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行歌之因缘劫》凝海

13、第十二章

　　有的时候虽心里百感交集，嘴上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钟鑫就是这样。

　　虽表面平和，只因无法表现内心的愤怒与厌恶。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什么也不说，其实他也构想了一百种可能，只是都无力实现。

　　是夜。

　　如果钟离没有从寒怨轩来到钟翊身边，相信钟翊的心情要坏的多。

　　现在，钟翊正在御花园的空地上，右手拿着剑，抬头迎着月光，长发洒银剑，一动不动。

　　因为刚用过晚膳的缘故，他一直没有开始舞剑。

　　然而钟离此时也正在御花园散步，他记得小时候因为孩童生性向往自由，便爬上寒怨轩的屋顶，当时已快入夏，御花园姹紫嫣红一片。

　　幼时的他一眼就瞟到了在秋千架边的一种花，明黄色的，花瓣如果实一般丰盈，在一片红粉中格外刺眼。

　　彼时的他被那花惊艳了；而此时的他又从御花园中看到一抹明黄，在风中飘摇。

　　用耳朵想想也知道是该死的钟翊。

　　钟离也知道此时正是用完晚膳的时间，不宜运动。但他更从钟翊坚毅的眉宇间发现了一缕哀愁。

　　可能又是像上次将军头颅高悬于敌国城墙的事吧！这个男人珍爱将才，全天下都知道。

　　天子也是人，怎么可能没有喜怒哀乐天子位于万人之上，自然也不如常人快乐逍遥。钟离这样想。

　　“难道偷看别人是很光彩的事情吗？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偷看朕？”

　　钟离心中一震，原来他的感觉竟如此敏感。

　　“你身上的伤好了吗？没好就不要出来乱逛，否则他们若是又刁难你，又给朕填乱子。”他嘴上向来冷淡。

　　“谢皇上关心，刀口和鞭伤都不严重。”钟离垂着模子回答。

　　“蝶儿说的没错，你确实该学学规矩。”钟翊突然说了一句，然后又扭转话题“这么晚你不准备安寝，到这里来做什么？”

　　钟离竟被他的上半句搞得语凝，半晌，他才开口：“羽岚想来这里找一种花，花瓣很丰盈的一种花。”

　　“什么颜色的？”虽表面上淡定，但钟翊还是在表面上感慨了一把：明明是男子却这么喜欢花。（你管这么多干嘛？你们家住海边啊？）

　　“明黄色的，好像——人的手指。“现在想来那花到让人慎得慌。

　　“你说的是佛手钳吧。”钟翊将剑收回剑鞘，“宫中只种了五株，这种东西很难养。”……

　　见他什么也没说，钟翊又冷冷的开口：“你若是喜欢，朕让人移植过来给你。”

　　“不用劳烦公公们。”钟离摆着手，又开始咬嘴唇。

　　“其实这世界上除了佛手钳之外还有好多好看的花，比如虞美人和含羞草。”

　　“我没见过。’

　　如果钟翊像他以往那样什么也不说或冷若冰霜，那么他与钟离的心结可能永远也解不开。

　　也许长得好看就是资本，钟翊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钟离长得好看好看还是因为闲的无聊，竟会陪着钟离去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