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离城》妩小嘎

12、Broken vow 破碎的誓言

　　泽铺好了床。新的灰蓝色有大朵碎花图案的被子，散发着淡淡清香。泽不清楚她为什么大晚上来到这里。她似乎没有担心路上可能发生的危险。

　　在Club Latte喝酒的时候。她的声音，她的笑容，显得都很快乐的。而泽却感觉她其实是个不快乐的人。她有明亮闪烁，星辰般的眼睛。她像一个无理又任性的孩子，却满含柔软依恋。

　　我想喝水。她静静站在门口。浓密的头发潮湿的搭在肩上。泽把找出来的衣服递给她。是汐留下来的白色棉睡裙。旧得有点泛黄。她脱下身上被雨水淋湿的衬衣和仔裤。背对着泽穿上裙子。光滑的皮肤像海水中弥漫的纬帆。修长的腿很美。他看着她。他觉得她是一个粗心的小女孩。天真而漫不经心。

　　她钻到被窝里。泽把装着热水的杯子递给她。她说，这衣服是汐留下的，你喜欢汐？

　　是。她留下来的。

　　她轻轻点头。不再问下去。

　　他微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一起从小长大。现在我们做了好朋友。因为彼此不想走到山穷水尽。

　　他转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雨。从小，我，她，还有她的未婚夫皓，我们是很好的玩伴。大学的时候，我们是同学。常常三个人一起去看电影。她买两杯冰激凌，一杯给我，一杯给皓，因为她喜欢我们两个。我把我的一杯让给她，然后自己跑去再买一杯。每次我都这样做。我很清楚我对她的爱，比谁都多。

　　然后有一天，她对我说，她选择了皓。她说，泽，因为你比他要独立得多。你不会太难过。但皓不一样，他离不开我，我不忍心。我那时刚去国外一年，继续深造，学油画。但我回来了。做了这个郊区中学老师。泽低下头，微笑着咬着嘴唇沉默了几秒钟。他的声音显得落寞。

　　颜抬起眼睛看他，泽，因为独立就一定要承受比别人更多的离别吗。

　　可能会觉得你不会受伤，会觉得你很坚强吧。他轻声说。

　　他用简单的语言概括了曾经无数的过往。省略掉其中的片段和情节，冲突和矛盾。她看着他眼睛里忧郁的沉寂。她可以了解那个故事里面，曾经有过多少的激情和伤害。但这个男子选择沉默。

　　你可以把这里的房子卖了，继续去国外学习油画。我能理解你这样一个人。但别人，会觉得你很孤独。她说。

　　当自己与众不同时，便会孤独。然而所有批评与排斥，也许是孤独的光环。有时，也会问自己，愿和那些人交换人生吗。答案是很清楚的。不需要全世界的理解和陪伴。也许人生在世，知道自己爱什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便已足够。

　　他微笑，平静的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空气一下子寂静下来。窗外是喧哗的大雨。

　　人生在世，知道自己爱什么，想要什么，在做什么。便已足够。真好。也许记忆就像细沙，无声无息的流入思绪的每一个缝隙，填的不留余地。哪怕相距遥远的城市里生活。哪怕因时光淡忘了彼此的面容。仍会有无数个瞬间和片段，我们找不到开始也追不到结局。泽，你想听听我和汐的故事吗？虽然你们是发小，但是也许你眼中的汐仅仅只是看到了表面。颜平静的说。

　　泽回过头，望着颜。

　　也许每个人平静的表情下，是曾经怀抱着苦海，上不了彼岸的回忆。颜眼里闪烁着星光，深深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