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藏起来的莫名山》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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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吗？喜欢吧，可是，真的是喜欢吗？
面对这张脸，柴柯一点都不能确定。他曾经多么希望能这样站在这张脸面前去告白，多么希望被接受，他开不了口去拒绝，可是他又不断提醒自己，这不是那个人，你应该不去答应。
这样一种感觉，让他烦闷得不知该如何去面对，特别，是在对方的灼灼目光之下。
他想逃。
柴柯不想去决定一件事，特别不想，对于这种和食堂中午吃什么菜一样难以决定的事他只想将它无限延后或者将其寄希望于别的随便什么东西。别让他决定，真的，别让他决定。
撞开嵇应冲向水里的时候柴柯并没有想太多，他只是急需做点什么打破面前的局面。但是这却把嵇应吓坏了。
在他看来，面前这个人就像下了什么极大的决心，整个人像个已经锁定目标的导弹，势要炸个天翻地覆才停歇。
所以当他尽量去挡住的时候，整个人都差点被冲倒，而刚刚还在面前的这个人，就这样越过自己，倒向了更深的水域。
入秋，江水浸得人发冷，柴柯愣愣躺在水里，脑子开始晃神，天上的云像游鱼从自己身边游过，这些天就像被剪断的老旧胶片，片段不连续播放，中间一直出现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生气的、严肃的、似笑非笑的、嘲笑的……还有微笑的、真挚的、温热的，这人是谁？是应蜀允？不，不是叫这个名字，没有这个人，这个世界里没有，他是，他是……
“嵇应！”
柴柯猛地坐起来，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里。
又是这里，这个每天接纳亡灵迎接新生的地方，这个可以被眼泪泡发也可以被喜悦淹没的地方，这个TMD睁眼就有人喊醒了醒了，开口问句这是哪就有人喊失忆失忆的地方，这个每次睁眼都能看到有人一脸祥和（？）看着你的地方——医院。
柴柯刚想开口问母上大人何在，就看见莫妈妈从门外走了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莫妈妈的眼框红红，像是刚哭过。
柴柯没敢开口，这情形是个人都能猜到是什么事，嵇应反倒有些迟疑，想走，但还是留了下来。
“现在这个情况呢，”开口说话的是那天建议柴柯留院观察的医生，看着有五六十岁了，老人家说话慢悠悠的，“还是看家长和病患自己的愿望，所以希望能慎重考虑一下，然后尽快决定，这个你们也知道，不能拖了。”
这种说了一大串跟一个字也没有的NPC真的合格吗？这不是要做大死吗？敢不敢来个简明扼要的剧情介绍……
柴柯看着一大群白大褂来了站了会又走了，倒是啥都没留下。莫妈妈的眼眶却越来越红了。
说出来吧，说出来吧，作为一枚标准病弱男二怎么可能没有这种生死攸关性命垂危（喂……）的时刻呢，柴柯心想着自己还真不记得是给自个儿安了个什么病名儿了，这时候用专业术语说出来听听啊，说不定嗝屁之后还能回去补全一下。
正当柴柯按捺不住准备开口问的时候，眼睛被嵇应一巴掌给捂住了。
……这是要谋杀吗？
“你……你疯……了……”柴柯一面奋力抵挡魔爪，一面断断续续开口说话。
“你现在得做一个决定，”嵇应开口，“你能适应这样的黑暗吗？”
“能个鬼啊，快放开。”
莫妈妈终于是没有忍住眼泪，一滴一滴，收不住似的掉下来，她示意嵇应把手放开，慢慢地，轻轻地，把柴柯抱进怀里。
嵇应接着说下去。
“医生说你得了脑癌。”
原来是脑癌啊，之前我还一直以为是白血病来着。
“如果不动手术，癌细胞会急速扩散，导致失明，以及一系列并发症。”
真的吗？所以男一蠢萌地捂住眼睛当实验？
“可是就算是动手术，成功率也只有……只有三成……”
“……”
莫妈妈将怀抱收紧，竭力控制住哭声。
柴柯默默回抱莫妈妈，也收起了和男一抬杠的心思。他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单亲妈妈已经快要崩溃了，而自己，似乎什么都不能做。不论是作为一个角色，还是作为创造这个角色的作者。
即便自己不在乎，可是对于这个世界，对于这个没有来多久，说熟不熟，说不熟也熟的地方，以及在这个世界的这群人，柴柯仍然是有些抱歉。
没有拯救地球，没有拯救任何一个人，就连剧情都在各种错位中自己走到了正确的地方，好像自己穿过来的意义，一点点也无，就连唯一值得称道的暗恋梗，都被自己毁得不成样子。男二男二，一不小心把你变得这么二。
第二天，柴柯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嵇应，一圈黑眼圈的嵇应，开口的时候柴柯听到自己的声音都有点嘶哑：“你不会睁着眼睛睡觉的吧。”柴柯还想着开开玩笑，但是对方却没有接话的意思。
“怎么了你？”
“我很抱歉，那天害你掉水，早知道就不带你去水边了，”嵇应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手术是在两天后，医生说最好尽快，莫阿姨回家拿东西，我……”嵇应零零散散说了一点，连他自己都怀疑，这样的话是自己说出来的，可是，安慰之类的话太无力，沉默更是叫人慌张。
“……柴柯，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去想关于我们的事，我不逼你，但是，这次如果你敢不给我努力，你的下场，可不是再做三本习题集了。”
发现男一严肃的表情配着幼稚的言语，真是太好玩了，柴柯忍着忍着笑出来声，在对方一脸铁青中抓住男一的袖子将他拉下来慢慢抱住，头靠在对方肩膀上。
这个人在害怕，柴柯知道，不仅是知道，就连这种心情，也完全感同身受，甚至在对方看不见的脸庞上，不争气地留了几滴猫泪。
柴柯记得动手术那天天气很好，护士姐姐很漂亮，莫妈妈特温柔的帮柴柯理了理头发，而男一同学越来越冰山了，一脸冷峻，愣是没看出别的表情。
最后关头美丽的女主大人赶到了，这是柴柯第一次看到坚强女主大人哭泣的样子，眼泪就这样留下来，没有去擦，可一点都不难看。
这大概真的不是自己的那个专职洒狗血的女主了，不过这姑娘可爱多了。
在和女主进行重要战略意义的会面之后，柴柯就被一群白大褂推进了手术间，灯光亮得有点晃神，开始脑子里还散落着一些凌乱的句子，但是过了一会就只剩一片空白，整个人开始慢慢陷入昏迷，，这感觉就像是回归了母体一样，周身都是暖融融的一片，好像沉醉在一个永恒的梦里，永远都不会醒一样。
……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的病情拖得太久，已经扩散了”、“请节哀”……
柴柯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声音，就像狗血八点挡播出的电视剧里的台词一样，但是不一样的是，本来应该被他当成笑话来看的存在，这次却好像突然多了点什么，在xiong腔左上方慢慢弥漫起来了一点带着酸楚的东西，柴柯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怎么也睁不开，整个人像是被关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里面。
接着，他听到了别的声音，“他怎么会死，他还要参加考试，他……他还欠那么多本习题集没做，他……”、“小应……小应，我的儿啊。”……
是……是……
柴柯猛地睁开眼睛，是嵇应！是莫妈妈！
可是马上，他就被自己身处的地方惊呆了。
这里不是世称事故多发地的医院，不是自己之前被推进的手术室，这里是他之前心心念念的地方，他还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可是，他真的就以这样方式，回来了，在自己的chuang上睁开眼睛。
是的，没错。这里他的宿舍。是柴柯的，而不是莫名山的。
柴柯赶紧mo出手机看时间，那天他不打算上课而在chuang上一觉睡了过去，现在的时间距离自己睡过去的时间才过去了一小时。
这是难道真的是梦吗？自己过的那么多天又算什么？遇到的那些人是真实还是虚假？
柴柯突然反应过来，手脚慌乱地爬下chuang，差点直接从上铺摔下去，打开电脑，点开熟悉的文档，《藏起来的莫名山》，这篇文章依然躺在原来的地方。
柴柯咽咽口水，打开文档，慢慢翻看。
居然，变了。
原本走的撒狗血女主暗恋的路线变成男二卖蠢的光辉路线，一桩桩、一件件，都与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般无二。
为什么会是这样，原来的剧情哪去了，柴柯又打开在网上连载的文章，也改掉了，就好像从来没有过bg梗一样，好像这篇文本来就是应该是这样。
柴柯正准备翻到下面评论再看会，却听到一阵敲门声。三声之后，再无动静。
柴柯脑内一片空白，愣了愣，直到门外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又敲了三下，他才匆匆忙忙关掉文档跑去开门。
这个敲门声他熟啊，每次一听到这个声音，浑身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飞奔过去开门，可是现在他却有些忐忑，这人，这个叫应蜀允的人，究竟和那个嵇应是怎样的关系。
嵇应，现在他念起这个名字心头还是泛着点难过。
他存在过吗？他消失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藏起来的莫名山》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