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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茶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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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位以后,茶仙过着半隐世的生活,不过事实上,他一手建立起来的新的国家一半的控制权依然牢牢掌控在他手上。
他从来不是一个热衷于权力的人,让他掌控着力量不肯放手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不甘心吧。
他内心深处并不相信,那个人会就此消失于这个世界。
他依然渴盼着,能够再拥有一次较量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也确实来到了,只是他并不是游戏的唯一参与者而已。
再一次来到他眼前的天一,不过是一个不满十二岁的孩子。
然而这个孩子的眼神……即使是茶仙也无法从中判断出他究竟拥有多少属于天一的记忆。
但他可以肯定,这个孩子并没有得到天一的全部。
表现出让人看不清深浅的样子,正是因为他在恐惧。
茶仙微微笑起来,他那张毫不为岁月所动的俊美容颜露出这样的表情时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只是小小的天一并不领情,他反而警惕地退后了几步,远离茶仙。
“你在怕我?”茶仙语气平静地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亲生父母好像是死在我手上的。”小小的天一说。
“你还记得啊。”茶仙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然而他自己知道,当发现面前这个“不完全”的天一还记得自己的事时,心中隐隐浮现的那么一丝罪恶的快慰。
茶仙修长的手指挑起天一的下巴,孩子的肌肤柔嫩光滑,那双与他对视的眼依然平静而毫无波澜,茶仙却好像能感受到那被隐藏在平静之下的不安与恐惧。
这个天一还是个孩子啊,稚嫩到心中的想法在自己面前一览无遗。
但是在我还是个幼小的婴儿的时候,你杀死我的父母,摆弄我的人生肯定没有一点犹豫吧。
但我果然还是做不到你那样,天一,我也不会像你那样。
既然这是个游戏我就陪你玩下去,按照我所希望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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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居的茶仙失踪了。这个消息只有很少人知道。
当醉爵找到姜筠时,这个如今显得更沉稳成熟的女人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茶仙去了哪里。
醉爵若有深意地说:“我知道他迟早会厌倦这个世界,只是为什么他没有带上你一起离开呢?”
姜筠的表情有点无奈,“我们并没有结婚,也从来没有过爱情。我很感激他,但他不属于我。”
她并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和茶仙、天一认识的始末,她隐隐有种预感,看起来温和实际上非常淡漠的克劳泽.维特斯托克在这世界上唯一在意的“敌人”大概……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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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茶仙悠然地坐在山顶树荫下石头砌成的桌椅旁,喝着用山间采集的新鲜露水泡的茶。
茶有些凉了,当他正这么想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提了一壶刚烧开的水走过来。
“让我帮您重新沏一壶吧。”少年轻车驾熟地泡了一壶茶,为茶仙倒上,随手把茶壶往桌上一放,整个人却像没站稳一样倒在茶仙的身上,他搂着茶仙的腰,慢慢地往下滑,直到跪倒在茶仙脚下。
“需要我服侍您吗,主人?”
少年仰起头,清秀的脸庞笑容魅惑。
茶仙没有回答,他只是伸手拿过杯子,饮了口温度恰好的茶。
少年笑了,他低下头,动作像做过几百次一样纯熟。
云雾缭绕的山顶,谪仙一般的人物,谁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做着什么样的事。
茶仙闭上眼,少年天一娴熟的技术让他非常愉悦,引以为傲的克制力好像飞去了九霄云外。
他一直认为自己和天一是本质上完全不同的人,天一的存在本身就是无边的“恶”,而他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底线,然而,也许他不过是不甘心成为和天一一样的人,天一设计他、诱惑他,那么他就不能如他所愿。
起初只是使用了一些手段,想要控制天一的想法,可是当天一以一种全然受控的待宰羔羊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时,心中坚守的某块地方,崩塌了。
他无法否认,他堕落了。
“舒服吗?主人。”少年的声音因为喉咙受阻而模糊不清,茶仙用力闭了闭眼,像是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他拉开了少年的头,将他扔到了地上。
应该是摔得有点重,因为少年没忍住痛哼出声,脸上却没有任何愤怒不悦,依然带着媚笑,甚至自己躺了下去,让只穿了薄薄一层单衣的后背靠上了满是乱石的地面。
很快这层单衣也要保不住。
茶仙俯身压在天一的身上,随着他的动作,天一的后背一下下撞在地上的碎石上,很快原本白皙光洁的皮肤就变得血肉模糊。
少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脸上的笑意从没有消失,即使他的喉间溢出痛苦的呻.吟。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主人,那张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完美的面容,眼角眉梢盈满爱意。
这是真的吗?茶仙在心中嗤笑,嘲笑轻易就中了陷阱的自己。
竟沈溺在这爱情的假象中不能自拔。
最后亲手造就了一个满足自己欲望的傀儡。
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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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仙到底还是留了一个紧急联系方式,留给他最信任的人。
但当他接到消息的时候,姜筠已经死了。
“姜筠夫人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究竟是谁会非要杀了她不可呢?”
谁会为难一个纯然无辜的人?他身边现在就有一个,曾经把那个天真善良的女人拖入地狱。
茶仙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抉择了。
料理完姜筠的后事,茶仙回到了他和他隐居的山顶。他常常坐着喝茶的位置现在坐了另一个人。
顾问喝着自己泡的茶,摇了摇头,事实上他不爱喝茶,也欣赏不来这空无一人的寂寞山景。
“他死了吗。”茶仙平静地说。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故意中那么显而易见的调虎离山计。”
“你不敢本人出现在我面前,是怕我会迁怒杀了你?”
“哎呀,被发现了。”顾问抬头冲茶仙笑了笑,现在在他面前的确实只是一个影像。
“其实杀了他的人是你才对吧,借我之手。”
“不过别搞错了,那个东西可不是天一。”
“说完了就滚吧。”茶仙说,然后踩碎了石椅下全息投影的机器。桌面上,那个水壶仍然静静地躺在那里,里面的水早已经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