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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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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提起杭州的酒,就会提起西湖酒坊。
说起西湖酒坊,就会想起酒坊坊主的那个娇滴滴的女儿。
酒娘从小就长得娇俏可爱,长大后更是清丽动人,而酒娘酿的酒更是西湖一绝。
她遇见他的时候,那晚正是明月高悬。
她站在酒坊门口正准备关门打烊,突然一阵浓郁的血腥扑面而来,接着就是“嘭”的一声,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撞了她一下,倒进了酒坊内。
她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但很快便冷静下来,“你是何人?”
那人浑身是血,肩上的伤最重,深可见骨,脸上却是云淡风轻,满面春风的笑着对她说,“深夜叨扰,讨口酒喝,不知酒坊还营业否?”
“不好意思,酒坊已经打烊了。”她看着那人身上的伤,不用想也知道是被仇家追杀,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的好。
谁知那人却厚脸皮的说,“无碍无碍,你打你的烊,我喝我的酒,喝完酒我便走。”
那人就这样赖在了他酒坊里不走了,如何撵他都撵不走,无奈,只有拿了一坛酒放到他面前,“喝完了就请马上离开。”
那人不正经的笑着,说,“放心,这位姑凉,我喝完酒就会走,我是好人,不会留下来硬拉着姑娘过夜的。”
她听了他这句话,俏脸一红,娇喝道,“混账,你这是什么话,喝完酒自个儿快走。”
说完,留下一盏烛光,离去了。
真是混账,她竟然因为那人的一句话脸红了,摸了摸脸颊,在心里骂了那人千百遍。
而,再在她回来时,那人已经离去了,桌子上和地上的血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只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块碧绿的玉佩。
而这时来了一群人敲门,问她是否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她摇头说不知道。
二、
后来,她将那块玉佩收入了柜台的失物盒子里。
她以为,这场不期而遇的邂逅会就此落幕。
而,在这半个月后,也是一个明月高悬的晚上,她又遇见了他。
那时,她也跟上次一样正准备打烊,一支折扇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她沿着持扇的手向上看去,一眼便认出了是他。
他的伤似乎好了,身穿月白的袍子,玉冠束着发,衬得俊朗无双,朝他笑着说,“小酒娘可否还认得我?几日前吃了酒娘的酒一直想念得很,所以就厚着脸皮的再讨酒来了。”
她看了半天,才认出了他。
“是你……”
她微微有些惊讶,那日那人满脸是血,一副落魄的模样,没想到竟是这般俊朗。但生性平淡的她又不想同这种人有什么瓜葛,可是,为什么,她认出他的时候心里竟有些小小的欢喜。
“正是,那日来的匆忙,没有带着银子,就将玉佩抵了,今日是来赎回玉佩的。”
她想起了那快被她放在失物盒子的玉佩,将它取了出来,递给他,“其实你不用如此,只是一口酒而已,我们酒坊里酒多得是。”
谁知他又开始不正经的说,“哪能啊,即使酒娘不在意,我也不好意思欠这么漂亮的酒娘的酒钱啊。”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小锭金子,又继续说,“那日有人追杀未喝得畅快,今日定要好好尝尝他们口中酒娘酿的酒。”
酒娘知道这人又会在这儿赖着不走了,关了酒坊,大厅内的一章桌子上点了一根蜡烛。
酒娘捏着那颗金锭子,眉眼弯弯的笑着说,“既然你如此想喝我酿的酒,这点可不够。”
那人微微惊讶,后又从怀里掏出两锭金子,说“这点可够了?”
酒娘摇摇头说,“不够。”
那人皱了皱眉,又从怀里拿出几锭金子,说,“这呢?”
酒娘依旧摇摇头说,“不够,”
愁眉苦脸的从怀里掏出最后的几颗碎银子,乞求道,“小酒娘你就行行好,若是再不够的话我这次岂不是白来了。”
酒娘捏着尖细的下巴想了想,说,“不如你还将那块玉佩押我这儿吧,酒钱暂且欠下。”
“好说好说。”那人笑着将玉佩塞进酒娘手中,催促着她快些去取酒来。
酒娘捏着那块玉佩,心里泛着丝丝的甜腻。
三、
后来那人隔个两三天就会来店里讨酒喝,酒娘便习惯了在打烊的时候来访的他。
几经熟络了,才知那人名唤白慕兮,是一个剑客,那日晚上正是被仇人追杀,也正是因此无意间碰见了她。
这日,酒娘坐在柜台上,从失物盒里取出那块碧绿的玉佩,放在手里摩挲着,想起今日那人又要来,心里不可抑制的欢心起来。
酒坊老板看着自家女儿在那儿傻笑,疑惑的问身旁的人,“我女儿怎么了?傻了?”
那被问的人看了看正撑着下巴望着天,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蹙起眉头的酒娘,笑着说,“哎呀,恭喜老板,看小姐这模样八成是有心上人了。”
酒坊老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果然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哎,那你说,酒娘看上谁了?这谁家的少爷能入得了酒娘的眼?”
那人想了想,“能让酒娘看上的人必定英俊潇洒……”
“貌若潘安。”另一个人接口道。
酒坊老板沉思着点点头,“一表人才……那你们说这是谁呢?”
“符合这些要求的就只有前几日来这里喝酒却未带酒钱的太守家二公子,沈奕。”
酒坊老板也觉得有可能,“许是酒娘就是因为看上人家了,酒娘之前对那些赊酒钱的可没这么好说话。”
————
那日,是这样的。
那日,沈奕来酒坊喝酒,却发现钱袋被小贼给顺了,正愁苦之际,酒娘当时正想着剑白慕兮上要来心情颇好,便朝那太守家二公子微微一笑说,“酒钱就先欠着吧,来日方长,到时候送来便成了。”
谁料,其实那厢的二公子也钟意酒娘许久了。
四、
第二日,酒坊老板就跑到太守家去商议了。
太守家二公子沈奕听说酒坊老板竟当面来提亲,就立马让太守将婚事给定下了。
之后,酒坊老板就拉着这个未来女婿的手聊了一个下午,觉得沈亦这人不错,最后乐呵呵的回去了。
酒娘瞅见自家父亲似乎碰见什么好事儿了,笑得那么开心,好奇的问,“又寻见什么乐子?笑得这般猥琐?”
酒坊老板立刻板起了脸,喝道,“小奴子,你都快成亲了,应该学学别人张家的小姐,一天在家刺刺绣啊,作作画啊什么的,而你呢,一天在这柜台上抛头露面吊儿郎当的哪像个姑娘的模样……”
酒娘被酒坊老板炮语连珠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砸在了心头上,“什么?谁要成亲了?你说谁要成亲了?我要成亲了?”
“对啊,你啊,今日为父去向太守家说了,太守他们家也答应了,我觉得这二公子人品不错,真是摊上好事儿咯。”
酒娘懵了。
“爹,你怎么可能就这般决定了女儿的婚事呢。”说着愤然离去。
酒坊老板看着酒娘离去的背影,万分不解,“我女儿他,难道不喜欢太守家二公子?难道猜错了?惨了惨了……”想了又想,突然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都快成亲了,女儿家害羞多多少少时会有的。”
几天后晚上白慕兮又来蹭酒喝了,见了她的第一句就是,“你快成亲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知晓了。
“是……”
她小声的说。
他笑了,依旧那般痞痞的模样说,“哎呀,恭喜了,不过真是可惜了,以后做了太守家的媳妇,我就指不定猴年马月再能喝到酒娘酿的酒了。”
她垂下眼,眼中尽是失落,原来他在意的只是酒么……
她抬起头,眉眼弯弯的对着他笑着说,“你若觉得可惜,不如抢先一步娶了我如何?娶了我之后随时都可以酿酒喝,而且还不用酒钱,你道如何?”
五、
听了她这句话,白慕兮脸上表情众多,有惊讶,有高兴,还有犹豫。
他说,“我如飘絮随处飘荡,仇家众多,也指不定吃的吃不上饭,连哪天死了也不知道,你却定要嫁给我?”
酒娘依旧笑着,坚定的说,“嗯,你去哪儿,我便跟着你去哪儿。”
“你确定?”
“确定。”
“不后悔?”
“不后悔。”
于是,当天晚上他便带着她离开了。
她说,“不如我们去塞外吧。”
塞外,那是她一直想去的地方,那是她在说书人那里听得的。江南太过柔情,她想在马上尽情的驰骋,而且和心上人一起,很想很想。
但是在一个出现跪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这一切都因此戛然而止了。
白慕兮,白慕兮,白慕兮。
她竟然忘记了,这个名字不就是那个骁勇的大将军的名字么,他竟然是大将军,她该笑还是该悲伤?
“将军,此次情况紧急,请务必亲自带军。”看着面前跪着的人,白慕兮一直不语。无意撇向他的目光,满是愧疚。
原来,原来当初他的顾虑是这啊……
她微微朝他一笑,说,“我说过的,你去哪儿我便跟你去哪儿。”
“行军很苦的,而且打仗的时候我难以分心,照顾不到你的。”白慕兮说,“这样吧,你是留在这儿等归来,我一回来就来找你。”
她依旧笑着说,“我不在乎,只要有你在就足够了。”
最终,还是拗不过她,最终只有答应了她,让她一同。
六、
行军的确很苦,风餐露宿,酒娘终于体会了一下军人的辛苦,行军就这么苦了,那战场上更是艰辛,如此一想,心中又为那个人牵起了一丝又一丝的担心。
酒娘虽然向往塞外的生活,却终是生在那温婉的江南,父亲自从娘亲去了之后就百般爱护她,一点事情都不让她动手,这般娇生惯养的身体渐渐的开始吃不消了。但是,为了不让白慕兮但是,极力忍了下来。
目的地巡城是一个好地方,大军一来便打了一出胜仗。
酒娘看着那漫天翻飞的朱红,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倒下了。
等到醒来后,酒娘才知道,白慕兮连夜出军了,将她留在了这儿,陪同她的只有一个名叫兴儿的少女。
“夫人,可有想过孩子叫什么名?”一天,兴儿突然说。
“孩子?还早呢,我都没想过这些。”
“那夫人得尽快想想了,大夫说啊,夫人你有喜了,两个月了呢。”
“有喜了?”
“是啊。”
“我的孩子……”酒娘摸了摸腹部,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反复的说,自己有和他的孩子了……
“夫人和将军是何时成亲的?”
酒娘回过神来,微微蹙着眉,“说起来,我与他还未来得及成亲,我一直说草草的办了便好,他却说要让我风光的嫁给他,但一直都未准备好……”
虽然还没有成亲,但是军中的人都尊称她为将军夫人。
“啊,竟然没有成亲,既然这样的话,不如等将军胜利回来后就为将军和夫人风风光光的举行一次婚典吧。”
“好。”
她低着头,甜甜的应着。
心脏都仿佛被甜腻占满,高兴得有些喘不过气。
七、
白慕兮回来时便是一个月后,生擒了敌方的猛将,签了短时间敌方不再进犯的条款。
回城后的第二天,巡城便大摆筵席为白慕兮和酒娘举行婚典。
酒娘穿着她绣了许久的喜服,鲜红的喜服衬得那张原本姣好脸越发的动人,一颦一笑皆让人舍不得挪开一丝视线。
当晚的礼炮花烛真是美极了,就如同过节一般热闹。
城内的老百姓也拿出了自家的好酒好肉一同庆祝。
刚战胜而归的将士们,一高兴,都喝得东倒西歪的。
而就在众人松懈之时,突然,某处传来一声,“敌兵来了。”醉得轻的立马醒了酒,醉得重的顶多就是翻了个身继续睡。
“怎么了?”睡得正熟的酒娘被房内的动静吵醒,一睁眼便看见整装的将士们跪在房内,而白慕兮也穿着盔甲,站在窗前。
白慕兮见她醒了,走了过来,抚摸着她的发,抓过一旁的喜服为她披上,“敌军耍诈,夜半来袭,我让几个将士带你逃出去,等我解决完之后,我便去找你。”
“好,我等你。”
一辆马车载着她离开了城,连夜赶路躲到了一个偏僻的村镇上。
她望眼欲穿的等着。
她一直相信他,因为她深爱着他,所以她相信他会去找她。
可是在当天下午却传来噩耗,巡城失陷,白慕兮失踪。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她要去找他。
她爱他,也所以会相信他说过要来找她,他也爱她,所以他不会食言的。
她趁人不备,偷了一匹马便扬鞭朝巡城赶去。
八、
再次来到巡城的时候城内完全变了个样。
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路上连行人都看不见一个。
酒娘在城内游荡着,希望找到一点白慕兮的踪迹,但是却怎么找也找不到。
头上的凤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的,头发散了,簪子也不知道掉哪儿去了,鲜红的喜服也弄脏了,一块明一块暗的。
突然,几双马蹄出现在面前,马上的人俯视着酒娘,“你在做什么?”
酒娘抬起失神的双眸看着面前的人,“我在找我的相公,你可见过我相公?”
马上的人笑了起来,“你相公?你相公已经死了,你可知道?”
“不,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而且他答应过我的……”
马上的人似乎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直笑个不停,“真是蠢啊,真是蠢……”最后,渐渐收住了笑声,说,“你走吧,我不杀你。”
“不,我要找我的相公,兴儿,你陪我一起找好不好?”酒娘走过去扯着马上人的衣角说,“求求你了,帮我找我相公好不好?”
马上的人却不一脚将她踢开,“不要叫我兴儿,我是祁国公主墨兰,是你的敌人。”
“不管你是谁,帮我找我相公好不好……好不好……”酒娘依旧喊着。
马上的人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声,“你这是何必,白慕兮他已经死了,是自杀而死,我亲眼见的。今日我就不杀你,来人,派人将她送到杭州西湖酒坊。”
后面的事情酒娘就不记得了,她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什么也装不下,什么也想不了。
就这样,恍恍惚惚的就回到了西湖酒坊。
酒坊老板因为女儿不见了,短短几个月内老了很多,白发也开始往外冒。
却看见失踪许久的酒娘回来了,高兴得了开了花。
九、
酒娘一回来便把自己关在房内,谁也不见,每日送去的饭食只碰了一点。
“只要酒娘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酒坊老板这样对人说,笑起来的眼角多了几丝皱纹。
太守家二公子沈亦一听说酒娘回来的消息就赶来了。
“你回来了。”
沈亦坐在酒娘面前,笑得温柔,但是似乎脸色比之前苍白了很多。
酒娘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你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有没有被欺负?看起来你似乎不高兴啊,发生什么事了么?”沈亦急切的问她,看得出来,他很关心酒娘。
酒娘摇了摇头,“我已经不能嫁给你了,我已经有别人的孩子了。”说着,摸了摸腹部,“这儿,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沈亦原本还想说什么,却被这一句话给噎得半天吐不出来,最后,扯了扯嘴角,说,“是么,那你怎么回来了,孩子的父亲呢?”
一提起白慕兮,酒娘眼泪就决了堤一般的留了出来,“他……他……他们说他死了,但是我没有看见他的尸体,而且他对我承诺过要来找我的,他说过的。”
沈亦看着哭得像个泪人的酒娘,心头一软,伸手拥住了他,“没事的,虽然我不知道你爱的那个人是什么人,但是能让你爱得这么深的应该是一个言而守信的人,说过会回来就会会来的。”
怀中的酒娘的哭声渐渐小了,直至没有,渐渐的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沈亦低着头看着酒娘的睡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真是孽啊。
十、
怀胎四月,酒娘的肚子渐渐的显了,眼看就遮挡不住了,沈亦便提议说娶酒娘。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其实在你失踪的几个月里,我被大夫诊断出患了绝症,大夫说恐怕活不过明年,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而且现在爹爹催着让我娶妻烦得很,正好,你帮我,我也帮你。”沈亦云淡风轻的说。
于是这般,酒娘坐上了太守府的花轿,成了沈亦的名义上的妻子。虽然太守府的人极力反对。
沈亦的绝症真不是骗人的,酒娘起先还以为沈亦在开玩笑,但是看着沈亦一天比一天弱的身体才知道,这真不是骗她玩的。
渐渐的,沈亦再也起不了床。
“酒娘,可否为我一人酿一次酒,只为我,好么。”沈亦说。
“好。”
于是,酒娘开始酿酒,用尽了精力,就在揭开酒坛,酒香扑鼻的一刹那,沈亦就去了。
酒娘哭了,泪落到了酒中,泛起了点点波纹。
沈亦下葬后,酒娘知道沈亦没在了,太守府便留不得她了,便自觉的离开了,带着自己和白慕兮的孩子,回到了西湖酒坊。
酒坊里的生意又回到了以前,钟爱酒娘的酒酒客又继续出入酒坊。
日子就这般平淡的继续着。
十一、
某天晚上,酒娘正准备关门打烊的时候,突然,一个只手臂挡住了她。她抬头望去,顿时,像吃了一颗石头一样,想吐吐不出来。
“你还好吧?”那个人低声的说。
酒娘颤着点点头,“一切都好,坐吧。”然后从柜台后取出一小坛酒。
那人捧着酒,却迟迟不喝,“你……后悔么?”
酒娘笑了,“我说过,我从不后悔。”说完,又取出一小坛酒。
两人对坐着,一人手里捧着一坛酒。
“那日巡城失守,将士们掩护着我离开了,后来我去找你,结果碰见了兴儿,不对,应该说是祁国郡主了,她告诉我,你回来了,我就准备回来找你,但是,却听见了你要成亲了的事情,我以为你后悔了,就没来找你,但是一听说了沈二公子死了的消息我就担心你……所以回来了。”
白慕兮自顾自的说着,酒娘也静静的听着。
“不过,看着你没事,我也放心了,你……你真的不后悔么?”
酒娘不答,打开手中的酒坛,霎时,一股酒香便溢了出来,“你可知,这酒叫何名?”
“不知。”
酒娘笑了,烛光打在她的脸上,依旧美得动人。
“这酒名唤长生,待君归来,共饮长生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