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炮灰的重生路》靡途九酌

4、4、陆家小乔（已修）

　　“谭少，这边请。”
　　谭鸣游甫一推开夜色的大门，穿着贴身小马甲的侍者便快步迎了上去，清秀的少年脸上挂着甜腻的笑容，“陆少他们已经在‘幻雾’等您了”，少年说完，不着痕迹地送上两个秋波。
　　风月场上惯用的手段，似有若无地勾引，端是风情无限，没的半点真心。
　　有意的人心领神会，无意的人不动如山。若是遇上那不喜欢的，有时也会觉得做作的难受，反胃。
　　但来这里玩的，多半是爱这一套的。
　　真心？
　　自古哪个人会来风月场上找真心？
　　真心是红梅映雪，是花前柳畔，是月上梢头里的期待、忐忑与萧瑟。
　　谭鸣游推开‘幻雾’包厢，里面一片乌烟瘴气。
　　除了陆枫桥，还有一下让各家头痛脚跳的纨绔子，陆枫桥平时会与他们混一混，谭鸣游这也都混了个脸熟。
　　那些人对谭鸣游来说有些遥远，且本就没啥交情，现在看来实在是陌生得很。
　　一起吃吃玩玩的找个乐子，谁也没把谁放在心上。
　　包厢里除了这帮子来自东洲各家的阔少，还有不少男男女女 。清秀少年、妙龄少女、成熟御姐应有尽有，露着白花花的胸脯和大腿。
　　眼波流转，便是说不出的风情。
　　“夜色”从来没有庸脂俗粉，却不是每个客人都有高端的品味，这点在这个包厢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一群人有的喝酒有的唱歌，有个平时玩起来从没个度的花花公子，更是直接抱了个少年在腿上，扒了少年的裤子，白嫩嫩的圆润屁股暴露在众人眼前，少年也不矫情，配合的嗯嗯啊啊，水润的眸子和猫一样的叫声像是多动情一样，心里却恨不得把这帮家伙一刀一刀剐了，饮血吃肉。
　　谭鸣游为什么知道？
　　还不是看到了。
　　末世之后，上下异位，只能垂睑掩去眸中愤恨的小孩儿，一刀一刀戳烂了这帮人的心肝肺。
　　陆枫桥身边也一左一右做了两个少年，端着酒杯，娇笑着将酒喂进他口中。少年们清秀漂亮，但陆枫桥口味和他差不多，平时最不耐烦这样的。
　　谭鸣游看着他，心想，果然是受刺激了。
　　陆枫桥和萧逸栾之间的那点破事，也是糟心的很。
　　陆枫桥着了魔一样的狂恋萧逸栾，萧逸栾着了魔一样的看不上陆枫桥。如果不是陆枫桥便当领的早，而萧逸栾又出场的晚，照着这疯魔程度，谭鸣游险些都以为陆枫桥是又一炮灰男配了。
　　“游游啊，过来坐。”
　　陆枫桥揽着身边清秀的小少年笑的一脸不正经，却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进来的谭鸣游。随手一把推开了刚刚还依偎在他身边你侬我侬的小孩儿，空出了地方。
　　“谭少”
　　其他人这时候也看到了谭鸣游，纷纷打招呼。
　　谭鸣游也没理会，直接走到陆枫桥身边坐下。穿着超短裤的美貌少年端着酒偎过来，谭鸣游接过酒，却没让人近身。
　　“乔乔啊，疯啥疯。”
　　“啧……”陆枫桥没好气地啧了一声，就差一个白眼甩到天上了。
　　谭鸣游瞥了眼身边这群混乱的人，“都出去吧。”
　　“啥？”
　　房间里太吵，谭鸣游喊得再大声，也每一个人听得清。
　　看着自己好友那德行，谭鸣游又心疼又烦躁，起身直接拔了电源线，又拉开灯。
　　得亏转了一圈找到了，不然他非直接砸了不可。
　　一群原本来疯狂嗨着的人一时间都有些懵，面面相觑。
　　“行了，都走吧，今天散了。”
　　“谭少，这才八点。”
　　“想玩别地儿去，爱去哪你们去哪，还得请你们吃宵夜不成？”
　　一群人都有些悻悻，但看着谭鸣游那张挂着大写的“不爽”两个字的冷脸，心里没来由地又开始突突，也就不再自讨没趣，鱼贯而出，换个地方再去嗨了。
　　片刻间，偌大的包厢里，只剩下谭鸣游和陆枫桥两个人。
　　陆枫桥叠着双腿靠坐在沙发上，脑袋仰在沙发背上，阖着双眼，刚刚的那些玩世不恭尽数退了下去。
　　谭鸣游看着自己这好友，好端端的，怎么就……心慌意冷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那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谭鸣游不解，明明上辈子没见陆枫桥这模样。琢磨了一下，难道上辈子是因为自己没来赴这个约，错过了什么 。
　　“说吧，怎么了？今天这么不对劲儿。”坐回到陆枫桥身旁，谭鸣游直接发问。
　　“没啥，就是感觉有点坚持不下去。”陆枫桥睁开眼睛，那是谭鸣游从没有在里面见过的黯然之色。
　　谭鸣游一惊，“你这是顿悟了？可喜可贺！”
　　“……”
　　陆枫桥捏了捏鼻梁，缓解了下不适，过滤掉谭鸣游的调侃，继续道，“我本以为逸栾对我的冷淡只是本性如此，现在看，怕是我真的入不得他的眼吧。”
　　冷淡？哥们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其实谭鸣游觉得，两人之间搞出这么多糟心事，陆枫桥也不是没有责任。他总是有本事为萧逸栾的厌恶找到合理的解释，说白了，就是脑补帝。一旦受了挫折，就自说自话、自得其乐，然后转身就又自信满满地继续努力去了。萧逸栾估计也是被缠得烦了，态度越来越糟，任谁被自己讨厌的人纠缠也开心不起来。
　　事实虽是这样没错，但人心都是偏的。
　　身为陆枫桥的好友，谭鸣游从来不觉得自己帮亲不帮理有什么问题。
　　当然，只是情感上的帮亲不帮理。
　　谭鸣游也不理解为什么萧逸栾就这么不待见陆枫桥，论长相，陆枫桥是极好的，剑眉星目，俊朗不凡，绝对是一等一的英俊长相；论身材也是要胸肌有胸肌、要腹肌有腹肌、要屁股有屁股，绝对有料。要不是死得早，又免疫主角光环，都完全够资格当攻七了。
　　而这人虽然是过于洒脱不羁了点，外人看了难免觉得有点风流，但对着萧逸栾，可从来不是如此。
　　陆枫桥那点认真和真情，拢吧拢吧，全都巴巴地捧给萧逸栾了。
　　不过一想萧逸栾对着庄桓儿一见倾心，再见钟情，三见就生死相许不在乎和别的男人共享一受，也就释然了。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再好，不对人家那口也是白搭，怨不得人。
　　想着，谭鸣游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终于配合地开口问道，“萧逸栾又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他昨天喝多了，我们上|床了。”
　　“噗！咳咳”谭鸣游好端端的一口酒，都给鼻子喝了。
　　“你说啥？”饶是谭鸣游如今经过末世的洗礼，也没办法在这件他两辈子头一次听说的事前保持淡定，不像陆枫桥的路子呀，“你这终于憋不住了，霸王硬上弓给人强上了？”
　　陆枫桥白了他一眼，“我傻吗？”
　　“……”你当你不傻？
　　“我倒是想，但哪儿舍得”陆枫桥叹了口气，“而且我要真上了，他不得恨死我，那不就彻底没戏了？”
　　陆枫桥语气让谭鸣游也跟着心酸，“所以刚才逗我玩呢？”
　　“所以让他把我上了。”
　　“啥玩意儿？你再说一遍！”
　　谭鸣游恨不得直接糊一巴掌，拍死他得了，没这么委屈自己的！
　　而且，这种事，上辈子他竟然不知道……
　　“说啥？你不是听的挺清楚嘛。”
　　“……”
　　“昨天他意识都不清楚，为了不让他疼到，连润滑老子都自己做的，”陆枫桥突然烦躁的揉着自己的头发，“艹！”
　　“然后他早上起来提了裤子不认账？”
　　“要是这样也没什么，我还能认为他是太害羞了不好意思。而且都是男人，也没少块肉，什么账不账的。”
　　“……”没账？没账你怎么不上呢！没账你怎么知道怕人恨你呢！
　　陆枫桥使尽力气往后一靠，然后伸腿，将两条长腿交叠着架在前面的茶几上。
　　“他就一睁眼睛，跑浴室洗了两个小时澡。两个小时！皮不都得磨掉了，看都没看哥一眼，哥是有传染细菌还是怎么的？！槽，好像昨儿晚上爽到不行的不是他一样。”
　　“……”谭鸣游也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便换了个方向问道。“不过，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和他酒后乱性了呢？”
　　这实在不是陆枫桥的路子，别看他对着别人可流可氓，但对上萧逸栾，虽然一直纠缠不休，却从来没做过出格的事，拉个小手都能够他乐半年。
　　“昨天他着了人的道，被下药了。”
　　“那你就去给人当解药了？”
　　“要不还能怎么办？”
　　“那你知不知道谁下的药啊，知不知道为什么啊？什么都不管你就上，万一就是算计那你的呢？”
　　“我管那么多干嘛，愿意算计就算计，我是无所谓，最多再给人添点把柄。要是因为我，那我就更得负责。而且，不管是因为什么，我哪能看着别人碰他？那还能怎么办？”
　　“可以，找医生？”
　　“！，……”
　　“……”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揭过了这一茬。
　　“行吧，我顿悟了还不成？我回头是岸了还不成？我立地成佛了还不成？游儿，恭喜哥吧，哥终于认识到了，逸栾眼里我就是一堆烂肉，扶不上墙的烂泥都不算，就一堆落满了苍蝇然人反胃的烂肉。”
　　立地成佛？
　　谭鸣游一惊，“小乔你可别想不开呀！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只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人生还是很美好的。”
　　“滚滚滚！谁要出家了！”陆枫桥白了他一眼，但还是接收了他的安慰，“不能，有啥可想不开的！不就情场弃子嘛，有什么想不开的！不就是是痛失所爱嘛，有什么想不开的。”
　　“……”谭鸣游再一次叹了口气，拍拍陆枫桥的肩膀，“爱情这个东西太没劲儿，我们干事业吧！”
　　“干？干什么干！不干！”
　　“再不抓紧干事业，以后就要被事业干了。”
　　“发烧了？说什么胡话？”
　　“小乔，我得跟你说件事，我也没办法解释为什么我会知道这种事，大概是做了一个预言梦。”
　　“预言梦？哈，预言家，你梦到啥了？世界末日了不成？”
　　“……？”
　　“别逗！”陆枫桥哈哈一笑，但对上谭鸣游的眼神，竟也跟着严肃起来，“真的？”
　　“嗯。还有一年多，末世就来了，咱俩到时候都是给人垫脚的炮灰。”
　　“垫脚？给谁？”
　　谭鸣游顿了一顿，才回答，“庄桓儿？”
　　“谁？！”陆枫桥一脸你莫不是在逗我，但看谭鸣游没半点玩笑意思的神色，只能仰天长叹，“艹蛋，真特么艹蛋！”
　　“到时候会死掉大半的人，活着的人中，少数能获得异能，数不清的动植物也跟着变异了，整个世界一团乱。各地的幸存者基本不断建立、覆灭，能一直坚持下来的并不多，最近的一个在南风市，我们只有一年时间。”
　　“你是想我先去南风市？”
　　谭鸣游点头，“你先带你的人过去，我手下的人一时间不能马上掉开。”
　　“那我过去之后需要做些什么？”
　　“找块地，积累物资、军火，这些在末世的前几年，用处很大。当更重要的，是人。”
　　“就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呗。”陆枫桥道，“也好，那我过几天就出发。”
　　谭鸣游面上平静，实则感动的。
　　陆枫桥和他不一样，切实地在末世中走了一遭。只因为他一句话，一个虚无缥缈的所谓预言，就放弃努力打拼下的一片基业。
　　能如此待他的，这世上，也就只有陆枫桥了。
　　“所以，这眼看都要世界末日了，你和你家小三三还要磨叽到什么时候？”
　　“啥？什么磨叽？”
　　“装！接着装！”
　　“真不是，”谭鸣游无奈，“怎么就不信呢。”
　　“啧，我还不了解你？无非就是一口一口把人喂肥了，再一口吃掉。会玩，游游啊！还是你会玩！”
　　“乔乔啊，淫者见淫，劝你单纯。”
　　“啧，嘴硬吧你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