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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旧时笺 ...
【艳势番】旧时笺
[About:花九卿,唁三张]
[From:薪九]
[其他:我果然又是冷CP了,让我试着开始写HE吧(为啥我自己都不信= =),最近在试着转文风,那种文字欢脱喜感却能虐一脸血的文就是我的目标【等等哪里不对……]
——你唁三张就是花九卿捡的一条狗!
这句话是个孙子说的,虽然那孙子在不久之后被唁三张剁吧剁吧切成了大小不一长短不齐的七十九块,血肉模糊卖相颇差的用一块粗布裹着打包喂了狗。
对他这种血|腥|暴|力的行为,花九卿只是叹了口气,默默招呼人替他打了盆热水,然后示意他把身上的血迹冲洗干净。
原话是这么说的,“你杀人也好放火也罢,清理干净了再进我屋门。”
那时候花九卿还不是正经八百的太|子|爷,背着的是金先生“弟子”而非“养子”的身份,而那时花九卿也尚未成为日后手腕千般翻云覆雨的“千面狐”,低眸回首之间刀锋般的锐利还未曾学会收敛,宛如被华美绸缎所包裹的钢刀,触之即伤。
唁三张泡在澡盆子里,双臂搭在浴盆边缘,笑嘻嘻的把下巴搭到胳膊上,水色的眸子眯起,舌尖舔了舔溅上唇角的血,而后道,“卿少。”
花九卿站在廊下,看他扑腾那一盆被血弄浑浊的水,眼神幽深,却终是一语未发。
那天晚上唁三张照旧睡在花九卿榻下,裹着一床厚实的锦被,只从被子边沿露出一双清亮亮的眼睛,当真像守在花九卿床边的一条狗。
“卿少。”他又叫了一声,床上那人睁了眼,却依旧没说话,只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唁三张翻过身来趴着,藕段般的雪白小腿交叉着支出被子,双脚并在一起,看起来倒像是毒蝎翘起的尾针。
他支着下巴望着熄灭烛火后屋中影影幢幢的黑影,秀气的侧脸在暗影中却显得有些狠厉,他的声音是略显稚气的少年音,话中的狠意却早已超过他本应属于的年龄。
“他骂我没什么,可他不该对您口出恶言。”
听到这句话,花九卿却兀的笑了,淡淡问,“什么恶言?”
“……”唁三张保持沉默,却抿着唇一翻身爬上了花九卿的床,把脸埋在花九卿腰间,声音闷闷的,“……没什么。”
被子中暖意稀薄,花九卿素来体寒,冬日里被中能冷的如同冰窟,所以唁三张会在那人入睡前放两个汤婆子在被中,却似乎不曾有什么效用。
花九卿也不在意他的动作,甚至还容忍的掀开一角锦被盖在少年身上,而后才扬唇一笑,颇是漫不经心的意味,“哦,他说我……杂|种,是么?”
他把手探进唁三张发间,那孩子是民间所谓养不大的“遗客”,生就一头白发,可摸起来的手感却颇是柔软,花九卿揉揉他发顶,安慰犬只一般,轻轻拍了拍,“是没什么,实话而已……诶,你松口。”
却是那少年泄愤般狠狠咬住了自己的手腕,力道太狠,极快便见了血。
他是不惯流泪的,只是有的时候痛得狠了些,便只能流血。
花九卿皱着眉把那截可怜的手腕从唁三张尖利的小犬牙之间拉出来,看着少年略微颤抖的手腕,沉下了脸,斥道,“你咬你的,我又不疼,有用么?”
血液从唁三张手腕的地方温热的糊上了他的指尖,又顺着他雪瓷般的皮肤慢慢淌下手腕,留下一道异常鲜明的痕迹。
花九卿房中是常年备着伤药和绷带的,早些时候是他自己用,后来渐渐没人能轻易伤得了他,便成了常备却不常用的必需品。花九卿皱着眉叹了口气,随即让唁三张自己上了药裹了纱布,依旧在他榻旁留了不甚宽的半幅床位。
黑暗中少年的眼眸宛如上好的猫眼石,流转着泠泠冷光,他用牙扯紧了绷带,没敢再上花九卿的床——纵然那人对他大多是纵容的——只是重新躺回床边狗窝一样的小床铺,抿了抿唇,而后道,“您是不在意,但三儿气量小,容不得旁人对您有半分置喙。”他顿了顿,唇角扯出一个略微扭曲的笑容,慢慢道,“什么时候您要是厌了烦了,只消一句话,我就再不会在您跟前碍眼。”
那话说的颇有些决然意味,花九卿静静听着,也不言语,直让唁三张心底咚咚咚开始敲小鼓,半晌方露了浅浅淡淡一个微笑,漫声道,“怎会。”
“那便说好了,唁三张这辈子,生生死死我都只追随您一个,若是什么时候您不想要了,便亲手杀了我——连死,我都只会因您而死。”
一番话甜蜜而狠厉,正是唁三张的风格,花九卿无声笑了笑,觉得心底泛上来一股近乎酸楚的暖意,他慢慢合上眼睛,终只是道,“睡吧,明日还要应付先生。”
第二日果然被金先生传去了正厅,一身威势的男人一身靛青暗绣长袍,端坐于太师椅上,手中托着一盏汝窑茶器,正在垂首品茗,见他进来,也只一句话,“跪下。”
唁三张不得入厅,便只站在正厅外,见花九卿在金先生面前安安静静跪了下去。
金先生年轻的时候确是美男子,便是略微有了年纪,不但不显苍老,反而因气势和地位衬托出一股巍峨浩然之气,此时正厅之上悬垂着烫金乌木匾额,上面正楷所刻“忠孝仁义”四字正悬于他的上方,凛然不可侵之意愈发浓重。
“小十呢?”
花九卿抬眼,目光直视金先生,并不解释,直言道,“十二自愿领罚。”
“人命无价,十二……你拿什么领罚?”金先生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阴郁,让人不由心生恐惧。他左手并成剑指托着茶盏,右手把着盏盖缓缓拨了拨盏中的茶沫,“卿十二,我青帮‘忠孝仁义’四个字,你是学到狗肚子里了?”
“十二不敢。”
“你不敢?”金先生托着茶盏冷冷看他,那句重复更像是一句讥讽,“别忘了,你不过是苏州花家连族谱都入不了的私生子,被我从饥荒里捡回来,真当自己有几斤几两么。”
“……十二不敢忘先生教诲。”花九卿低下头,地砖上的纹路看得他有些眼晕,索性半阖了眼,跪直身子,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他是入不得族谱的私生子,是他母亲花氏偷|情|苟|合珠胎暗结的产物,被伺候的丫头出生不久就裹着长生锁沿水用木盆送了出去,六岁那年苏州□□时被金先生巧遇捡走,给了他如今的一切。
其实小十那句杂|种,倒不是真的毫无道理。
“十二,该给你的,我都会一一给你,不该要的,给我想都不要想。”金先生沉下语气,阴冷的望了他一眼,曾经剥皮萱草所沾染显露的血|腥一瞬间清晰异常,他盯着花九卿露出的那截雪白脖颈,无比清楚的知道在少年纤细安静的外表之下,内中有着如何凌厉如刀的灵魂。“你要记得,若不是我捡了你,你现在连狗都不如!”
语毕,他手中的茶盏用力砸在地上,碎瓷和半烫的茶水溅了花九卿一身,几乎是同时,花九卿回身惊怒交加的喝斥了一句,“退下!”
唁三张冲进厅内,浑身戾气毫不掩饰,他呲了呲牙,喉中滚出一声低低的咆哮,不带丝毫顾忌的瞪视金先生,回护的意味再是鲜分明不过。
金先生却没有动怒,目光反复逡巡着唁三张上下,那少年目光警惕而凶狠,宛如欲择人噬的兽类,可惜毕竟年龄小,爪牙都没长全,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只小犬支棱着浑身的毛试图显得凶悍一点,可惜却连尾巴都紧紧夹在身后。
——虚张声势。
他笑了一声,走过唁三张身边,待得到了厅门时停下脚步,意有所指道,“护主是好事。可十二……狗眼不识人,就怨不得别人打断它肋骨。”
花九卿的呼吸窒了一下,低声道,“多谢先生,十二受教。”
直到金先生的身影完全走出他的视线,花九卿才慢慢站起身,手心捏的紧紧地,俱是冷汗。
唁三张咬着唇站在他身侧,看到花九卿冲他扬起脸来,眸子如同雪地上的鸦羽,漆黑而美丽。他笑笑,以冷淡而优雅的弧度。
“小三,走吧。”
他未曾责备一句,唁三张反倒觉得心底更不痛快些,紧着步子追上两步,终是忍不住叫了一声,“卿少。”
花九卿叹口气停下来。
少年向前一步,白发在阳光下有着漂亮的光泽,他踮起脚尖,柔软温热的舌尖轻轻舔上花九卿眼角很小的一道血痕——那是方才金先生摔茶盏时飞溅的瓷片划伤的——略微有些锈味的血在口中化开,连心底都扯成一片细密的痛。
“……以后,若我不能护您周全,死无全尸。”
他这么说,用再郑重不过的口吻。
花九卿好脾气的回以淡淡一笑,抬手依旧抚摸了他柔软的发顶。
“……您这摸狗头的动作就真不必了。”唁三张皱起鼻子嘟囔道。
“好。”
然而毕竟,一语成谶。
有些东西,是无法转变的,比如日出东方,比如无可逆转的出生,比如难以避免的相遇,以及不可避免的死亡。
那是一个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的下午,没见着什么彗星袭月白虹贯日,或许是他花九卿终归还没修成那祸国殃民天降异象的妖孽,不值得提前来个天下皆知的浩大预警。
夕阳在远天缓缓沉入一线,颜色鲜艳浓郁,像是过节时好吃的流油的鸭蛋黄(唁三张语)。于是他看着那玩意也真觉得蛮饿,央着花九卿一路去买些零嘴。
——某种意义上讲,花九卿手|下的弟子当真是无比幸福,因为他们的头儿对于他们种种匪夷所思莫名其妙的要求或习惯大多是纵容的,逢年过节还能收到补贴,青帮上上下下那么多个堂口,也大概就花九卿身边的福利最好。
那时已经是民国四年初,花九卿早已是名副其实的青帮掌门人,身边跟的人越来越多,可唁三张依旧是最特殊的一个,不论是资历还是地位。
他拉着花九卿在街边四处看看,左手拿着冰糖葫芦,右手捏一只焦圈,最后停在捏面人儿的老头子面前。
“老爷子,帮我捏个面人儿吧?”
老头笑呵呵的应了一声,起手就去准备工具,“好嘞,您要捏个什么?小老儿会的可多了,什么嫦娥侄女、霸王别姬,你说就是。”
唁三张眼珠一转,笑的时候露出一颗尖尖的小犬牙,他咬了一口焦圈,侧身让出花九卿,“你照我家主子捏一个呗。”
“哟,好俊的公子哥儿。”老头笑着应下来,手心已经放了一团白面,开始塑造人物体型,而后捏出衣袍和长发,用小梳小心翼翼的分出人物的手指。
花九卿叹了口气,看着老人手中的动作,抬手又去拍了拍唁三张柔软的发顶,无奈而纵容的勾勒出半分笑意。
唁三张得意的眨眨眼,一句“卿少你看如何”正要出口,眼角忽而扫过对面屋顶上一道刺目的反光,来不及说一个字,只匆忙把花九卿扑倒,整个人牢牢覆在对方身上。
身后“呛”的一声,他知道这是一直暗暗跟随的尊沙已经出手,不由放松下来,哑声唤了一句,“卿少”。
然而身体里的力道仿佛瞬间被抽干了一般,嘴唇动了动,却连一个最微弱的音节都没能发出。
过了片刻,胸腔内的钝痛才慢一拍似的逐渐蔓延全身,连微微动一下手指的力气似乎都已在他呼吸间消磨殆尽。
他低头,看见花九卿脸上有溅上去的血迹,那血液的颜色太过鲜艳,又或许只是那人脸色太过苍白,眼角飞溅的血迹竟如同寒冬雪地中胜放的一朵红梅。
唁三张咬着牙试图伸出手,替他拭去眼角的血痕,却蓦地看到自己满手的血。似是怕弄脏了花九卿一般,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两秒,指尖颤抖着,最终却安安静静的垂落在对方身旁,他扬起下巴,像昔时一样,用舌尖轻轻舔上那滴血迹,唇角微微勾起。
而后,他的唇擦过花九卿的脸颊,像是一个不太温柔的吻,可是更多的鲜血争先恐后的纷涌而出,很快弄污了他刚才舔净的地方。
“……小三?”花九卿环抱着他,指尖感受着少年身上温热的血,不由微微颤抖起来,他又叫了一遍,语气中近乎带着些怒意,“小三,你压到我了。”
可是少年不曾回应——也许他再也不会回应他任何一个字了。
花九卿的语气终于抖了起来,他吸了口气,斥道,“唁三张!”
回应他的只有大片的沉寂。
他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抿紧了唇,抱着少年的身体慢慢坐起身,怀里的少年安静的闭着眼睛,往日里所有的狠厉嚣张全都不见了踪影,看起来那么美好。
花九卿横抱着唁三张站起来,看到尊沙跃下屋顶,手中的□□染上了一痕艳丽,他不动声色的看了尊沙一眼,却没问一个字,抱着唁三张走回了老人的摊前。
刚才一片混乱,周围的人早就跑光了,捏面人的老头钻到摊子后面,见他过来,哆哆嗦嗦还是不敢出来。
“给您。多谢。”他从衣服上摘出一粒东珠放在摊子上,然后拿起那支面人儿,轻轻放在了唁三张手里。
夕阳血色之中,他抱着唁三张一步一步往回走,兀的想起少年旧时说过的那句话。
“唁三张这辈子,生生死死我都只追随您一个。”
他笑笑,轻轻叫了一声,“三儿。”
然而,身边沉寂,并无一人回答。
——终——
唁三张对花九卿的感觉……其实我很喜欢三儿,跟纯粹的一个人。
嗯嗯,花唁写的好顺手怎么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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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旧时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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