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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寻星之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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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天资真就点在军事体能上了,自打戚恩开始一有空就往军营里跑以后,他在营地里受到的表扬比在学校得到的多上数倍。一边是赞誉连连的夸夸团,一边是指手画脚的黑脸老师,戚恩实在没法平衡对两边的喜好和投入,平日里听课总走神,一路畅想自己还在军营里训练。这一走神啊,老师说啥全然不知,作业不会,明日又要被骂,如此反复循环,戚恩对校园生活愈加不喜。
这种厌学态度连只能与他梦中相见的向妍都感受到了,“戚恩,你是不是没有认真听课呀?”
这话是对考试得了个五十五分连及格线都不到的戚恩说的,戚恩恼怒于一条题选错了,戚恩认定他选的答案就是老师讲过的,这不是他的错,是老师的错。“还是在军营里好,马洛少将讲的我都能听懂!”
向妍可不听他狡辩,星星是不能跟人直接沟通,又不是听不见外面的声音,“这题老师的确讲过,但你只记得前半段,那是老师举的错误例子。后面她讲了粗心大意的同学很容易选错,你显然就是那个粗心大意的人!”
戚恩又羞又恼,“那她干嘛非说错误的选项,直接说正确的不就是了。”
“你自己听课不认真,还在狡辩。”向妍拧着眉头看他,“戚恩,你不能因为去了军营,就丢下了学校里的学习!这些都是最基础的!你连基础都没打好,以后你想在军营里有所作为也是很难的!打个比方,你字都认不全,你看得懂上面发下来的文书吗?”
戚恩努努嘴,“字我是认识的。”
“我不跟你说了,你厉害,我就多余说!”向妍气他嘴硬,直接隐身于浓雾之后,让戚恩盲头苍蝇一般扇动手臂,挥退白雾,却始终找不到她的身影。
两人互相生着闷气,后来戚恩想找向妍说说话,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可向妍接连三天都不在梦里显身。
直到戚家闹了一桩趣事。
那日幸运镇来了一个文官一个士兵,二人奉城主命令来抓向母——付春芳回去的。从向母受伤后算起,已有一个多月了,到底她身体好没好,能不能去牢里服刑,总是要来眼见为实,才好定夺。
两人去了向家,向父照实说:“手指脚趾能动,但让她站起来吧,她又说没力气,扶都不扶不起来。我还请了镇上唯一的医生,刘医生过来给她看,刘医生也没看出来什么。”
文官说:“我们还是要亲眼看看才行。”
“当然没问题。这边请!”向父在前面领路,带着二人去往二楼主人房,还没进去呢,就听见房内有尖锐刻薄的女声骂道:“你个小贱种!我要热水!你给我倒冷水!按的什么心!伺候人都伺候不明白!你们是我丈夫花钱请来照顾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娘想的什么鬼主意!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们的小心思绝对不可能实现!”
向父好似已经听过几次这样的言论,既觉得在外人面前丢脸了,自个的反应又不是很大,只苦笑说了句:“见笑了。”
向父也没敲门,就直接拉开房门,呵斥一声:“你闹够了没有!对着你自己的外甥女说这话,你不觉得害臊吗?”
“我怎么闹了!她们就是有这种非分之想!我要骂醒她们!一天天的就知道攀扯男人!”向母歇斯底里地骂道。
“娜娜,你先出去。”向父不耐烦跟向母吵,直接让付春华的女儿先下去。
小女孩拎了个水壶怯生生地点头,快步跑了出去。
“两位大人,请。”向父让开,向母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跟了人。
向母惧怕于两人身上的制服,哆嗦着看向两人。
文官问她身体怎么样,能走动了吗?
向母狂摇头,“没好呢!手脚动都动不了!站起来都没力气!”
“这可就难办了,你要是瘫了,是可以免除服刑,只是为了保证你不是装病,我们需要医生给出的证明。”文官扭头与士兵说:“得送去城里的医院看,镇上的医生可能看不出来。”
“还得租辆马车,真麻烦。”士兵不悦地瞄了向母一眼,吓得向母往被子里缩了缩。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文官用手肘戳了同伴一下,嘴里说着调笑的话儿,“说起来,上次隔壁华春城不是有个人装瘫子逃避刑罚吗?那医生可够狠的,直接一锤子砸那人膝盖,把人砸得弹跳起来,痛得嗷嗷叫的。”
“记得!那人装病换来了一锤子,膝盖都被敲碎了,等好了也是个瘸子,就这样还得进去坐牢,得不偿失啊!”士兵摇摇头,跟在文官后面出了房间。
文官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又回头对向母说:“我们出去租辆马车,很快就回来接你去城里看医生,你等等呀。”
向母怕极了,瑟缩着哀求道:“大人啊……我真的是站不起来,不是装的,求求你们不要找医生!”
“你还想我们听你的?”文官嘲讽一句。
最终,房门被向父关上,只听见里头是向母在大声哭泣。
下楼梯时,士兵还跟文官继续谈刚才的话题,“啧,还得请辆马车,这一来一回的,多耽误时间呀。”
“可不止,还要送去医院里找医生给她做诊断。”文官走到楼梯口,瞥见转角处有个女人捧着茶壶站在那儿,“要是医生查不出来她有没有装病,还得把人送回来,这牢狱之灾也可以免了。”
士兵猜不到为什么他这么说:“不能吧,装病还查不出来?”
文官没去回答士兵,反而扭头对隔了几步远的付春华说:“万事皆有可能,你说是吧,女士?”
付春华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眼神拼命躲避。
文官礼貌地让出位置,付春华却没有立即上楼,而是转身回厨房去了。
文官与士兵走出向家,就站在人门口等。
士兵疑惑地问:“还不去租马车吗?”
“等一等吧,没准有好事发生。”文官嘴角蹙着笑,目光注视着二楼敞开的窗户。
而此时的二楼主人房里,向母依旧躺在床上,一见到付春华进来,她心头里的恐惧就成了一声声咒骂。也不知道是不是向母骂得太难听,付春华的手颤抖着,她强作镇定,“姐姐,我给拿水来了。”
“贱胚子!我不要你的水!不要你伺候!你给我滚!”向母怒视着对方。
“姐姐,这是你要热水。”付春华不容向母拒绝,给她倒了一杯,又俯身要去喂她。
向母还在辱骂:“滚!你给我滚出我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按的什么心!自己没了老公,就要去抢别人老公!好不要脸的婊子!”
付春华不管她怎么骂,就是要给她喂水喝。
向母当然不肯,扭来扭去,见付春华步步追逼,她直接翻身去躲,付春华嘴里喊着姐姐喝水,一边拽掉向母盖着的被子。两人推搡之下,付春华一个不稳,热辣滚烫的开水就撒落在向母身上,烫得她尖声尖叫,烫伤的痛楚令她顾不得装瘫痪的事,坐起半身,一把将上衣拨开。
向父因着向母骂人太难听想来劝住,没曾想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向母喊叫,他即刻推开门,正好撞见向母独立坐着脱衣服,他吃惊得说不全话:“你……你?”
屋外头的文官一听见向母尖叫就立即往里冲,士兵稀里糊涂地跟上同事的步伐。等两人跑到二楼时,闹剧还没有被掩盖起来,向母一边忍着痛一边试图跟向父解释,都顾忌不上自己还光着膀子坐在那儿,于是不出意外地被抓个正着。
向母瞬时躺下,“我……我好像又不能动了,刚刚那个是……我太疼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人的眼光太过锐利,直逼得向母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索性一把将被子盖过脑袋,鸵鸟式的自我逃避。
士兵直接上前把人拽出来,也不管她穿没穿好衣服,向母死命揪着被子遮住身体,她被滚水烫伤的皮肤此时呈现出红粉色,加上她一头乱发,显得好不狼狈,可惜现场没人会怜香惜玉。
向父叹息一声后,别过脸。向母的哀求已经无法让他产生一丝一毫的怜悯之情。
向母还想装作双腿无力,士兵可不会管她腿好是不好,直接拽着她的手臂将人拖着走,下楼梯还是拖着,只听得那骨头与木头磕碰,向母连连求饶,最终实在抵受不住这痛,哭喊着坦白道:“我能走!我能走!求求大人了!让我起来走吧!”
士兵这才松手,放她站起来。
向母踉跄着扶着把手起身,走得一撅一撅的,下一刻就踩到被子,差点摔倒。
士兵给予评论:“碍手碍脚。”
付春华在后面跟着,适时上去将一件干净衣服批到她身上。向母忍着怒意穿上,眼睛里的泪水落下,同时落下的还有那张薄被子。付春华默默地捡起被子,退到一边。
士兵在马上取下绳子,捆住向母的双手,绳子另一端栓在马身上,他骑上马,文官就在后面跟向父道别:“这人我们带走了。”
“好的,好的。”向父点头。
街坊邻里都看着向母披头散发地被绑起来,碍于有官员在场,就离远了对向母指指点点。
向母只觉得无比屈辱,头低垂着。
完成公务的两人骑马回华富城,向母跟不上他们的速度,一路乞求两人慢一点或是租个马车载一下她。
士兵被她的无耻要求气笑了,讥讽几句,但马的速度到底慢了下来。
戚恩目送着向母的身影一点点地变小,直至消失不见。
当晚,戚恩对着心灵之星讲述了向母的遭遇,果然梦里向妍就出现了。
向妍急切地问起向母的情况,戚恩将了解到的全部经过告知她。
向妍错愕地呆立了一会儿,好像慢慢地就接受了这个结果。“她以前对我可好了……我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她变成了如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