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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案一:山中匪(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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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校尉断向识路不怎么样。推卸责任倒是一把好手。”冷文宇映出两点火堆的眼中仿佛有化不开的冰雪,撩起眼皮爱答不理地瞥向莫习,道:“你可不要忘了,并非冷某不说,而是你不听。”
莫习脸色难看,他的骑兵手下虽然觉得今天这事儿的确是头儿的偏见造成的,可对他们而言冷文宇是“外人”,所以都目光不善的瞪着冷文宇。
“你们这是恼怒成羞?!当时可是你们头儿非不听!”王青秀警惕的看着对方,手握住佩刀,只等对方发难就抽刀。
公孙锦看这边要打起来了,阻止这场争斗,都着急的站起来作出起跑趋势。
“再等等,难道公孙就不好奇,这位能文能武的冷师爷,功夫到底如何。”花问鼎星目泄露兴味,双手下意识握拳,竟是不嫌事大,期待冷文宇出手的看官模样。
“……”公孙锦刚跑就控制自己停下,一个踉跄站稳,默默坐回去,心里很好奇但偏要表现自己是被迫的,要不是碍于花问鼎身份早就过去阻止了,“……这不大好吧。”
骑兵们的视线让墨宝的腿肚子打颤。
王青秀率先拔刀,引得骑兵们纷纷拔剑,一时间刀剑反射出篝火光芒,扰乱视线。
冷文宇却是悠然自得的搅拌着锅中食物,只是不再压制高手的内力威压,更是刻意的内力外放。
莫习等士兵被冷文宇阴寒气势所压,徒然后退一步,纷纷惊道:“好强好阴的内劲!”
冷文宇修习的是阴属性内里,而此时正是最为阴森的黑夜,此地又是令人莫名毛鬼悚然,于是乎她阴寒的气息达到了力半功倍的效果,直接将这些视线排除在外。
作为被攻击目标的莫习更是觉得阴风刺骨,额头仿若被无形的力量猛然一击,向后倒仰摔地。
冷文宇视线落回翻滚着艳红汤汁香气扑鼻的锅中,不着痕迹地吞咽口水,慢悠悠道:“一切只是冷某的猜想。实际上拦路的圆木已与大地融为一体,不知道闲置了多久。
所谓的误导路碑也已指向右侧道路很多,无人挪动的情况下才会在地面留下长方形的凹痕。否者绝不会深入地表以下,以至于片草不生。
因此,如若此处真是贼匪用来打劫所布置的陷阱,也是被遗弃很久的陷阱。
只是不知……为何路碑是近日才被转动为不左不右的位置。”
墨宝等人盲从地一路跟着她的话想下来,自然是觉得她说真是太对了,于是纷纷点头,对身处野外的心防减弱了不少,颇有松口气的意味。
花问鼎与公孙锦是边思考边听,于是顿时疑窦丛生……
花问鼎道:“那冷师爷可知,所走右侧路面行人来往的痕迹,近日被搬得不当不正的路碑,又是怎么回事?”
他长得英武沉稳,这声音也带着令人心神向往,感到安心的磁性与威严。以至于,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去,只剩于夜独有的声音。
冷文宇客气的对花问鼎一抱拳,实话实说道:“冷某不敢欺瞒殿下,您提出的几点也正是冷某想不通的地方。只做出了一个不能求证,且仍疑惑丛丛的猜测。”
花问鼎听着她带着丝丝寒意的公鸭嗓音,眼眸诧异微闪,随后压下疑惑,抬眉道:“哦?说来听听。”
冷文宇手里还捏着准备添加进火堆的一根枝桠,像是平日思考时转动扇子一般转动木棍,玩笑语气道:“兴许是前阵子下雨的时候,一路人误入贼匪修建的右侧道路,结果就像我们这般发现走错了,从而往返回去,这样就在路面上就留下了反复‘相同’的痕迹。又兴许是这行人心好,就准备把路碑搬正,结果搬了一半又不耐烦了。”
“相同的痕迹。”花问鼎视线在冷文宇手上一顿,只因为她手拿漆黑粗糙的枝条,将她白皙若冰的细长双手显得更突出了,这让他眉心一皱。
公孙锦也被这个词儿吸引,露出瞬间恍然,随后有些困惑和不敢相信,“冷师爷的意思难道是说……”来来去去的痕迹并非来自不同的来往行人,而是同一批人?对了之前冷师爷描述的时候也提到过马蹄印车辙痕规格一致。
莫习顿时抓住小尾巴,“大胆冷文宇!你竟然给殿下胡扯八道。”
花问鼎目光瞬间清明,不着痕迹的收回眼神,有些不耐的看了莫习一眼。
偏生莫习没有眼力价,还以为这是嘉许的一眼,更来劲了,瞪着冷文宇的眼神都能把她千刀万剐,“怎么你还有什么好说?”
花问鼎对自己亲自选的人也有点……怀疑起自己的眼光。
冷文宇抬眼定睛瞧着莫习,莫习瞬间就感觉像是被冷血动物盯上,可冷文宇却是笑了起来,颇有几分调侃之意,“莫校尉说的不错,冷某还真就是胡说八道。”
她这话让大伙一愣,冷文宇见他们这个反应,勾起透着丝丝寒意的得逞笑,单手背后,道:“因为若是留下痕迹的行人走错了,为何左侧路面上没有丝毫痕迹?显然并非真的想去平和镇,而是沿着我们来时的路走了。
更别说那些痕迹可不是反复走上一趟的痕迹,而是来来回回不知几次,其中并排拉车的双马马蹄痕迹更是来时深回时浅。这又是如何造成的?
那么为何来此右边的路?还来回反复的跑?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了什么?”
原本大家听到山贼抛弃此处多时而放下的心,再次因为冷文宇的话而提了起来,即使闻着麻辣烫诱人的香味,但胸口处仍像是悬丝挂着块巨石,紧张而警惕。
莫习愣了愣,哼了一声,“胡说八道也敢说,我还说我们所在的中途戛然而止的路,是因为当地人修路的费用不够,从而不得已停工的呢!所以路碑是旧的!还没来得及作。”
冷文宇故作惊讶抬头,满眼写着“赞扬”,枝条敲打掌心道:“莫校尉果然让冷某刮目相看。举一反三孺子可教,确实有这种可能。”
莫习的脸憋屈的绿了,若是冷文宇与他争锋相对,他还能舒坦些,可是明明是自己胡说八大的话却被人认同了,简直是比拳头打入棉花还难受!于是转身摸摸爱马的鬃毛 ,求安慰。
莫习的“好方面”的猜测,冷文宇的半认同,并没打消之前众人的担忧,整个营地不复之前的放松。
花问鼎和公孙锦悄声商量着怎么办。
整个营地只有噼里啪啦的烧火声,和士兵巡逻的布料盔甲摩擦声……丛林深处有晦气的猫头鹰叫声。
冷文宇自己捞了一碗酸辣粉,自己又从脚边坛子舀出三大勺醋加入碗中,在众人酸倒牙的表情中,举止优雅的吃了起来。
墨宝自己盛了一碗,忽然冷不丁看到那个莫习还在恶狠狠的瞪着冷文宇,小声对冷文宇和王青秀,说:“其实我觉得,如果冷师爷能把吃食分给莫校尉,就能缓解与莫校尉的关系了。”
王青秀撇撇嘴,“拉倒吧,就他那德行,吃了冷先生的,心里没准还得骂冷先生只懂得钻营这些小人心思。”
那边,耳力上佳的莫习正拿着豆饼喂马,闻言后背一僵硬,心说:呃!竟然被猜中了。
夜明星稀,凉风阵阵。大家都睡了时候,吃了麻辣烫的墨宝不出意外的跑肚了……
墨宝捂着肚子,痛苦的寻找合适的地方排泄,他害怕臭味熏到人家皇子,所以不断的往树林里的远处下风口的地方钻。
他背后扩散的营地火光渐渐减弱,四处变得黑漆漆看不清地面,结果他脚下被绊了一跤,发出一连串的哎呦声,沿着斜坡就行了滚了下去。
墨宝的叫声,引得巡逻的士兵猛地向他所在的方向扭头,抽出兵器举着火把跑了过去,口中喊着问:“出声的可是墨宝?!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没事儿,摔了一跤。”
墨宝闷闷的声音传来,让士兵舒了口气,但还是继续走过去,“你在哪呢?!出个声。”
“不知道,我摔到坡下面来了。”墨宝不知道自个摔到哪里了,只闻着一股腐烂的臭味,他没多想,只以为晦气的碰到死了的动物或者其他人的大便,难受的爬了起来。
恰好,两三个士兵举着火把来到他摔倒的坡上处,举着火把探身向下张望,而后骇然的睁大了眼睛……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墨宝借着山坡上的火把和月光,不经意的往后一看。
“啊——”墨宝的惊叫声惊醒了夜晚的树林!
他身后有个大坑,坑中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