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皇后同人］子规声断》ZoeYeh

113、碽妃——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2)

　　“哈哈哈哈哈……”朱重八因为忽合乌兰较真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心想自己倒是比这孩子活得不如了。如她所言，他确实是觉得自己冤，而且是冤得很！遭逢大旱，双亲骤逝，如何不冤？现在还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教训他，岂是一字“冤”能形容他现在的处境？

　　为了活生来到这破寺庙落脚，求得是一点温饱，现在还落人笑柄，真真可悲。

　　想当初他朱重八还对着那九五至尊夸夸其谈呢。

　　只是，多年前的相遇，他已经记不大清了。

　　只依稀记得皇上那时候说得响叮当的国泰民安，他现在只能看见一地的死骨。成为行童，他是逼不得已，但让这个国家遭受灾疫，难道也是皇上被逼不得已吗？

　　他可不信。

　　垂首瞧着瞪眼怒视他的小娃娃，他撇起一道古怪的笑，“喂，你叫什么名字？”

　　兴许是触动了忽合乌兰的逆麟，这是她头一次无礼地无视问话，小手抓起地上的一把壤泥，她朝他的腿砸了过去。

　　“我对大哥哥，无可奉告。”这是她拔腿狂奔前，唯一丢下的一句无礼之语。

　　＊＊＊

　　映山红，如炽火热燃天地。和着凄清又鼓噪的子规啼鸣，春心也变成了火种，慢慢延烧着临溃的思绪。

　　望帝春心托杜鹃？意指为何呢？

　　再生──浴火重生？

　　“喂！别再给这些花浇水了，会死的。”朱重八曲着渐趋颀长的身子，弯腰看着忽合乌兰不稳地执着小瓢浇花。

　　澈水落在映山红上，就像是被打落的自己，怎么也昂不了首，所以他忍不住出声制止。

　　但忽合乌兰却瞪了他一眼，并把手中的瓢子丢在地上，接着她迈动小胖腿，想离开他目所能及的范围。

　　只是一个小娃子的腿力怎么能逗得过年方十六的他？

　　朱重八一个跨步就挡住忽合乌兰的去路，还故意抓住她的身体把她举在半空中，“一个奶娃休想斗过我朱重八，昨日问你名字你还未回答呢，也该报上名来了吧？”

　　大概是被朱重八粗鲁的举止吓着，忽合乌兰圆滚滚的眼已然挂上豆大的泪珠，一吸鼻，泪水更如同瀑流般毫无歇止的意思。

　　“喂，你……”

　　“呜……大哥哥放我下来……阿润不想死啊。”

　　“你叫阿润是吗？”朱重八稍稍把手臂降低了一点，对于自己把一个小娃子惹哭感到很丢脸，不禁目露愧疚。

　　忽合乌兰点点头，这时朱重八把她放下，他尴尬地轻抚她的额首，“对不住啊，昨日是大哥哥的错，你就别生大哥哥的气了。”

　　但她只是嗯了一声，也没给他明确的回应，她揉着眼，似乎还不能平复惊吓的情绪。

　　“阿润是你的蒙古名吧？既然叫阿润，是不是也该笑一笑呢？”

　　忽合乌兰懵了，眼泪也在一瞬间冻凝。“阿润不知阿润的意思。”

　　“阿润就是‘笑’的意思啊，是一个好名字呢。”朱重八难得扬起一道真挚的笑，笑眼凝望着哭红双眼的小娃娃。

　　她似乎明白了，终于也跟着朱重八一起笑，接着她摘取一朵映山红，和昨日一般，她将花朵送交他的掌心上，“这个是给大哥哥的。”

　　朱重八点点头，不像昨日那样把她拒之门外，“大哥哥姓朱名重八。”

　　“那么阿润可以叫大哥哥，八哥哥吗？”

　　“可以，阿润就那样叫吧。”朱重八把从忽合乌兰那里得到的映山红放在她的软发上，笑咧咧地，“以后就让八哥哥陪你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