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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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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求,死。”
“我知道。”
“希望,你可以杀了我。”
“我尽力。”
“多谢。”
雪看得有趣,悄悄向寒靠近了一步:“江湖真是个奇怪的地方,真的会有人求死么?”
“雪,你去照应一点乐云轩,不要让他被人杀了。”寒没理雪的问话。
“为什么要救他?哥哥刚才不是很讨厌他么?是不是妈妈又说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请哥哥告诉雪。”
“……现在……不行,以后,好不好?”寒拒绝得万分艰难。
雪嘟了嘴,从包袱旁的两把长剑中随意取了一把,拖拖挞挞地向门外去。
“雪--”寒出声。
雪回头,小脸绷得死紧。
“……小心……”
短短二个字犹如春风,吹开雪脸上的冰冻,吹出老大一朵笑颜,雪点点头:“雪会注意,哥哥放心。”倒安慰起寒来。推了门出去,脚步轻快地来到乐云轩身后,站定。
月魏看着寒,对寒刚刚的话很是奇怪,“你叫那个笨蛋雪出去能有个什么用?”
“笨蛋雪?”寒收回跟在雪身后的目光,对月魏的称呼大是惊讶--他为什么会以为雪是笨蛋呢?那个心有七窍,灵韵胜仙的雪。一时也不得空,无意深究,只道:“请不要用奇怪的称呼来喊我弟弟。”
哼!!----寒,看起来就象只维护小鸡仔的老母鸡!月魏心里翻江倒海地酸起来!愤愤的转向窗外,倒要 看看雪那个家伙能有个什么作为!
也不知是风吹落了枯叶,还是远处传来了鸡鸣犬吠,还是雪不适当的出现…………反正一定是因着一些什么动静,黑衣少年和灰衣中年之间的平衡打破了,两条人影同时向前…………
一合即分。
一分又合。
黑衣少年手腕一转,原本拖在身后的剑,挥起……落下,竟又拖在了身前,两个人影再次靠近,少年的长剑犹如毒蛇吐信,由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斜撩向上,开膛破肚…………
灰衣人手中没有武器,在躲无可躲闪无可闪之时 ,伸出了两跟手指,夹向剑腹,蛇打七寸,必杀!
(灵犀一指?!)
少年手中的长剑并不躲,只是一恻剑背转成剑刃,在中年人手指也跟着恻的瞬间,少年一直垂在身侧的左手动了----一直冷硬无表情的脸露出一丝笑,手势轻柔,象是要拂去对方头发上的一粒灰尘,又象是要安抚他心间的一缕烦躁…………捻花微笑,自在涅磐,无迹可寻,释法庄严…………
…………乐云轩身手一僵,不象是躲不开,到象是舍不得躲,就那么愣愣地,手指也不去夹剑,眼睛望着对方 --等死。
一道白光突起,仿佛劈开重云的闪电,又象一道云霞映红天空,强,生于自然胜过自然;弱,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黑色和灰色倏忽分开,各退了一丈有余,原本的战场上,一身白衣剑光烁人的雪,静立。
月魏看得几乎呆掉。黑衣和灰衣两个人武功各有所长,少年黑色的长剑,在阴暗的夜里舞得快了,几乎与夜色溶于一体,很难躲闪,占了天时与利器之便,但灰衣人也自不可小瞧,空着一双手,招式之间竟是剑的意境,不知是不是江湖上只闻其名未见其声的‘无剑胜有剑,无招胜有招’?
以灰衣人的武功胜过黑衣少年不知凡几,偏偏黑衣少年的左手竟象带有魔力,那么轻那么柔,却瞬间摒住所有人的呼吸,灰衣人更是动也动不得,象被定身术定在掌下,待死!
月魏虽武功不高,但磨剑山庄最不缺的就是高手,不会练,也会看,灰衣人的武功只怕整个江湖也难逢敌手。而黑衣少年最后的那一掌,月魏----看,不,懂!
看不懂自然也没有克敌的招式,自己遇上了也只能等死。
所以看到雪一剑逼退纠缠中的两人,月魏惊得眼睛都忘了眨了。
寒幽幽叹气:“雪是笨蛋么?”声音很细,但月魏听到了。
摇头,再摇头。除了摇头不知该有什么表示,整个思绪还沉在震惊里,难以自拔。
半晌,才回过神来,看向寒----
--自己头一回见到这种剑法,已经七魂惊掉六魄,那么天天和雪在一起的寒会如何呢?每天看着天才高手甜 甜叫哥哥,是甜,是酸,是苦,还是辣?
----寒正看着窗外,背影对着月魏,黛青的发丝被窗外的风吹向身后,在月魏眼前形成漩涡,挺直的后背裹在蓝色的长衫中,瘦瘦的,凉凉的,少年的青涩,不知为什么竟有那么一种诱惑,月魏的心怦怦跳起来。
躲闪着抗拒着,问道:“每天和雪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寒似乎猜到了月魏的想法,答:“咸的。离不开,太多了又咽不下。”
月魏象是也被施了定身法,动弹不得,梦呓一般:“咽不下么?原来还是想咽的咯。”又笑,那笑容苦得象刚泡过黄连,同样的难以下咽。
窗外,黑衣少年并不服气自己被雪一剑逼退,再次提剑上前。
“叮叮当当”连串脆响,黑白的两个人影在声响结束的同时,分开。
地上八截断剑,雪手中一个光秃秃的剑柄。黑衣少年伫立三尺开外一动不动。
屋里屋外,静得象死。
黑衣少年阴沉着一张脸,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我输了。”
旁人大多没有看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月魏靠了在磨剑山庄锻炼出来的眼力,把刚刚的八剑看得一清二楚
----黑衣少年上前击出的每一剑,雪都后来居上,剑尖反刺对方的咽喉,在咽喉前却停住,不再上前,无杀人之意,却有夺命之险。黑衣少年避无可避,只得斩断了雪的长剑以求自保。
少年手中黑色暗淡的剑也不知是什么所铸,竟是削铁如泥。
雪的剑每短一截,黑衣少年的脸色就黑上一分,黑了八分黑成锅底,雪的剑也短得只剩剑柄。
听见黑衣少年开口认输,雪欢呼一声,邀功一样隔着窗在对寒挥挥手,抛了剑柄,走过来。
黑衣少年在背后冷冷喝止他,“我来求死,不比输赢,你去换把剑再来。”
雪皱眉:“我不杀人。”
“人不死,战不休。”
这下可真难为住雪了,站在当下,求救地望着寒:哥哥,可不可以出来一下下,这个人好讨厌,雪应付不来。
未等寒有什么反应,一个激昂的声音加入场内:“无敌的秦兄弟竟然吃了败仗么?真是难得!”
望过去,说话之人正站在屋顶,月白的衣衫,在清俊的月华之下,散射一圈柔和的光晕,修长的身子,又在高处,仰视起来,越发显得神态凛然,气质不俗。
“滚开!”次人看来和黑衣少年是一路的,偏就黑衣少年看到他满脸的厌恶,不知是什么缘故。
“你吃败仗的情形我哪里舍得不看?呵呵,你何必一开口就提到‘滚’,真是个粗人。”白衣人弹弹衣襟象是要弹掉,因听了黑衣少年的话,而沾染上的不存在的粗俗秽物,显示着自己的风华高雅。
刚好此时众人已经都对他施了注目礼,他才轻飘飘地飞下屋顶,白衣散开,手臂伸平,真象个羽翼纯白的大鹏鸟,落在黑衣少年身前。
面对雪团团一鞠,“叨扰了。请问少侠贵姓?”
雪犹豫了一下,不太想说。
白衣人脚步一滑,要和雪亲近亲近…………
屋子里,寒看清此人相貌之后,脸色骤变,仿佛那是什么不应出现的瘟疫,再看到他要靠近雪,更是急得连门都来不及寻,回头对月魏喊了声:“小心,他会用毒。”手掌一撑窗台,跃出窗外,就势一点墙边,贴着地面 ,快速绝伦滑向雪,一欸抓了雪的手臂,当下一个急转已经向后退开三丈有余。
这几下一气呵成,快如奔雷。众人反应过来时,寒已经把雪拉开,和白衣人之间隔了三丈有余。
月魏听到寒的嘱咐心存怀疑,但也跟在寒身后,一撑窗台,跃出屋外,并排站在寒身边。
细细地打量着白衣人,真不知寒是从什么地方看出他会用毒的,这人又不象唐门中人--总随身带个鹿皮口袋 装着满满一口袋暗器,扎眼得象毒蛇身上的花纹--这个白衣人,倒怎么看怎么象是装模作样善用折扇的傻瓜 。
“咦?”白衣人发出惊讶之声,手中折扇哗地甩开,姿态潇洒地摇上两摇,“这位小哥儿是哪位?为什么拉着 我的朋友跑那么远?”
他连人家‘贵姓’都还没问出来,雪怎么就成了他的朋友了?果然是不折不扣的傻瓜样。
寒因为刚刚一口气做了一连串的动作,气息不稳,深喘了几口才说得出话来,并不理白衣人的问话,反而面向乐云轩:“你得罪的竟是这帮人么?”
乐云轩大奇:“你小小年纪竟认识他们?”
寒摇头:“只是听说过而已。”
“奇怪!真是奇怪!他们手低下向来是不留活口的,即使有什么人见过他们,也没命去描述他们的长相,倒不知是何人告诉的你?”
寒一抬眼睛,不答。
“是老夫冒昧了。”乐云轩极知进退,立刻不再询问。
江湖上本就秘密众多,相互尊重方可相安无事,他自然不是白活了这许多年,除了武功,还有运气和小心。
寒轻轻摇头,“也算不得什么冒不冒昧,只是,”扫了一眼黑衣少年和白衣青年,“不能在他们面前说那个人的名字。”
乐云轩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冷冷凉凉的清和少年----刚见到这兄弟二人来客栈投宿时,还以为是仇家派来的追兵,战战兢兢的提防着他们,还唱了两首曲子试探这二人。这是自己成名以来头一回认错了对手。
待得另一个少年在门外呼喝打闹时,只见这个少年夺剑、救人、挡剑、再坦诚细节,救下朋友,乐云轩在自己的房间里一丝没落地看着,已生佩服之心。
再看了雪掌下救了自己,八剑逼退还有少年,不由竟生了新旧更迭、风云交替、潮生潮落、江湖换代的感慨来 ,一番豪情莫明减了几分,此时的江湖已经不再是自己这种老人家的地方,该给新人,腾个窝了~~~
“不能说么?”白衣人轻摇折扇,“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想起了帮中的一个传说……”
寒的眼光在白衣人脸上游移打量,摸不透他所说是真是假,一咬牙下了决心----
“雪,”寒凑到雪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杀人!”
两个字刚说完,身形倒翻,从围观的一众黑衣人手中抢了两柄长剑,一柄投给雪,另一柄持在手中,挽出七朵剑花,飞身投向白衣青年,笼了他身周七处大穴。
白衣人象是早有准备,不慌不忙挥扇挡隔,居然还顾得到姿势是否潇洒,微笑是否得体,更心兼多用,闲闲地挑拨道:“啧,你的剑法看来和刚才的少年同出一辄,只可惜,不止功力火候欠佳,天资更是差了他不止一点半点,啧啧,看来你们倒象是兄弟,这么无能的你真是可怜~~~~~”
听着他的讥讽,寒神色未变分毫,手中长剑不止没有浮躁,反而用得更加沉稳了几分。
在寒出手的同时,雪也领会了寒留下的那两个字的含意,长剑一分,袭上黑衣少年的面门…………
所谓‘杀人’,就是--在我出手时,你也同时杀了那求死之人。
雪不晓得寒为什么突然要自己杀人,但哥哥说的话,雪是一定会听的,何况还是这么认真的口气……雪虽觉得勉强,还是乖乖提剑上前…………只是,想到要杀人,手中的剑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无力了很多…………
一剑、两剑、三四剑……
竟然剑剑都不足以致命,被黑衣少年一一挡隔。
月魏被寒突然冒出来的‘杀人’两字震得不知所措,僵愣在一旁--莫名其妙说杀人的,还是那个寒么?
看到寒的第一眼,觉得他有点笨笨的,明明一脸慌不择路的逃命状,竟可以逃到别人的战团里,也算得上是笨蛋中的厉害人物!
而且,还是个一文不名的穷笨蛋。
然后又成了一个不贪大财贪小财的怪笨蛋。
再然后,是一个回眸一笑豪气顿生的值得深交的笨蛋。
还是一个醉酒之后会笑得很动人很可爱的笨蛋。
是一个让人不忍心他被鲜血染污的值得心痛的笨蛋。
是一个会宠溺弟弟到令人妒忌的白痴笨蛋。
是…………
其实很快就知道,他一点点也不笨,他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不注意的东西,他会为自己担心的人考虑很多的细节。默默的一点点的,心就被这个笨蛋偷走了…………
或者,在一见面时,他,就是一个对自己有特殊意义的笨蛋?!
现在要看着那双自己一直不舍得它去染血的手,主动把血浸透么?
答案只有一个字。
坚定而不妥协!
身体或者是比脑子更清醒的存在,在思绪千回百转得到答案之前,脚步已经飞出去,手臂也伸展开,象寒一样去夺了把剑,然后…………挥剑挡开寒击向白衣人的招式…………
白衣人看着窝里反的月魏和着急又不舍得真的击中月魏的寒,摇着折扇直呼:“有趣,有趣,真是有趣!”
“还有更有趣的呢!”乐云轩阴森森的声音从白衣人身后传出来。
“怎么,我的部下你已经全部点倒了么?”
寒和白衣人过招时,乐云轩没有去帮忙,而是潜到围观的黑衣人背后,瞬息之间点倒了所有助阵喽罗。
月魏只顾生气兼伤心,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是从没有反抗力的人手中夺得的长剑,反到是白衣人,仿佛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般,场内的一切都没逃过他的注意。
战事有点混乱,但胜负终于要区分:
雪的剑法不知胜过黑衣少年多少倍,即使是乱了,也轻松的点中了黑衣少年右手手腕,撤了他的剑,点了他的穴。
寒,被月魏缠得烦躁,唰唰两剑把月魏逼退两步,转身扑向与乐云轩征战不休的白衣人,整个后背都暴露在月魏剑下,寒赌月魏不会真的拔剑伤了自己!
…………但这赌,输了…………
长剑在寒的后背划出长长长长长长………………的伤痕,划在寒身上,也是划在月魏心上,谁更痛?
不用问。
雪惊叫一声,直扑过来,手中的剑不受控制,裂向月魏…………
月魏不躲,眼前,尽是寒的血……………………好红,铺天盖地,纠缠着吸没了他所有的神志…………
寒挥手,手中未丢下的剑,与雪的长剑磨擦出龙吟,致命的剑一偏,插在肩胛上,伤!
一个瞬息,占尽上风的一方,伤了两人,呆了三人,一共才只有四人。
白衣的青年,眼睛里露出诡异的笑意,“你们,真是让人失望,我还想多玩会儿呢,现在却连玩的兴致都没了 …………”
说话间,与乐云轩缠斗的折扇,合拢,再放开,滴溜溜一转,一团紫色的薄雾升腾在已经半落的弦月里,飘忽美丽,象是踏春归来时,又象是秋宴结束后,有点累,有点乏,又莫明的餍足,困,想睡,说不定会作个好梦 ,梦中会有最奢华的享乐…………
困一困,乏一乏,眠一眠…………
真的是累了……………………
乐云轩离那紫色的薄雾最近,象是主动,又想是被吸引,朝着那雾,栽了过去……
然后是雪……
然后,是寒……
寒在朝着雾栽倒时,手中不知何时握了方帕子,或者,一直就在他手中,在他看到白衣人时,已经在了。帕子飞起,象有自己的神志,拂过白衣人唇边,轻得象一个吻,情人的……温柔的……缠绵的……也最是伤人的!
白衣人脸色大变,象被蜇了一口,又象被盅毒反噩,“你果然是他的…………”话也不说完,象是来不及,拼 了最后一丝力气,跃过重重屋顶,逃了出去,也丢下了他的伙伴们。
寒背后的剑伤虽不重,却也不轻,没有力气去追人,也放不下这里中毒的三人去追人,仍然是那方帕子,一一 拂过雪、乐云轩、月魏的唇边…………
仿佛春睡起迟,虽醒了,又懒得动,就那么待着,眼睛睁得大了,一齐看向寒…………
雪:哥哥,你到底瞒了雪多少东西?
月魏:…………
乐云轩:…………
“一会儿就会好了。”寒说的是这种力气全无的情形一会儿就会过去。但寒自己,血液在一点点的流失,伤在后背,自己够不到的地方,无法止伤,只能,先帮月魏捆了肩胛上雪留下的剑伤,然后靠在一旁,等药效过去 。
突然,不远处,被雪点倒的黑衣少年一动,站了起来,捡了丢在一边的黑色长剑,来到四人面前。
寒心中暗叫不妙,即使自己没受伤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现在这种失血过多,站都站不稳的情况!
黑衣少年先来到雪身前,提起剑来,浅浅的落下,象落花依恋流水,飘忽而志向坚定,认准了的地方,就一定要飘到,不问流水是有情还是无意…………
剑划过雪的颈项,一转,一折,削了三千青丝飞散似雪…………
“这一剑,是报你伤了我的手腕。”黑衣少年留下这句话,拖了剑,仍在地上,沙沙地离开,背影,象来的时候一样的直。“我会再来的,希望你留着命给我磨剑!”狂放的口气,和光明磊落的脾气,又是一个怪人。
雪第一个恢复过来,呜呜咽咽地跑到寒跟前,手忙脚乱包扎了寒的伤口,然后,不想去理月魏肩胛上被自己刺的那个洞。
寒轻轻叹气,无言。
雪嘟着一张脸,磨磨蹭蹭地到了月魏跟前,磨磨蹭蹭地取了金创药,磨磨蹭蹭地倒在月魏肩上,磨磨蹭蹭地包扎…………恨不能磨蹭到月魏失血过多一命呜呼。
终究是奢望,月魏睁着的眼睛看着寒,眨也不眨,象是已经死了,但呼吸,仍是活人的呼吸,心跳是比活人还要快的心跳。
阻止寒杀人错了么?只是执著的想保存自己看到的一朵清莲,如果可以,自己宁肯做泥,污秽却幸福的可以亲近……
只是,阻止寒杀人真的错了么?
无力的自己保护不了这棵莲。
眼睁睁看着他和自己一起化成泥么?
即使错了,也想让他以莲的姿态错下去!
乐云轩看看寒看看雪再看看月魏,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