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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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习习，微风朔朔，在吃罢饭洗漱好碗筷后，谢衣和楚瑶就坐在院子中树下的石凳上，摆上一杯香茗，静静品茗。树影斑驳，阳光淡淡地透过枝桠，洒在他们身上，给人柔柔的感觉。楚瑶就坐在那里，喝着谢衣泡的茶，不知怎的，感觉自己的心情就这么地静了下来。
“和丫头一起玩耍，觉得怎么样？”谢衣问道。
“蛮新奇的。”楚瑶回答。新奇的态度，新奇的游戏，新奇的环境，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不像末世中那漫天蔽日的黄沙尘土，这里到处绿意盎然的丛林。不像末世人们那么枯燥，只知道不停地杀丧尸，保卫好自己，这里人生活惬意，随心。不像末世人们对自己避之不及，视她如祸水，这里的人对她很友好。
“只不过我毕竟和他们不是同一个年龄阶段的，他们能那样随心，但是对于我这样年龄阶段来说，已经算是幼稚了。我也要做些事来养活我自己了，叨扰了你这么久，如果我再不去学习点东西赚钱，那我真是个寄生虫了。”楚瑶放下手中的杯子，抬头认真地看向谢衣，“所以，能不能再麻烦你一下，教教我。”
“怎么能算是叨扰呢。”依旧是那不变的温润语气，谢衣放下杯子，看向楚瑶，“一直都说你像个孩子，怎么感觉，就这么一下子就懂事了。你想学什么，只要我会，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没有突然懂事，只是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楚瑶顿了顿，低下头，神色莫辩，“你知道么，其实我原来一直都是觉得森林好过外界的，以天为被地为床。饿了就吃野果野兽，渴了就喝露珠泉水。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没有外界的勾心斗角，虚与委蛇。虽然少了很多乐趣，但真的是很不错的。”
楚瑶转了转手中的杯子，看着杯中沉沉浮浮的茶叶，继续道：“山贼，强盗，那些无恶不作的坏人，即使是救了别人的恩人，也会因为生存的需要而被人背叛。有一次，我躲在树上，亲眼看过一个人救了被捕兽夹夹伤的人，可是那个人却在狼群出现的时候，亲手将他的恩人推向了狼群。”
楚瑶紧了紧握着杯子的手，似是紧张，似是愤慨。
“人的心究竟要怎样残忍自私才能做到如斯地步，虽然书上也说不能以偏概全，还是有很多好人的，但是我看到的偏偏都是人性之暗。易子而食，恩将仇报，实在是太多太多。小的时候我是不敢管，长大之后就是不想管，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被恩将仇报的那个。”楚瑶猛地看向谢衣，眼神空洞，没有丝毫感情，“其实，我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偷盗，冷眼旁观，其实，我自己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啊。”
谢衣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楚瑶，静静地听着。他知道，楚瑶现在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她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而已。果然，楚瑶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之前一直都以为是这样的，直到遇到了你。”楚瑶的语气开始慢慢趋于平和，“对于一个陌生人，不是应该保持警惕心的么，你为什么一开始就对我那么好呢？帮我烤兔子，送我衣服，救了我。一直到现在包我吃住，不需要我做什么回报，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好心，这么傻缺的人呢。”
听到楚瑶这么评论自己，谢衣不仅没有觉得生气，反而淡笑道：“多谢姑娘赞誉。”
“你又喊我姑娘了！”楚瑶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说你对我好，可是你总是对我姑娘来姑娘去的，搞得好像冷暴力似的。说你对我不好，可是吃穿用住你样样给我安排地妥妥当当。”
谢衣摇头解释：“抱歉，称呼之事，我只是习惯了。”
“没什么好抱歉的，你真的对我很好很好了。书上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对我这么好，却从来都不图什么，还耐心地教导我，带我到人群中来。我一直只知道人性之恶，而我现在在你的身上，在你的帮助下，了解到了人性之善。”楚瑶放下杯子，起身面对大门，迎着风，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你人好，真的很好很好，好到我就想一直这么赖着你算了。可是，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自己的生活，我怎么可以一直死皮赖脸地巴着你不放。”
“……”谢衣沉默着，没有说话。
楚瑶转身，再度面向谢衣：“好几次，我看见你频频看向天空，看着偃甲鸟，若有所思。其实，你也有很急的事情吧，只是因为我才耽搁了。你我非亲非故，你对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我也不能厚着脸皮巴着你不放，只是想在你离开前再教教我关于生活的事情。你以后离开了，如果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再回来看看我。”
楚瑶的脸上带着希冀，谢衣叹了口气，放下杯子，起身走到楚瑶身前，用手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一直都和个孩子一样顽皮，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怎么突然伤春怀秋起来了。我没说要走啊。”
“可是你的确是想走啊。反正，反正我也不小了，照顾自己还是可以的。”楚瑶嗫嚅着，右脚尖抵着地，不停地在地上画圈。
谢衣抚着楚瑶的手顿了顿，放下手道：“真是敏锐啊。只是虽说要离开，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我还是可以再陪你几日的。若是实在不愿待在这里，你可以随我一起到下个城镇看看。”
“不了，相对于陌生的地方，还是这里比较熟悉。”楚瑶拒绝。
“……也罢，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就趁着这几日将一些东西教予你吧。”
“嗯，好的。只是你走后，会不会回来看我。”楚瑶低着头，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忐忑。
“自是会的。”谢衣点头，笃定道。
“……嗯。”
之后，楚瑶没有再说话，谢衣也站在一旁陪着她。一时之间，淡淡的凝重的氛围萦绕在两人之间。他们都知道，分别的日子即将到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