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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恨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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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懽板著一张脸,独坐榻上,早算不清自己用玉璽敲碎几颗核桃了。他忿忿地使力一搥,巨大的撞击声响遍整个寝宫,却未见谁进来稟报。
“该死的太监东西!怎麼还不把承娘带过来?这都什麼时间了……”他愈想愈气,即使知道承娘非常痛恨他,他还是期盼她的到来。最终他耐不住等候,再度披上外袍走出寝宫。
内侍也不好拦著他,只能跟在后头,看著他怒气冲冲地跑进掖庭宫。
他咬牙切齿地瞪著守在门外的骨朵,怒道:“怎不把她送过来?你可知朕等多久了?”
骨朵觉得自己很冤枉,整张脸皱起来,“陛下……不是奴才不听皇命,而是承娘她……”骨朵的欲言又止使妥懽喉节蠕动,他紧张地把住骨朵的肩头,凝向骨朵。竟发现骨朵嘆了一口气,随即推开他,破门而入。
骨朵立时狡黠一笑,朝内侍们使眼色,“给咱家死守此地,绝不能让奇氏踏出半步!”他知道,与其强逼奇承娘待寝,不如让她体会皇上如炽火般的爱意。他就不信,铁石心肠不会被这样满腔热情的皇上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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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娘被回忆折磨得难受,反反覆覆,难以消停。即使自己早已下定决心,和皇上相处的片段仍旧充斥心头,让她喘不过气。
“承娘!”
她猛地一震,回头看著破门而入的妥懽,心臟开始臊动。
她立时朝妥懽福礼,因為他来得太过突然,令她措手不及。妥懽凝著她困窘的情态,虽然知晓她的厌恶,却是鬆了口气——因為她无事。只要她无事,他就不用把心眼提到嗓子去,让自己整日惴惴不安。
承娘却在此时感到头晕目眩,她硬是支撑自己的身子,沙哑道:“陛下,天色已晚,您还是……”她知道自己许是染上风寒,不能让他也染上。
妥懽不禁冷笑,难道她到头来,还是想把他拒於门外?他就这麼不入她的眼?他為她做的一切都微不足道?现在他替她救了王裕,她却只愿“侍奉”,什麼都不想做?
一阵怒意冲上心头,他拽住她的腕,往床榻用力一推。
因為撞击,使承娘总算清醒了些,她用力眨眼试著看清眼前的他,一边出力想挣脱他的牵制。
“以為朕还像流放时那般弱小?”妥懽的愤笑与轻謔,令她的心拧痛。她实在很想告诉他,自己也看到他的成长,因為他真的把燕帖扳倒,替他的父皇报仇了。
但谁能替她的爹报仇呢?
恨意和苦痛融杂在承娘的眸心,她该要恨他,却又心繫他;不能陷入情淖,却至此困入。恨爱之间,她被折磨得心神错乱,更是在在忠君与叛国中,进退两难。
妥懽当然读不懂她的眼神,更不明白她心裡是真的有他。此时此刻,他只想让她知道——既然她再度进宫,他就不会对她有多餘的怜惜。她这辈子,只能是他的女人。
他使尽力气扣住她的腕,慍怒抑在胸口,眼眶渐红,“朕今晚,绝不让你离开半步!”
“请您放开……”承娘觉得自己就快失去意识。
“不放!朕不会放手的!”妥懽俯下身,朝承娘的面门凑近,这次她没有撇头,只是瞪眼相对。这个举动令他停了下来,但距离却近得只要他动唇,就会触上她的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