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回来的那段路 ...
-
小言站在窗口看着楼下的草地，顾满离开后的每一天孟凡都会坐在那片草地上看天空，她知道孟凡在看顾满归来的飞机。她理解那样的心情因为她也是。昨晚顾满来的电话，说林易答应了，她来不及多问什么顾满就把手机挂了，而她却欣喜的一夜未眠，所以她能理解孟凡此时脸上那难以遮掩的笑容。
门，不敲而入，小言扬起不悦的眉毛，她知道来的一定是孟青城，不完全因为他一向的无礼，还有轮椅滑动的声音。
“言言，倚窗看春景，看来情绪不错。”话语里溢出来的油腻让小言忍不住想再去巡房一次。
“就快是我妹夫了，能不能不叫得这么亲密。”
“你也知道，满满最近不在，我这不是空虚寂寞冷嘛，咱们就快是一家人，叫什么都不过分是吧？”
“谁跟你一家人！”
孟青城的脑海里浮现的是与面前相似的五官，只是那个总是温润和煦，这个却总是尖酸刻薄，孟青城不免叹息一声，“看来当初我选顾满是我做对了，你太凶！”
“什么你选，别忘了，是当年我拒绝了你！”小言扬起了头，那一年爸爸是让她去孟家的，可她不愿意，她死也不愿意跟着一个瘸子过一辈子。
“是啊，满满永远都是再捡你剩下的。”孟青城似无意的一句话，小言却有一种被打一枪的感觉。
“我没有强迫满满跟你在一起。”那一年，满满突然宣布她和孟青城在一起了，两个人匆匆订婚，小言一直都有不真实的感觉，可这样对于谁都是好事，所以她没有反对，也不愿去深想她是为了什么。
“你从来不会强迫满满，可你总能让满满做了不想做的事情，不是嘛？”孟青城的眸子里似乎有种魔力，那样的不经意却像是已经看穿了别人的心，小言被看得出了一身冷汗。
“你在胡说什么，不用你来离间我们的关系。”
“我离间不了，因为你是满满的姐姐，我也不想离间，因为对于徐扬来说你和满满一样的重要，我只是希望，以后你别再让满满离开我，我才是她的未婚夫。”
“你知道了？”小言已经乱了阵脚，她试探的问。
“我什么都不知道，”孟青城一脸孩童般的无辜，“只是有点想我的满满了。”
小言总觉得轮椅的声音还没有从这间房间散去，她匆忙的拉开抽屉，那份被藏在底下的病历还在，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假象，可她总觉得孟青城已经知道了什么。
“孟青城，就是一个魔鬼！”
走廊尽头的孟青城似乎能听到似得，嘴角一抹淡淡的笑，闪得路过的小护士一个娇羞。
“董事长，顾小姐乘坐的飞机今天晚上11点到，需要安排接机吗？”
“他呢？”孟青城玩弄着手里的戒指。
“同一班飞机。”
“别去了，难得满满还能跟他有段路一起走，我们就好人做到底。”孟青城知道顾满为什么去美国，满满的心思有时候并不难猜，“阿杰，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做些甚么？”
阿杰沉默，这是不需要的意思，因为他还在不爽林易在瑞士误会他和顾满劈腿的事情，他怎么会喜欢顾满那样的女孩，他的理想型应该是女王范的，林易太侮辱他的审美了。
“我始终不是很喜欢他！”
阿杰点点头，两人表示同感。
“董事长，那……”阿杰斜眼某一个角度，孟青城知道他说的是谁。
“我想她如果聪明的话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孟青城顿了一下，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其实她也没错，主要是顾满太笨了！”
阿杰点点头，觉得不愧是老板，一个“太”字真是传神，所以他怎么会看上顾满这样的女人呢，不会，永远也不会。
飞机上的顾满喷嚏不断，她觉得一定有人在说她坏话，她睡意全无了，转过头发现过道那一边的林易睡得特别安稳，似乎一点也没有被她接连不断的喷嚏吵醒。
上了飞机才知道他们是同一班，也才知道头等舱只有他们两个。一路上，林易似乎很忙，手里的文件一张接一张，而顾满抱着一本漫画就看睡着了，等她醒来之后便是林易睡着了，她随手拿了林易桌上的一张纸和铅笔，画起了林易酣睡的模样。
“对了，我的画呢？”顾满是画完后接着睡的，这几个喷嚏打醒了，发现自己桌上的画不见了，难道被乘务员当做垃圾收走了？哪里有那么好看的垃圾！顾满起身准备四处找找是不是丢了。
飞机似乎遇上了气流，突然颠簸了一下，顾满刚睡醒还没有正常的平衡感，一头扎进了林易的怀里。
“啊”林易低低的呻吟，顾满才意识到自己估计把他心肝脾肺都顶出来了，立刻起身。
林易早就醒了，他只是装睡，可顾满还是硬生生的把他顶清醒了，遇到她总是多灾多难的，“还不回座位坐好！”
顾满像个孩子一样听话，立刻做好。乘务员来解释刚才飞机出现的波动，林易喊出了美丽的空姐让她多送一床毯子，“你要是感冒了，在同一个空间的我也会沾染病毒”因为这个理由，那床毯子落在了顾满身上。
“对不起，我有事想问一下。”顾满拉住了乘务员，在她耳边轻声问有没有拿走她的画，乘务员摇摇头便走了。
“那能去哪呢？”
“找这个吗？”林易从他桌上的一叠纸中抽了一张出来，“我想你的学生不介意你在他的病历上随便涂鸦。”
“那不是随便涂鸦！”
顾满的反驳让舱内的空气略显稀薄，但是仔细一想林易的话，“你怎么有孟凡的病历？”
林易当然不会告诉她在她的飞机到达美国之前他已经让那边医院的一个朋友把病历发过来了，不过也是因为这份病历他才怀疑顾满找他的动机，因为孟凡的情况在那家医院，可以处理的医生至少有三位，为何非要他出面。
“那你为什么突然放弃画画，该学经济？”他还记得她说过，她的梦想是背着画架走遍世界美好的每个角落，可是她如今是经济学硕士，还要与一个不能陪她远行的男人结婚。
舱内恢复了安静，顾满重新拿起来她的漫画书，却再也没有翻过去一页，她似乎看到徐扬和她并肩坐着看夕阳的场景，她说她要用画笔画下每天的夕阳，而徐扬说他要做个经济学家，让世界少一些穷人，每个人都有能力负担得起艺术。她如今还是可以画夕阳，可徐扬的梦想呢？
林易侧脸看着顾满，那一双明显开始思念起别人的眼睛，到底这些年她的世界发生了多少变化，还是那些她说的梦想也是谎言。林易转过脸去，因为她即将是别人的新娘，自己何必再费神。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回来的那段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