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剑如虹》铜钱串

10、第十一章

　　“你怎么哭了？”寒笑着用衣袖擦掉雪脸上滚滚而下的泪珠，把雪的头揽进怀里，轻轻拍着雪的后背，象妈妈在哄宝宝入睡。寒没有哭，寒是不可以哭的，因为寒是哥哥。

　　寒什么也没有问雪，只是在雪的情绪稍微平复一些之后，把跟着自己一起过来的同伴介绍给雪和月魏互相认识。
　　寒的身后一共有六个人，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月魏看着寒，甚是奇怪：他何时认识了这些人？看他们之间的态度，还是如此亲密，有着说不出的怪异。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月魏也没有立刻出声询问，只是客气的拱手，道声久仰，把江湖规矩做的十足。

　　“既然找到了令弟，我们就回去吧，明天是武当推选掌门的正日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何况，只怕乐先生也在武当山上等得很是心急了！”
　　开口的，是号称绝情剑的丁恨天，此人虽是普通江湖人士打扮，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度。

　　月魏从刚刚就开始留意这个人。据说，丁恨天是新一代高手中难得的高高手，善使一炳离魂冰魄软剑，平日里缠在腰际，只有在应敌时才会取出来。因为同为练剑之人，相互之间会比别人要更为关注，所以月魏早在磨剑山庄时就听说过此人的大名。

　　武林中专长于用剑的门派大概有五岳剑派（包括华山剑派、嵩山剑派、衡山剑派……五个门派）再加上武当山的道士、峨嵋山的尼姑等这些以山为根据地的几个大门派，都是根基深厚，在武林中屹立不倒了很多年。
　　另外还有一些根基较浅。多是其创始人机缘偶得，或有绝世秘笈，或有旷世机缘，一夜之间得遇名师指点，再加上本身又聪慧无比，在江湖独树一帜之后，收了几个徒弟，渐渐创立新的门派。只是，这样的门派虽然窜红极快，可因为根基浅，往往是几代之后，收几个资质平庸的徒弟，就一蹶不振了。所以虽然来来往往，门派繁多，但叫得上名号，可以持久影响江湖的，实在没有几个。
　　丁恨天，恰恰是从一个这样的已经没落的门派，紫竹林，里出来的。
　　而且，最最奇怪的是，丁恨天也没有走普通成名人士的老路子，他既没有宏大的背景（紫竹林的创始人紫竹女侠虽然在四十年前红极一时，但经过两代一事无成的徒弟糟蹋过她的名气之后，江湖上还记得紫竹林的人实在没剩几个），也没有战胜过什么出类拔萃的高手（最多就是赢过三五个三流以下的小剑客），可是，似乎所有见过他的人，回家之后，都反复叮咛自家徒子徒孙，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与他为敌。丁恨天，就这么一无是事地在江湖上游逛了几年，也没打几场架，也没得罪什么人，更没干什么大事，就此成名。真是很奇怪的成名方法。

　　月魏一直以为，这个丁恨天必定是个和事老一样的大白胖子，众人冲着他的好脾气才哄他两句，真本事，只怕一丝也没有。但今日一见，虽然确实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可不知怎地，就是给人一种光华内敛的压迫感。不到迫不得已，自己是一万分的不愿意招惹他。

　　而现在，这个丁恨天一开口，立刻的到了众人的响应，其他五人一口连声的说着：“是是是，确实是该回去了。”便九只眼睛望着寒，希望他立刻点头回去。
　　月魏的两颗眼珠子，在丁恨天和其他四人之间移来游去。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雪，因为已经有很多江湖人士到达这个镇子，鱼龙混杂，而且武当山的道士都会到山上，所以此处并不甚安全，我们先回武当山落脚如何？”寒款款地说明原因，向雪询问着。但以雪对寒言听计从的态度，这种询问其实就相当于打个招呼而已，基本上，从来不会遇到反对的意见。
　　“好。”雪今天的回答，果然也没什么出乎意料的噱头。

　　“只是，这武当山，只怕没有点身份地位的人是不能上去的吧？！要不然，怎么还会有大批武林人士留在这个不算繁华的镇子？！我们可以这么轻易上去么？”月魏出言询问。不问清楚，可不能放心的深入虎穴。

　　月魏不是雪。
　　雪，被寒卖了，也会开开心心的帮寒数钱。
　　月魏，被寒卖掉之前会先问清楚是什么样的买家，看有没有机会逃出来，最好，再骗对方一大笔银子，好回去和寒分成。

　　“月兄弟放心，以你磨剑山庄的名声，别人请还请不来，你肯光临武当派，那些个杂毛老道士们早等着洒道欢迎了。”

　　啧，这话怎么这么酸啊。月魏扭头看向说话之人：
　　此人是一个真正的大白胖子。手中举着一个大勺子，据说，那是他的武器，而此人当年，是一个厨子。刚刚介绍时，好象是叫什么‘玉面神勺白玉虎’来着，恶，真是烂俗到笑死人的名字，他还偏偏一脸得意，看到月魏，只是大模大样的拱了拱手，连个久仰也没说。
　　虽然人人都知道见面时候的这声久仰有多么虚伪，可这是礼貌。怎么说虚伪也比没礼貌要来的叫人舒服。又不打算攀亲带顾喜结良缘两肋插刀，管你虚不虚伪，只要面子上好看就行。可这个白玉虎，连表面功夫都作不来，没来由的惹人讨厌。现在，还以这种腔调说话，月魏的火气腾的一声就冒了上来，吊着眼睛似笑非笑就要发作……

　　“好了，事情差不多都说清楚了，我们赶快上山吧，不然，就赶不上晚饭了。”寒一伸手，已经拉着月魏的胳膊，也把月魏的话头一并拦了下来，悄悄使个眼色，示意月魏略微忍耐一下，不要和对方计较。
　　月魏张张嘴，将要出口的一堆反讽和杀人不偿命得嘴刀子，硬生生的憋进了肚子里，差点内伤。好辛苦好辛苦才倒过气来，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寒，一场或许精彩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国骂表演就此夭折。

　　“好，那我们立刻出发吧。”丁恨天背负着双手当先往楼梯口走过去。显然，也不希望他们一见面就吵架。临别，微微瞥了一眼寒。
　　其它五人立刻跟上，而玉面神勺白玉虎，示威一样在临走之前抛了个足以吐倒一大片的媚眼过来。

　　我靠。
　　月魏捋起袖子就要冲上去……管他和寒是什么关系，老子的好脾气可不是对任何人都24小时恭候，惹恼了老子，有你好瞧的……

　　只可惜，他身后有寒。

　　“月魏，可以过来帮一下忙么？”寒温和的开口了。
　　月魏回头，脸上还是恶狠狠的神气。脸上明显写着：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否则，对你我一样会不客气！

　　寒在说话之前先看了一眼雪，脸上有着明显的失望的神气：“雪说，他要和你一起上山，你可以过来扶他一下么？”

　　咦？！
　　月魏狐疑的看了看一直偎在寒的怀抱里一言不发的雪，对雪突然的要求，不明所以。

　　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过去了。好狗运的玉面神勺白玉虎，惹了老子两次居然还能全身而退，哼，下次找个寒不在的时机再给你好看！

　　月魏扶着没有内力的雪，旁边跟着一脸担心的寒，三个人，下了酒楼。
　　门外，丁恨天和玉面神勺白玉虎等人默默站着等候。

　　“有劳了。”寒当先向丁恨天致意，“多谢各位陪小弟下山寻找舍弟，咱们可以出发了。”
　　咱们？！月魏闻言，再次不屑地撇了撇嘴。

　　明显的，丁恨天向玉面神勺白玉虎使了个眼色，那个大白胖子虽满脸不情愿，却仍然从众人之间出列，来到月魏面前，深深一礼：“这位小兄弟，刚刚我说话冲了些，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就这种火爆脾气，常常得罪了人自己还不知道，多亏有恨天兄提醒，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你多多包含。”不清不愿的一段话说完，立刻又缩回人堆之后。

　　月魏挑起一边唇角，神色，万分不屑。这种中心不甘情不愿的的道歉，以为老子很稀罕么？
　　不过人家了道歉，他也不能当面找碴，倒显得自己落了下乘，呵呵一笑：“哪的话，咱们江湖中人就是要性子直爽才够义气，婆婆妈妈不干不脆那象什么话，刚刚你的话，我一点也没放在心上（我当你是在放屁），用不着这么客气，倒显得我们生份了许多。你看，要不是我的扶着我的兄弟，真要上前和你亲近亲近（给你俩大耳刮子）。”

　　虽然很虚伪，但一行人仍然结伴同行，往武当山上攀爬。
　　因为刚开始上山，山势虽然并不险峻，山路也不甚狭窄，但也不够一行九个人并肩上山。很自然的，那边六个人先行，这边寒、雪、月魏殿后。

　　“哥哥，你不和他们一起么？”雪低声开口。
　　寒象是吃了一惊，但片刻笑了一下：“我这就过去。”再看一眼雪，有点恋恋不舍，但还是，快走了几步赶上了前边的那波人。

　　“你做什么呀？！”月魏实在忍受不了突然极度反常的雪，盯着雪。雪，怎么可能会主动要求寒离开自己身边呢？！
　　雪在他的目光下，一脸欲泣的表情，抿着唇苦苦忍着，小小的头颅越来越低。在月魏正怀疑，雪已经在山路上找到了地缝打算钻进去不由好奇地更靠近雪的同时，雪猛地抬起了头，月魏几乎吓得一跳。

　　“你，不可以告诉寒…………你遇到我那天发生的任何事情，”雪的表情几乎可以说是坚毅，眼神也是如此坚定，只是，声音仍是极小，怕被前面的人听到，“更不可以告诉寒，你在我身上曾经看到的…………伤。”
　　很辛苦地说完要说的话，雪的身子，轻轻的有一点抖，怕被拒绝。

　　把柄。
　　----想要我替你隐瞒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可是，这么辛苦的事情做下来，总要有点什么回报才行吧？！

　　月魏几乎要这么说出口，但在看到雪的眼神时，滞了一滞。那时什么样的眼神，明明绝望，充满祈求；既然祈求，又无比骄傲；脆弱和坚强；象玉，象琉璃，象露水……似乎一碰就碎，又让人不敢碰触……话到嘴边，只剩一个字：“好。”
　　我不会说，因为，在这种眼神下，铁石的心肠也不管用。

　　“你能瞒得了多久？”月魏出声询问，眼前是寒的背影。
　　“瞒一时，是一时。”
　　“以后呢？”
　　“瞒得过一世，就没有以后。”

　　月魏叹气。
　　这世上，会有一世的秘密么？
　　只有现在的雪，会认为有吧？

　　正在这时，走在前面的寒，回过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同时，雪看着寒，挤出笑容，象哭。

　　“何苦呢？告诉他不好么？他是你哥哥，又有什么事不能说的呢，你都不介意我知道…………”
　　“嘘！”雪不肯再说，也不肯听月魏再说，“你答应我，一定会做到对不对？”
　　“知道的人只有我一个么？我不说就能瞒过么？”月魏还待再劝。
　　雪立刻截断：“反正，你不可以说，其他的，你不用管我。”

　　任性！
　　而且，选择了最笨的方法。

　　寒走在前面，对身边几个人的话题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心不在焉地听着，神思，仍然系在身后的那两个人，或者是唯一一个人，的身上。
　　被拒绝了呀？！
　　雪第一次主动要求离开自己，真是…………
　　无法说情心里的感觉，酸酸的涩涩的，看着身后亲密的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

　　为什么重逢之后竟然是这样的情形？
　　是因为自己在逃命时抛开了雪，所以雪在生气么？
　　当时那种情况，真的是除此之外毫无办法的啊。如果雪出了什么事情，寒愿意以身代之，可是，当时三个人留下，三个人都无法逃脱，分散，是最有效的方法…………
　　有效的方法，其实是错误的？！

　　寒左思右想，却是越想越头痛，不由自主回身看向后面……
　　看到，雪，向哭一样的微笑…………
　　心，被揪的抽痛……
　　一定发生了什么，雪，变得不一样了，不只是好是坏，但是，雪在努力隐瞒着什么，无庸置疑…………
　　如果，当时的决定，是错的，那……该如何是好……
　　现在的雪，要离开自己，为什么不想待在雪身边的自己会不开心到，如此难受…………

　　是有什么改变了么？
　　还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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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当山，又名太和山、玄岳山，即北武当，与峨眉山、青城山齐名，是著名的道教圣地。位于湖北省西南，北通秦岭，南接巴山，千山万壑，奇峰嵯峨，绵亘起伏，方圆四百里。武当主峰天柱峰，周围又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涧、十一洞、三潭、九泉、十池、九井、十石、九台等胜景环绕，风光旖旎，气势宏伟，被世人赞为“万山来朝”。
　　有人说：“天下名山佛占尽”，唯武当山是由道观所主宰，而成为道教第一名山。传说是真武大帝修仙得道后来到此山，看上这块福地，便与无量佛斗智斗法得胜而贏得了居留权。

　　沿山道往上，山势渐渐奇巍，道路两旁，时不时会出现守卫的道士的身影。他们看到丁恨天和寒一行七人，只是点一点头，一点也不盘查就放了过去，对落在后面的月魏和雪，注目而视。

　　寒终于不在与自己难以弄懂的心情纠缠不清，回过身来示意身后的两人跟上来，然后向挡路的道士一一介绍解释。
　　“多多包含，请。”道士们立刻让开道路，也放了他们上去。

　　“跟我们一起走，可好？”寒向雪询问：“越往上，守卫越是森严，虽然空虚道张知道我下山接你们，已经向山上各处守卫打过招呼，但若离得太远，也容易是守卫的道长们疑惑，我们还是走在一起可好？！”
　　这样的询问兼解释不可谓不清楚，寒看这雪的眼神，也是等待回答的不安，而不再是胸有成竹的肯定。

　　月魏看着这样的寒和这样的雪，叹息。虽然喜欢寒，虽然不想看到寒眼睛里只看到一个雪，想叫那清澈的眼眸也可以映射自己的身影，可看到孪生的兄弟两人之间小心翼翼的相处模式，感觉上不是欣喜，竟然是一种若有所失的遗憾感。月魏摸摸自己的鼻尖，真是贱骨头，难道自己最喜欢的竟然是寒的白眼？不要吧？！那样也太可怜了。

　　“那个，”在寒的邀请下，雪竟然是一脸受到惊吓一样的表情，小鹿一样胆怯的眼睛，在寒脸上一转，已经立刻低头躲开了寒的目光：“呃，好。”
　　“嗯，那么，我们快走吧，我好像听到晚饭的钟声了。”寒微笑着说着轻松的话，转过身去，举步向前。背影看来还是和原来一样，风一样的少年。虽然十五岁，但没有人会把他当成孩子，他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自然磊落的风范，甚至胜过那些成名多年的剑客。
　　他的失望，掩饰得毫无痕迹。寒，原本就不是向雪一样，坦白得仿若透明；寒，在少年和成人之间的平衡点上，飘忽的不可捉摸。

　　前面的六个人不知说了些什么江湖轶闻，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中气十足的笑声一起迸发，连巍峨的山势也要被振得颤上一颤。
　　身后三人，仍然尴尬地，默默向前。

　　这是月魏走过的最压抑的一段路，看看遥远的几乎建在山顶上的建筑群，难道，这条路要一直这么走下去？月魏在心中哀叹。

　　“累了么？”寒开口，看着月魏。
　　“啊？！”月魏一时没反应过来。
　　谁叫寒总是用这种满是关心的口气和雪说话，对着别人时，虽然言语礼貌而体贴，但声线却总是有着冷淡的疏离感。突然之间用这样温暖的语气说话，月魏无法搞清楚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雪，虽然寒的眼睛是看着自己。
　　“你，一直带着雪走路，会不会已经累了？可需要我替你一程？”寒多少看出一点雪的身无内力，很想询问，却一直没有机会开口，看到月魏越来越垂头丧气，甚至连一直挺得很直的肩膀都有耷拉下来的趋势，终于找到了开口的理由。

　　“呃，”虽然搞清楚了寒说话的对象，但月魏对这句问话，就是没办法立刻做出回答。只好看向几乎被自己抓在怀里的雪，他如果愿意到寒那里去，自己也了得落个轻松，他如果不肯，勉强也能把他送到山顶。

　　……等待……

　　“雪？！”寒期盼地发声询问，“哥哥，带你上去可好？”
　　“……我……”

　　月魏感觉到雪的身子又有点抖，不由在心中大大的头痛：笨小孩，你倒是赶快做个决定啊，如果打算装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表情就自然一点，象现在这样从头到脚的反常，别人就是想不怀疑也难，何况，还是要隐瞒眼前这个根雪共同生活了十五年的哥哥。
　　做梦，也不可能会瞒得过去。
　　雪在舞剑时的光华照人，和几天前在山上与自己一起欺骗麻痹敌人然后共同逃脱时的心有灵犀，倒好像是眼花的月魏杜撰出来的。现在的雪，笨的到家！

　　“好。”雪终于低声答应了。
　　月魏在把雪的手递给寒时，看到寒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喜，突然觉得站在这里的自己很多余。可是，又不能离开，反常的雪，早把自己当成了逃避的港湾，蜗牛一样的躲在自己身边，只是因为他不想面对寒。因为重要，所以珍惜，因为珍惜，所以变的胆怯，因为胆怯，所以没有胆量勇敢面对…………真是，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变成寒和雪之间的缓冲带了？没来有的一阵丧气。

　　甩甩头，伸个懒腰，突然一提气，大步的跨过寒和雪，赶到丁恨天六人前面，当先往山上急行。寒和雪的事情，让寒和雪自己解决去吧，这和事老的角色扮演的叫人气闷。
　　一声长啸冲口而出，振的群山激荡，万鸟腾空！胸中的郁闷也随着啸声，渐渐消散…………

　　“啪啪啪。”身后传来鼓掌声，丁恨天，“兄台年纪虽轻，内息却如此丰厚真是叫人刮目相看，不愧为磨剑山庄的门下。”
　　“那里那里。”对丁恨天月魏还是能够保持基本的礼貌。
　　话一开头，自然不会轻易中断，在丁恨天态度殷勤却不觉的阿谀的拉拢下，月魏勉强混进了他们的谈话里。

　　身后，寒和雪竟然是如此的静悄悄，头痛。

　　五里一庵十里宫，丹墙碧瓦望玲珑。

　　一路之上不知道经过了几庵几宫，丁恨天他们终于停在某处，说了声：“到了。”

　　奶奶的。
　　月魏在肚子里说脏话。这群杂毛牛鼻子老道士们，山下那么多房舍不去住，偏偏要在这将近绝顶的悬崖上喝冷风，自己喝也就算了，还要拉上我们一起喝，讨打！

　　一进大殿立刻有小道士上前，把他们迎接到偏厅。
　　苏……
　　凉醒梦，罗衍节还有叫做赵文的自己都病得弱兮兮的神医，再加上其他各色道士和尚尼姑江湖客……坐了满满的一屋子人。

　　相互之间一阵寒喧介绍之后，月魏也搞清了这些人的身份。

　　身份地位最高的，当数少林寺方丈。少林寺向为中原武林之首，寺中僧俗弟子众多，有想来喜欢多管闲事，武林中事无大小，都可以在其中找到少林弟子的身影。今次到场的就是少林的最高领导人竟空大师。
　　还以为着竟空会是何等和蔼可亲气度非凡的得到高僧，没想到，眼前这个少林方丈竟然是一个干枯黑瘦的老和尚，外貌不佳也就罢了，最让人看不过去的是他的神色，愁眉苦脸，仿佛人人都偷了他家的黄金夜壶。

　　然后便是此地的地主，空虚道长，无当现任掌门，也是现任武林盟主罗衍节的师父（虽然已经把罗衍节逐出师门，但今天却与罗衍节同坐一席），此人虽然也一样的是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倒有几分道家仙气。

　　再然后，峨嵋派掌门问鹤师太；丐帮代理帮主刘金意；唐门门主唐菊……还有，乐云轩。在介绍乐云轩时，空虚道长只说了一句‘武林前辈’再无下文，但看看在座僧俗道尼对乐云轩的态度，竟然是万分客气，客气之中还带了点恭敬，搞得月魏一头雾水。
　　----这个姓乐的不就是一个武功不怎么样，还得罪了某个厉害的对头的普通江湖客么？可现在看来，不只在寒看到他时就一脸怪异，连这些在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人，也都对他很是看重，而且还一副不希望别人发现似的努力隐藏着这种恭敬。
　　有问题。什么时候也许可以向寒打听打听。

　　吃过晚饭，凉醒梦、罗衍节、赵文三人带着寒、雪、月魏三人住进同一进宅院。

　　“喂，你怎么可以比我和雪先上武当山？”月魏抓住凉醒梦问个不休。
　　赵文正在替雪把脉。六个人都窝在寒和雪所住的房间里。

　　“谁叫你要那么会惹祸，作为逃命之人一路上自然要曲线前进，那里有我自在从容。我不只找到了罗兄合赵神医，而且，还另外做了很多事，也还是比你们先抵达武当山。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凉醒梦双手抱在胸前，连讥带讽的故意挑拨着月魏的脾气。
　　…………
　　这边厢，月魏和凉醒梦专心吵嘴；那边厢，赵文已经拟好了解毒的药方，但仍然颦着眉：“其他的药都还好办，虽有几种不太常见，但想来武当山上都有储存，但是这另外一种……恐怕，不太能够找到……”

　　“是什么药？”寒急声询问。
　　赵文苦笑：“夜月草，基本上是一种没什么用途的草，但在药性冲克之中偶尔会有点用途。雪今次所中之毒，恰恰用的就是这种草。因为某些原因我不能把也月草带在身上，所以……暂时，没办法帮雪解毒……”

　　“这中草药道那里去寻找？”
　　“云南，沼泽。”赵文幽幽出声，眼睛望向窗外，表情迷蒙神思飘忽：“即使找到，我也没办法帮你配药，还需要另外一个通医理懂药性的高手帮忙才行。”

　　“没关系。”雪开口，“其实没有内力也没什么妨碍，赵先生不是也没内力，无妨的。”雪微笑着收回了被把脉的右手。

　　“并不是完全绝望，我在想想办法。”赵文拍拍雪的头，轻声安慰。然后和罗衍节一起离开了。

　　“好生歇息，不要胡思乱想，这世上有下毒的人自然也有解毒的人，我先派人去云南沼泽寻找夜月草，再派人打听一下江湖上著名的其他神医有没有在附近的，既然知道解毒的方法，自然能够解得了毒。”凉醒梦也回去布置人手。

　　“那个，我也先去睡了。”月魏撒腿就跑，跟着凉醒梦冲出屋外。

　　明明有希望，偏偏立刻就迎来绝望，更是残忍。外人，连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空寂的房间里，剩下，寒和雪，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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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新章，在自己窝里翻了一翻，竟翻出一章米贴到这里来的文。。。。。
　　wo亲亲，寒、雪来了
　　虽然是旧章，仍请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