手指里变幻出不同花样。
　　一幅幅被嵌进画框的画，一首首手语下诞生的诗，清晨忍不住湿了眼眶。即使自己领会不到那些作品里的心意，但是她无比坚定的相信，这一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诗歌。

　　“感动了？”一直静静的和自己站在幕后的洛以沫突然出声，满意看着孩子们的华丽演绎，淡淡的笑着。
　　“嗯，是挺感动的，很不容易。”吸了吸鼻子，清晨不掩饰的承认。
　　“我也是。”

　　长长的夜路，静静地走在洛以沫的身后，清晨打着电话，向单身妈妈道歉今天爽约的行为。几个月的相处，单亲妈妈也了解清晨的为人，开着玩笑说要罚她下次加班，就轻易原谅了她。
　　结束通话，在车站休息区冰冷的钢制座椅上坐下，清晨看着洛以沫双手插在裤袋，在冷风里还要装作酷酷的样子，挺直裸露在低领下脖颈。心里突然觉得好笑，明明有一颗温热的心，却还要用这样的外表去掩饰。

　　“洛以沫，你饿不饿？”清晨从包包里拿出早上顾晨夕硬塞给自己的面包，打开纸袋掰了两半，站起身把一半递了过去。
　　“不饿……”
　　“咕——”
　　还没说完话的洛以沫被自己腹部传来的声音噎回了剩下的半句话，咬牙切齿地低头怒视自己忍不住饥肠辘辘而出卖自己的肚子。
　　“哈哈哈，逞强干嘛啊。”清晨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在笑完对方自己为难自己的搞笑模样后，踮起脚尖，将手中的面包塞进了对方微张的口中。然后在下一秒反应过来自己不知死活的行为，快速撤离，坐到刚才好不容易温热的位子上，低头啃着自己的面包。脑海里快速闪现出电视广告里那个红遍大江南北的穿着蓝色背心的大头娃娃，恶俗地说着“你一半，我一半，你是我的……”。

　　因为她冒失的行为而怔怔出神的洛以沫，看着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入口的面包，开始蠕动嘴唇，以一种全身被点了穴，只有嘴部可以动的姿态吃下了这半条面包。
　　说不上的感觉，痒痒的电流轻轻地，麻酥酥地从心里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