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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只是个前奏 ...

  •   第二十八章
      知天下一身青衣,翩翩立于风中,小暑正想责问他跑哪儿去了,却看他嘴角溢出鲜血,身子倒了下去。
      “知天下!”小暑一惊,连忙跑过去扶住他。
      他虚弱地说了一句“我没事儿……”便晕了过去。
      小暑看他面色发白,嘴唇无色,眼睛紧闭,心下顿时慌张不已,只觉得有一只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喉咙,说不出话来还隐隐作痛。她连忙背上他,脚下生风般的地跑到了自己的院落,让他躺在床上,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她甚至在心里暗暗责备他为何要如此卖力,真是个笨蛋。脑子转了一圈,决定去麻烦饮苦,她便又飞快地跑了出去。
      待她走后,躺在床上的知天下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她的背影,随后闭上眼睛轻嘘一口气。
      “你跟在她的身边有什么目的?”
      知天下猛地睁开眼,“谁!”他看了一下屋内,没有任何人,但他知道刚才的声音不是幻觉。
      红色的夕阳从门边敞开的窗子照进来,知天下逆着光看去,眼睛有些不适,从门口走进来的那个人,他的脸隐没在阴影里,看不清楚。
      *****
      广场上只有一些弟子在清理残余的痕迹,小暑问了人,才在一个安置伤员的院子里找到饮苦,跟他说明知天下的情况后,饮苦便跟着她一起来到知天下处。
      进了屋,知天下依旧安然地躺在床上,貌似睡着了,小暑赶紧请他为知天下看看。
      饮苦稍稍观他面色,把脉片刻,随后自袖中拿出一面方镜,指尖凝聚法力,嘴中默念口诀,方镜便焕发出暗沉色的金光。饮苦右手持方镜,照射着知天下的身体,由头部到腰部,一个来回才收回方镜。
      小暑见他神色平静淡定,心下略安,问:“怎么样?”
      “田前辈是被魔界的魔力所伤,我已经用了转元镜为他治疗,现在已无大碍,休息休息便好。”
      小暑闻言松了口气,笑道:“谢谢你。”
      饮苦摇摇头,“田前辈也是因为我们天外岛而受伤,应该是我们要感谢你们出手相助。”
      小暑听到这话心里发虚,面上干笑:“不用,呵呵……不用……”她都把号天令给弄丢了,如果没在魔界手中,这黑锅就非得天外岛背不可了,虽然天外岛确实是拥有号天令――几个小时之前。
      饮苦随后又说还有其他的事儿要处理,便告辞了,小暑知道岛上现在乱成一团,忙送他出去。回到房间坐在知天下的床边,又梳理了一下这天发生的事。
      玉途是见着了,可是又失去了联系,这报恩之路漫漫兮。魔界的号天令在自己的手上被抢,也算是她的错,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要把它找回来,这事儿还得仰仗知天下帮忙。说到知天下,又要好好表扬一番,虽然没能见识一下他勇斗魔人的英姿,但他这次受了重伤,肯定是跟魔界拼了老命,而自己没帮上忙不说,还拖了后脚,唉,同人不同命。再说天外仙人,海边苦坐七万年,最后还放弃了仙根甘愿赴死,这背后肯定隐藏着一段凄美的故事,一定要问问知天下好好了解一番,不过,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小暑神游太虚许久,今日历事太多,心情起伏太大,不知不觉便倒在床沿睡着了。
      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知天下已不见了踪影,天外是朦朦胧胧的黑。
      她起身到了院子,知天下背对着她坐在亭子里,他微扬着头,仿佛在仰望星空。微白的身影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无比清俊,却还有一种难以言语的味道萦绕在他周身,小暑很熟悉这种感觉,那就是孤寂和忧伤。
      她怔怔地看了两秒,才走过去打扰他,“你身体怎么样?”
      知天下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大碍了,你呢?今天怎么晕过去了?难道是丢了东西害怕?”
      小暑听了,脸色一紧,连忙看了看四周,仿佛是做了贼一样鬼鬼祟祟,瞪着他说:“才不是,我是……”她想起那个血腥的场面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半天,最后只得泄气道:“……反正玉牌的事情我是不会推脱的,我一定要把它找回来。”
      知天下笑了笑,没有说话。一时间只有冷风呼呼的声音。小暑见他沉默地看着夜空,便也学着他的样儿。蓝黑的天幕上挂着点点星光,有的亮如明珠,有的微若萤火,不论力量有多大,它们都尽情地燃烧着自己,努力地散发光和热。
      “不知道大寒怎么样了?”此情此景如此熟悉,小暑不禁喃喃出声。
      知天下闻言转头看向她,见她专注地看着夜空,心下一惊,想起今天见到的那个男人。他猛地站起来,惊得小暑讶然地看着他,他道:“走了,很晚了,去休息吧。”
      小暑见他面色不虞,语气冷然,只嗫嚅一句,“还没吃晚饭呢?”
      知天下却只充耳不闻地往院外走,看来是去他自己住的地方去了,小暑撇了撇嘴,转身进了门。
      坐在椅子上她还略有不愤,想着知天下是怎么了?好好的突然间发疯。难道是因为自己提了大寒?大寒没惹他吧?不过,大寒惹了自己倒是真,等见了他,一定要好好审问审问。
      这样纠结了半天,正打算上床睡觉,却见知天下手上端着托盘走进来,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地说了一句‘吃吧’便走了。小暑实在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一会儿阴,一会儿晴。不过看着桌上美味的糕点,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吃吧。
      远处云雾缭绕着山尖儿,如梦似幻。岛上的清晨一如既往的静谧美丽,但小暑清楚地感觉到经历过昨天那样的血泪洗礼的天外岛少了一些祥和,多了一点戾气。天外岛从此不能太平了。
      于她而言,她在这个小岛上度过了愉快的几天,交到了好朋友,留下了美好的回忆。但这里不属于她,她只是一个观光客,还是一个丢了人家东西的不合格的客人。
      虽然失去了玉途和喜妹的消息,但这恩情还得报,小暑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要离开了。这样想着,便决定在临走前好好看看这小岛。
      她抬步走出院子,慢悠悠地踏着青石板,看着道旁繁茂葱茏的花草,突然间感觉到它们有了变化,不像先前那样虽是绿衣红裳,却无半点儿气息。小暑驻足蹲下,凑近一朵栀子花闻了闻。微皱眉头思索这变化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突然,她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儿,似乎有人在盯着她。她蹲着没有动,手慢慢地捻住那株栀子花,神识却已经飞快地搜索着四周,几遍之后未果,便摇了摇头,暗道是自己的错觉,站起身来继续走。
      待到前殿附近,本不想再去广场那块地方,却又见饮苦匆匆行来,小暑便跟他打招呼,“你这是去哪儿?”
      他停下道:“又有人闯了进来,不知是敌是友,正要去前殿看看呢?您还是去休息吧?”
      啊?会不会是魔界的人?那她得去看看,说不定就有号天令的消息了。小暑摇了摇头,笑着道:“不用了,我也去吧,说不定可以帮上一点忙。”
      饮苦见小暑坚持,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了声谢,便带着小暑直接往前殿去了。
      殿内的情形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凝重,玄尘子不在场,只有几位长老和一些弟子。小暑走进去,看到大殿中央站着一男一女,居然是熟人?
      “裕王爷,裕王妃?你们怎么在这?”
      原来这一男一女正是陈慎言和叶晚霞夫妻俩。陈慎言见是小暑,大为惊喜,道:“暑姑娘?你怎么在这?知前辈呢?”站在他身边的叶晚霞面上虽有风霜之色,却也依旧笑得温婉。
      “我来这找人,他在房间里休息呢?”知天下在这用的是“田知”这个名字,小暑不好暴露,只得用个“他”字含糊带过,又问陈慎言怎么在这里?
      他说他也是来找人,随后小暑便向天外岛的众人道出陈慎言的来历。饮苦代长老们表示了信任,允许陈慎言夫妻在岛上借宿,又说岛上事务繁忙,招待不周,如此才散了。
      小暑领着陈慎言往她居住的客院走去,路上问他是来找谁,他说是来找他的女儿想容,随后便细致地形容了一番。小暑听了他的话,才确定就是那个和玉途他们被困结界的红衣女子,当时在香香阵法中还听过喜妹叫她的名字呢?想到此处,小暑立刻跟他们说了那个红衣女子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陈想容。陈慎言夫妻闻言欣喜若狂,他女儿随船出门已经一个多月了,回去的人都说是凶多吉少,听了那些人的话他是又怒又惊,后悔没有派人好好跟着她。这会儿听说她没事,哪能不激动呢?
      小暑又跟他们说了自己所知道的陈想容的近况。得知陈想容离开了,而小暑也要去找他们一行人,陈慎言便和小暑商议一同上路去找人。
      三人一路走到了小暑的院落前,正要进门,却看知天下从院墙外的廊子里走来。
      小暑欣喜上前道:“知天下,快看谁来了。”
      知天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看到陈慎言夫妻,只浅浅地点了点头。
      小暑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兀自跟他说起自己要同他们一道去寻找喜妹的决定,问知天下怎么想的。知天下听到小暑的问话倒是一愣,神情晦暗不明,最后对陈慎言夫妻说了声抱歉,便拉着小暑走到了院里的亭子中。
      小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他神情暗淡,隐有不安,似有千虑,心中便胡乱地猜想,着急地问他到底怎么了。
      见小暑着急的模样,他勉强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伸出右手摊开,手中慢慢浮现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簪,大方柔美的线条,还有那镂刻出的美丽花朵,让她一见便不胜喜欢。
      小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总没有上赶着问人说是不是送给自己的,便只感叹了一句好漂亮。
      “送给你的……”
      小暑闻言抬头欣喜地看向他,撞进他温暖的目光中,顿时感觉连头发丝儿都害羞地蜷缩了起来,那冬日里冰冷的空气也变得清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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