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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直在等的人 ...

  •   出云出生于一个阴阳师世家。
      出云很漂亮,也有很棒的天赋,但是天之骄子从来是不完美的。
      一次父亲去完成任务,结果却比想象的棘手,偏偏出云悄悄跟在父亲身后,天才的周围不乏赞美声,出云天真地认为自己也可以独挡一面,但是他过于自大了,最后的结果是父亲为了救他与几只妖怪同归于尽了,血色染上了出云的脸,温温热热的,出云不敢抹去,僵硬的站在那里,直到妈妈找到了他。
      面对妈妈痛苦的脸,和父亲没有生气的身体,小小少年的世界就此失去了颜色。
      随后不久妈妈也抑郁寡欢,最终离他而去,一直到弥留之际,妈妈仍是紧紧抓着他的手,瞪大了眼睛看着出云,出云知道,妈妈是想在他脸上看到那深爱的人的影子。
      6岁那年,曾经的天之骄子失去了一切。
      族人们对他指指点点,告诫他们的孩子不要像他那样狂妄自大,害死了自己的双亲。
      不明真相的孩子们诅咒他是恶魔之子,不配成为神圣的阴阳师,为什么像他这样的人不赶紧去死,孩子天真的话语往往最伤人心,不管出云走到哪里,人们都急急避开,仿佛他真的是坠入地狱的恶魔。
      承受不起世界残酷的孩子将自己关在了房中,每天只是翻着厚重的书,偶尔从没有拉上窗帘的冰冷窗户中望过去,同龄的孩子们在楼下嬉戏玩耍,或者炫耀自己的能力。曾经,出云悲哀地想,自己也在其中,展示自己能力时同龄孩子们的羡慕,大人们的夸赞,将自己众星拱月地围在其中,然而现在,出云抓着衣角的手紧了又紧,不敢再去想了。
      也许,也许自己也随着妈妈去见父亲好了,出云绝望地想,他再也不愿看到那么令人恐惧的眼神了,黑白的世界中唯一醒目的是那一双双让人窒息的眼,逼着他走向绝望的深渊,小小少年把自己锁在房中,冰冷的匕首沿着他瘦弱的手腕蜿蜒,却迟迟没有刺进去,他崩溃地丢下匕首,莫名的无助与愧疚涌上心头,也许是自己没有胆量再活在世上,也许是自己连自杀去见父母的勇气都没有,在一个灰蒙蒙的清晨,少年走出了房门,笔直向前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出云最终摔倒了,天咆哮着,下起了大雨,躺在水洼中的出云看着惨淡的天空,也许这一次他能够看见父母了,一点一点,色彩在他眼前抽离,出云回想起父母的笑颜,慢慢闭上眼的出云留下了一滴泪,这一次,这一次他再也不要醒过来,就在黑暗的世界中永远沉睡下去吧。
      不知过了多久,出云还是睁开了眼,眼前站着一名女子,细长的眼,突兀的橘色头发,她冲着皱眉的出云一笑:“既然是我救了你,那么你以后便与我一起生活吧,虽然你死,但是我让你能继续留在人间生活,并且享受无尽的长生,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母亲了。”
      出云想反驳她,自己的母亲才不是下贱的妖怪,自己也不稀罕永生的寂寞,但是一开口,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前世族人们恶意的诅咒萦绕在耳边,出云疲惫地闭上眼,报复性地想着既然是你们说我是妖怪的,那么我便干脆成为妖怪好了。
      死后的出云什么也不做,无论是‘母亲’叫他去狩猎,或者去帮她骗人过来,出云只是呆呆站在青冢旁,望向远方,记得妈妈说过:“出云一定要幸福啊。”小小出云扯着妈妈的袖子:“如果没有幸福怎么办呢?”妈妈蹲下身好笑地摸摸他微长的发:“如果没有幸福的话就一直等下去吧,出云总有一天会等到的!”出云回忆着,反正现在他有了大把的光阴,如果真的会有幸福的话,那么就一直等下去吧。
      偶尔看到住在一起的狐狸探头探脑的身影,按照年龄算的话,它应该是我的姐姐了,出云扯着冒出的杂草想到,狐狸姐姐对他很是好奇,可能见到的人都是‘母亲’捕捉到的猎物,所以对能见到的第一个人这么好奇吧,偶尔姐姐会问他要等到什么时候,出云没有理会它,姐姐又问他在等什么,出云盯着远方的身子动了动:“我也不知道。”
      出云站在那里过了很久,年年岁岁,春夏秋冬,一直到有一天,一个有着亮晶晶的眼的少女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还坐下来嚎啕大哭,出云受不了她的吵闹,从阴影下走出去制止她,而且,出云看着女孩红彤彤的脸蛋,他不禁有不希望这个女孩被‘母亲’找到。
      女孩子是典型的乐天派,听他说可以带她出去后就立刻开始想着玩,望着女孩期盼的眼神,他的心也有点蠢蠢欲动,前世的草草收场,他是多么渴望被别人接纳,如果,他看看女孩,如果可以和她一起玩也不错。。。
      女孩叫九燕,很奇怪的名字啊,出云抽抽鼻子。
      从树上掉下来后他看着女孩,原以为女孩仍会冲他大吼大叫,结果她苍白着脸问他有没有受伤,我已经死了,当然不会受伤了,出云不在意地想着,但是,没有理会泛红的脸,出云摸摸鼻子,偶尔被人这样踢下去也不错呢。
      女孩要走了,出云不知道哪个神经搭错了问她明天还来不来,女孩很高兴答应了,出云带着一股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的兴奋转身,瞬间一腔热情在看到罗敷后冷了下来,‘母亲’笑着摸摸他的脑袋:“这个女孩很不错啊,出云你也终于开始捕猎了。”不是这样的,出云想甩掉她的手,但是罗敷强大的灵力压住了他,“不要抵抗你的母亲。”罗敷威慑着他。
      明天
      明天希望不要到来。

      九燕还是被抓了,出云感到再一次的绝望,怎样才能救出九燕呢,他看着姐姐,一个想法涌上心头,“可是这样你会死的,而且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足够的能力对抗母亲。”姐姐想阻止他,一意孤行的出云不想管呢么多,九燕像一道温暖的光,照耀了他灰暗的世界,出云慢慢走向罗敷的住处,这样想着。
      妈妈,我等到了自己的幸福,所以我不想失去她。
      出云毕竟是阴阳师中的天才,他一直记得父亲死前玉石俱焚的招数,如果用在罗敷身上应该也可以的,眼看着罗敷脸色一点点灰败,出云感到一阵轻松,但是九燕在这时候闯了进来,情急之下出云撑开结界挡在九燕前面,少女拽着他的衣服恳求着他别消失,出云微笑着握住她的手腕,烙下他的元神:“不会离你而去的。”随后,消失在空中。
      他的神识迷迷糊糊在空中飘荡,也许这一次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了,面前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苍老身影,那是外公,也是一族之长,心碎的老人在女儿死后对孙子不闻不问,但是终究是女儿疼爱的孩子,老人穷尽心血找到了他;“外公对不起你,你妈妈死后我将错全归在你身上,是我太偏激了,”老人浑浊的眼中透着点点泪光,“外公可以让你活下去,你。。还愿意么?”
      出云对老人的怨恨瞬间消失了,他点点头,慢慢闭上了眼。

      青冢边,是谁站在那里
      盘旋的杂草
      孤单的野花
      是谁?
      是小小的天之骄子
      是谁?
      是被遗弃的孤儿
      乌鸦尖声惊叫
      被耀眼的阳光所驱逐
      在永恒的尽头
      在黎明的前夕
      幸福就这样姗姗来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一直在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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