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同人］艾尔达传说·精灵宝钻战争史》小熊座alpha

28、人皇

　　仿佛是一夜之间平静下来的世界让莱尔多了许多的不适应，下意识地打开窗子望去的时候，却发现永恒黑暗的地方已经消失，世界一片宁静。
　　是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光，早就过去了。
　　带着他挚爱的人。
　　莱尔因此意志消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什么精神，直到格洛芬德尔发觉了他的不对劲，硬把他推出去代表林顿出访努曼诺尔，散散心应该会好些吧。
　　莱尔又是坐车又是坐船，折腾了好几天才带着一堆礼物登上了安多尔岛。
　　努曼诺尔帝国历史很浅，建国也没有几年，但是不得不承认爱洛斯的能力，他将一个安多尔岛装点地富饶而美丽，人们耕种或出行，平静和祥和，脸上带着浓浓的自豪感。
　　都城是岛上最繁华的地方，高大的建筑比比皆是，在这一点上莱尔其实很不能理解人类的想法，他们总是把建筑弄得很高，试图模拟出山峰的壮丽感，或许这样很美，但是莱尔只喜欢低矮而华美的建筑，他可以躺在房顶上一览无余地看星星。
　　但是……莱尔仰起头看着都城中最高的那座直插云霄的宫殿，目眩神迷，如果能够爬上那个房顶，天空一定很美丽。
　　“大人。”
　　引路的侍者轻唤了一声，内心浮起几丝不屑，虽说面前的人是他见过的最为美貌的生命，但是这表现也太没见识了些，果然精灵们还是太目光狭隘。
　　莱尔缓缓收回了悠远的目光，笑了笑：“抱歉让你久等了，我们走吧。”
　　两人再无多言，侍者引着他向皇宫的方向走去，身后是辘辘的车轮声，载着精灵的礼物，莱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交叠，目光中有熟悉的做决定的坚忍。
　　皇宫淡金色华美的大门打开时发出轴承受重的压迫声音，好几个健壮的士兵从里面推开这扇大门，莱尔忽然有些微的紧张，他从没在人类聚居的地方呆过这么长的时间。
　　“大人，这边请。”
　　侍者带着他穿过肃穆的广场和高大的台阶，宫殿的全貌终于在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尽收眼底，宏伟的皇宫建筑群错落有致，一片恢宏气势，令人不自主地心生敬畏。
　　侍者退到了一边，莱尔看了他一眼，略定心神，走了进去。
　　宫殿内正中的道路上铺着红色金边的地毯，地毯旁站着或老态龙钟或精干年轻的官吏，道路尽头的王座上坐着一个黑绒袍戴王冠的人，是爱洛斯。
　　莱尔用手按住肩膀，轻轻弯腰行礼。
　　“莱尔大人，好久不见。”爱洛斯站了起来，面上浮起了一丝微笑。他走下了台阶，一如昔日英俊的脸庞上多了些不一样的威严与不容置疑。
　　莱尔平静地看着他，道：“是很久不见了。人皇爱洛斯，我带来吉尔加拉德王的礼物。”
　　爱洛斯向门口看了一眼，又毫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既然来了，莱尔大人不如在这里多住几天？”
　　莱尔莫名地感觉到一种淡漠与疏离，好像幼时的爱洛斯已经在自己的记忆中远去。他不知道爱洛斯做了人皇后就一直对精灵保持着微妙的友谊，貌似亲近其实有意无意地在拉开人类和精灵的距离。
　　如果结合起许多年后发生的事情，或许精灵和人类的裂痕就产生于此时吧。
　　莱尔不再多想，他后退了一步，道：“我也有一件礼物要送给您，仅仅是出于多年前我和一个人的约定，现在应该归还而已。”
　　“哦？是什么。”爱洛斯倒是真的提起了兴趣，不知道这位大人会给自己什么东西。
　　莱尔摸了摸左手手背，然后轻柔地将一直戴在中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捧于手心，奉在他的面前。
　　“这是许久以前，巴拉汉之子贝伦与精灵公主露西安要闯安格班之前托付给我保管的戒指。”莱尔的语速不快，声音亦很坚定，“它在我这里没有任何的意义，我想，是时候归还于贝伦的后代了。”
　　爱洛斯愣了愣，还没等他回想，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臣已经率先开口：“这……难道是精灵王芬罗德赠予巴拉汉的指环？”
　　莱尔并不说话，只是等着爱洛斯的回应。
　　爱洛斯沉默片刻，伸手接过了戒指，端详着双蛇衔花的徽记。
　　“既然有这样的渊源。”爱洛斯举起了戒指，略挑嘴角，然后毫不犹豫地戴在了手指上，“从此以后，这枚戒指就是人皇家族的象征。”
　　……
　　刚回到林顿，还没回房间歇口气，莱尔就迎面撞上了看上去有点不愉快的吉尔加拉德。
　　“诶，吉尔？”莱尔歪着头打量他，比起数年前那个深沉无畏的少年，现在的吉尔加拉德显然更有君王的威严。
　　吉尔加拉德看见他，有些欲言又止。
　　莱尔对他吞吞吐吐的态度十分不满意，一瞪眼，道：“有什么事就说吧，没准我还能帮你什么忙呢。”
　　“……是这么回事。”吉尔加拉德叹了口气，冲他招招手，让他到花园的椅子上坐下，才道，“我收到了来自伊瑞詹的信，凯兰崔尔叔祖母邀请我，说务必派出精于铸造的人去那里做客，可是……”
　　说到这里他又犹豫了，莱尔没怎么听明白，道：“那不是挺正常，精于铸造的话，格洛芬挺合适的啊。”
　　“你不知道。”吉尔加拉德撇了撇嘴，道，“凯勒布里鹏也住在伊瑞詹，不用说肯定是他想找个人当帮手，哼，费诺家族。”
　　这下莱尔算是明白了，凯勒布里鹏么，库路芬的儿子，联想起库路芬跟芬罗德那点不太愉快的过往，吉尔加拉德不喜欢他也情有可原。
　　只不过么……莱尔稍稍有点不快，虽然他自己也看库路芬不是那么顺眼，只不过吉尔加拉德用一种近乎于蔑视的语气说出“费诺家族”四个字，心里就像梗了根刺。
　　“那我去一趟好了，反正我跟费诺家族的人熟么。”莱尔不知为何就很想赌气，炫耀一般地向他晃了晃手中的银刀起身就走了，刀鞘上费诺家族的星芒分外刺眼。
　　走了几步，莱尔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吉尔加拉德还坐在那儿呆呆地不知想些什么，他叹了口气，低头看向手中的银刀。
　　“你看，你不在，你的弟弟啊侄子啊都被别人欺负。”莱尔将刀抽出了一半，用手指轻轻抚摸刀身根部暗刻的铸造者名字，“格洛芬说你没有去海外仙境，那你在哪里呢，我多么希望……你还在我身边。”
　　还刀入鞘时，刀锋似乎有生命一般侧了侧，划破了莱尔的手指。
　　“咝……”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却不知为何痛得很，莱尔不由得一松手，银刀“铛锒”一声掉在了地上。
　　再看银刀，那一点血迹并没有留在刀身上，而是像漏下去一般缓缓渗了下去，被刀身完全吸了进去。
　　怎么会……这不是精灵铸造的神兵么？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然后俯身拾起了那把银刀，将刀身还入鞘中，轻笑道：“看来我还真没猜错呢，梅斯罗斯那个家伙，这么多年难为他了。”
　　莱尔抬头，见是格洛芬德尔。
　　格洛芬德尔拿着刀并不还给他，道：“这把刀饱饮过无数精灵的鲜血，更曾经穿透过主人的胸膛，它已经有了妖性，它不再是精灵神兵，而是一把妖刀。”
　　“妖刀？”莱尔不明白，什么叫妖刀。
　　“就是说，它失去了原本应有的圣洁，堕落进了黑暗。”格洛芬德尔盯着他，目光复杂，“它会感应一切邪恶的力量并为此兴奋，你应该清楚自己的体质，继续持有它会让你的意志力薄弱，对黑暗的抵抗也无力。”
　　莱尔愣了愣，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格洛芬德尔看到他的反应，却并没有为此高兴，而是叹了一口气：“这要看你自己的选择，莱尔，我知道做出这个选择对你来说或许很难，抛弃它，还是继续持有它？”
　　莱尔怔怔地看着他手里的银刀，仿佛又是那个烛影飘摇的夜晚，堪堪走到生命尽头的人抵着自己的额头，泪珠从眼角滚落，早已看不清楚事物的双眸中却分明倒映着自己的容颜。
　　其实这一辈子，我能给你的还是太少了。
　　不……怎么会呢，只要是你给我的，即使是一分一毫也足够了。
　　“我不会放弃和他有关的一切，哪怕……会让我堕入地狱。”莱尔伸手抓住了银刀，低声道，“把它给我吧。”
　　“好。”
　　格洛芬德尔放开手，居然也没有阻止他，只有眼中的无奈暴露出了他其实很不情愿。
　　莱尔手足无措，不自在地动了动，道：“呃……我先回去了，过两天还要去伊瑞詹呢。”
　　“我跟你一起去。”格洛芬德尔抱起了双臂。
　　“哈？”莱尔回头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格洛芬德尔耸了耸肩，促狭地看着他：“别说我看不起你，给你一天的时间，你能把熔化的金属液浇进模子里我就让你一个人去。”
　　莱尔尴尬地摸头，神气什么，会做手工了不起啊，就不信没有你不会……呃好像还真没有啥不会的。
　　莱尔泄气，瞪了他一眼，道：“那随便你吧，正好我一个人无聊。”
　　“别生气嘛，来说说，安多尔岛好玩不。”
　　“跟你什么关系？”
　　“哎呀，又不是故意嘲讽你的，那人家说的是事实么。”
　　“你能不能闭嘴啊，一会儿不说话憋的死不？憋不死就别说话！”
　　“啧啧啧，多少年了还这么容易炸毛，不是我说你，你确实应该学点什么技艺，也好拿的出手是不是。”
　　“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很拿不出手咯？”
　　“不不不，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会的多了不起啊，我看你找揍！”
　　“哎哎，你怎么还动手啊，噗，瞧你这脚步乱的，全是破绽，我一招就……喂！别动真格啊，我认输。”
　　莱尔白他一眼，这才把撞他肚子的手肘收了回去，还不忘踹他屁股一脚。
　　格洛芬德尔笑嘻嘻地凑上来，道：“怎么样，有没有开心点？”
　　莱尔叹了口气，这家伙倒也真是有感染力，很轻松地就能把自己的情绪感染给别人，这也不失为一种魅力吧。
　　只不过……
　　少了那个总是沉默地跟在金花领主身后的银色身影，看上去多了几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