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苦命桃子种花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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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那么怕……”桃夭对了对手指，默默地把头埋进了西枫的领口，再不敢去瞧青冥的反应。
你这反应是不怕吗？你当我傻？
青冥黑着一张脸朝桃妖伸出了魔爪，眼见着又要箍住那一双软乎乎的细脚腕，到底还是被西枫制止住了。
西枫揉了揉桃夭的脑袋，朝青冥笑道：“你这么凶，吓到小朋友了怎么办？”
“小朋友？”青冥冷哼一声，“她三天功夫吸了我两百年的修为，你看她从头到脚哪里像个小朋友？”
西枫一手将桃夭托起来，很认真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指着她平平坦坦的胸脯，道：“这里。”
桃夭闻言低头默默地看了看自己。西枫不知他的一句玩笑话，就这么在桃夭小小的心里留下自卑的阴影。
青冥瞪了一眼西枫，这才发现桃夭还光着屁股。从榻上随意拾起一件白衣盖到桃夭身上之后，青冥又默念了一咒，那白衣很听话地变作了桃夭的尺寸，将她裹进里头。西枫嫌弃地扯了扯这件小衣服，刚想吐槽，看见青冥依旧黑着脸，这才勉强将一肚子的不满憋了回去。不过终归是没忍住，伸手抚过，将白衣变成了粉色，还不忘添了些桃花暗纹。
青冥是决计不会在自家府里养个女娃的，见西枫似乎喜欢，连忙乘热打铁，摆手道：“这小东西你自个儿带回去养吧。”
“啊？”带回去哪成？带回去他还怎么看戏？虽然他打不过青冥，可该有的坚持还是要有的。西枫手脚飞快地将桃夭塞进青冥怀里，“这是你养出来的东西，你尚且算她半个再造父母，我带回去算什么事？”
青冥望着怀里的娃娃，神情纠结，可犹豫不过片刻，又将桃夭丢给了西枫：“她既然是桃子变的，便归你这花神管。况且她又不能种树，我留她何用？”
一推一拒几个来回，桃夭忽然觉得有些头晕。世态炎凉、世态炎凉呐……
察觉到怀里的小人叹了口气，青冥低下头，挑眉望着桃夭，和她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对在了一起。不妙……又是这一招！青冥警惕地转过脸去，对西枫道：“既然我们两个决定不了，便让她自己选。”
青冥似乎吃准了桃夭怕自己，所以对这项提议很有信心，却不知西枫这等小人用计在先，白白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西枫点头一口答应，便开始给桃夭使眼色。桃夭顺着西枫的目光望去，正对上园子里那个孤零零的小土丘，脑海中顿时出现青冥将她哥哥吃下肚的场景，一股壮士断腕的凄凉油然而生。
桃夭努了努嘴唇，一把拽住青冥的袖子，道：“我选他。”
这三人一悲、一喜、一惊，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可不过半月，那隔着院墙鬼哭狼嚎地是谁？那悠哉悠哉坐在摇椅上指手画脚的又是谁？
“我可怜的娃哟！我对不起你啊！这哪是什么上神做出来的事情哟！他是魔鬼！是恶魔！是阿修罗！”
“美人儿！我错啦！我当初应该跟你走的！我那倒霉哥哥哟，我对不住你啊，你就成全了桃夭容我走吧！”
西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墙头，却被一股力道硬生生推了下去，摔得生疼。西枫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左右瞧了瞧，确认没人看见刚才的一幕，这才伸手揉了揉屁股，指着罪魁祸首骂道：“青冥，你别仗着自己是上神欺负人！我要去天帝那里告你御状！”
“你去啊。”
轻飘飘的声音从墙那头飘了过来。青冥穿了一身墨绿色的袍子，懒洋洋地坐在摇椅上，一边伸手摸索着白玉盘里的葡萄，一边丢进嘴里。嚼了一下发觉葡萄籽似乎没剔干净，青冥朝趴在墙边的桃夭招了招手，淡淡道：“把这些葡萄籽重新挑一遍。”
桃夭如今看上去已是六七岁的孩童，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连凡间那些个小乞丐都不如。这会桃夭刚给她哥哥翻过土，还没歇下脚，便又要被奴役。想到此处，桃夭忽然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眼看着就要哭出来，却被恶魔一句话吓得憋了回去。
“你敢哭就把你埋回去。”
桃夭丢下手里的小土锹，默默往青冥身边挪。青冥也不催，一副很享受的模样，以前不在这宅邸里安排上一两个女仙伺候，是他傻。
“青冥你出来！我要跟你决斗！”
墙外的西枫还在嗷嗷个不停。原本以为这呆子养个小女娃会不知所措，此番虐童虐得如此得心应手实在叫他百思不得其解。
“决斗？”青冥噗嗤一笑，“你先从墙那头翻进来再说。”
语毕墙头上果然探出半颗脑袋，接着又是“砰”一声摔倒在地的声音。
“行！算你狠！”西枫整了整衣摆，道，“你把桃夭给我，我带回去养。”
青冥瞥了一眼桃夭，笑眯眯地问道：“你想跟他走吗？”
桃夭闻言一哆嗦，手里的葡萄骨溜溜的滚到地上，连忙摇头：“不想！”
“很好。”青冥扬声道，“她说她不想跟你回去。”语毕勾了勾手指，便不知从哪变出了西枫的白玉扇，刚打开，便听到一阵哀嚎。
“青冥你欺人太甚，你夺财劫色！”西枫方才眼睁睁看着揣在自己袖子里的白玉扇子消失不见，也懒得斟酌措辞，想到什么话便往外骂：“你是魔鬼！是恶魔！是阿修罗！”
“你刚刚骂过了。”青冥不咸不淡的挥了挥扇子，又施了屏障，园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桃夭悄悄抬眼瞄了眼青冥，又赶忙低下头去，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上神，你真的会吃我哥哥吗？”
青冥闭着眼睛，静静地靠在摇椅上。直到桃夭以为他不打算回答自己的时候，却听他幽幽开口：“我不吃桃核。”
桃夭望了望小土丘，此时自个儿那桃子哥哥确实只是个没发芽的桃核。
“那如果他长出桃子了呢？”
“长出来就吃掉。”青冥顿了顿，补充道，“若是又变成什么妖孽这次我一定把它埋回去，绝不手软。”
桃夭一哆嗦，手里的葡萄又掉了一颗。
颤颤巍巍正要去捡，却见青冥忽然站了起来，把盛着葡萄籽的碗塞进她手里，一本正经地沉声道：“这葡萄挺甜，拿去种了吧。”
……
魔鬼！恶魔！阿修罗！
桃夭磨了磨牙，终于……乖乖听话将葡萄籽种下了。
她不过是个出世半月有余的小仙，哪里斗得过那活了两千年的老狐狸？说到此处，不得不提，桃夭对自己的定位一直都很乐观，她既然是在天界吸着仙气长大的，自然算是个小桃仙。然而自她落地，不仅她自个儿没有出过这宅邸的门，她也没见青冥出去过。这些日子偶尔有西枫上门闹上一闹，她再没见过其他的人。只是这一切又怪谁呢？桃夭望着自个儿那未出土的倒霉哥哥，默默地叹了口气。
忽然一颗用纸包着的桃核滴溜溜地滚到她脚边。桃夭警觉地扭头瞧了瞧，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纸条，上面只有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
“偷偷把这个桃核和你那哥哥换了。——大美人”
不用猜，这桃核显然是当初西枫用来偷梁换柱未遂的那颗，背后的意义，各位看官自然看得清楚。可桃夭不知道啊。她将那桃核塞进怀里，感动地鞠了一把热泪，只当是西枫为她煞费苦心，要不是自个儿年纪小了些，险些就要以身相许。
于是盼星星盼月亮，桃夭终于盼到了青冥出门的这一日。
这日正逢天帝寿宴，青冥难得换上了锦衣华服。天上的仙人无论仙阶高低，个个都知道青冥偏爱紫衣，但未曾见他穿过相同的。比如今天这件，虽说依旧是绛紫色的长袍，却用银仙在袖口和领口绣着桃花繁纹，暗光浮动，看得桃夭长大了嘴巴，险些将这些日子受的虐待抛在脑后。
青冥看着桃夭的傻样忍不住揶揄道：“你口水要滴在我袍子上了。”
桃夭飞快地抹了一把口水，问道：“上神您喜欢桃花？”
“不。”青冥回答地飞快，边说着边蹲到那土丘边上，扬了扬衣袖，语气温柔，“小桃核，快发芽，你瞧，本上神都勉为其难地穿上这么难看的桃纹紫衣了。”说完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忽然蹲了回去，掌心已燃起了三昧真火。
“你要是和你那妹妹一样不结桃子，我就把你烧了。”
站在他身后地桃夭上下颚打着颤，忽然觉得自己还活着真是天大的恩赐。不过青冥此举，却着实坚定了桃夭拯救哥哥的决心。
于是乎青冥前脚刚踏出大门，桃夭后脚就把坑刨好了。那土丘里的桃核果然还是当初埋下去的模样，没有半分打算发芽的迹象。桃夭将哥哥小心翼翼地揣好，又将西枫给的那颗仔细埋下，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只是刚闲下，桃夭又犯了愁。青冥这上神宅邸虽唤作苍穹殿，大小却和苍穹沾不上边。若是将哥哥藏在这宅邸内，她只怕是要日日提心吊胆，不得安宁。绕着小土丘转了好几圈，桃夭忽然灵机一动，扑在院墙上，小手小腿一扒拉便翻了出去，麻利地好似练过千百遍。事实上每日青冥睡下的时候，她确实没少琢磨逃跑这档子事，只不过有这贼心，没这贼胆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苦命桃子种花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