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曙光》今心JL

9、故园旧梦，尘封回忆

　　站在窗前，窗外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我欲伸手触摸那久居的太阳，却发现我们之间隔着一层玻璃，阳光照在我身上，暖暖的，很舒服。我总试图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例如，我极为重视的亲情。塞斯此时还没醒，我悄悄离开客房，回到我自己的房间，洗漱过后，我穿着许久未穿的毛呢大衣，爸爸说过我穿它好看，搭了条格子连衣裙，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人，消瘦了几分，憔悴了几分。我把蓬松的头发梳直，戴上手套，关上门，往塞斯的房间看了一眼，就下楼 。却发现塞斯坐在沙发上，他向我笑了笑。说。“去哪，我陪你”。我果然不适合单独行动，深吸一口气后，我说“陵园”。他走过来，把身上的围巾套在我身上，然后牵着我离开了家。他说“在你和家乡作告别时，怎么能少了故事的男主角”。我轻笑，说“专职司机，你今天只是个配角，而且是男N号”。塞斯苦着脸说“专门向朋友借了辆车，落了个司机的名头，至少是骑士”。我看着塞斯，眼角已有些湿润。他替我开车门，为我系安全带，车内单曲循环《橄榄树》。三毛的词句凄丽，写出如此无可奈何的离愁。陵园一片寂静，冷冷清清，勾起无边的思念。我从爸爸离开后，不曾来此。他会不会怪我绝情，让他一个人单独在这。塞斯在路上买了束花，当我看到墓碑上的相片时，我没有哭，我只用手触摸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是冰冷的，没有温度的，我的心也凉了。“爸爸，我决定离开这里，这个我们共同生活了如此久的家，你原谅我，我们彼此心意相通，我知道，你是希望我能做我想做的事情的。而我从一开始就想成为你的骄傲”。我本不想让爸爸看见我的眼泪，我想露颜展笑，可嘴角一直没办法上扬，反倒是泪，无用的泪流个不停，我拼命忍住，塞斯递过来手帕，我擦干了泪。塞斯说“安然，别忍，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一直不发泻你的情绪，越积累在心里，你就越疼”。说完他离开了，他懂，我的伤，我的强忍不流的泪，我的隐忍。我此时用我毕生的力气大喊着，“爸爸，我其实很想你，想你想到发疯，想你想到痴狂，是那种非常非常非常地想你，夜夜我都在期待能与你梦中相遇，这样，我说不用看着一张冰冷的人像，梦里，你有声音，有行动，有温度”。我歇斯底里地大喊，我的懦弱，让我一直逃避，一直欺骗自己，骗自己其实在做梦，醒来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只有在这里，我才不得不承认，事实，真相。近两年，他的身体状况就是靠药物维持，他一直为我活着，他不放心我，所以，他要亲自看着我。可我却总用我的泪水在向他证明我很爱他，仿佛不流泪就是不爱他，我仍旧还是小女孩，天真，单纯。这里的时间过得很慢，慢到好像静止了，可再慢的时间也会到头，塞斯扶起瘫软在地的我，向爸爸的墓碑说“安伯伯，我会代替你照顾安然的，我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相信我，我能做到”。之后，塞斯带着我离开了，离开这所尘封回忆的坟墓，离开这个凄清冷淡的陵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