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黎》言笑晏晏狐小白

1、王婉仪

　　她在房中自斟自饮，外面的热闹似乎都与她无关。她在等一个人。
　　房门被推开，她带着微微笑意看向来人。转瞬间，她的眼里具是惊恐。“啪嗒”一声，酒壶倒在桌上。
　　来人在看见她第一眼时，身子就已僵硬。他看她，百花楼老鸨口中的芍药姑娘，着一身嫩黄色的纱衣，屋内柔和的烛光照出她万种风情，是他梦里都不曾出现过的模样。
　　被酒壶砸在桌上的声音惊醒，他飞快关上房门，看着屋内同他一样震惊的女子，颤抖地唤了声：“宛宁公主？”
　　女子低下头，两手握在一起止住颤抖：“苏庭策，不要那样和我讲话，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悲。”
　　男子忽然跪下，重重朝她磕了三个响头，每磕一下，都是一句对不起。
　　女子亦跪倒他身旁，搂紧他：“说什么对不起，做那些事的，是你父亲，不是你。他也是不得已，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
　　“婉仪，王婉仪……”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从前，他对她，只能远远观望，他做过最过分的事，就是给她写了一封书信，感谢她多年前的开导，字里行间全是爱慕之情。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足够优秀，终有一天能如愿娶了她。可没想到，政局突变，改朝换代只在一夜之间。一夜之间，他的父亲投靠新主，前朝宫人要么被砍头，要么被流放。他打听过她的消息，却什么都没有打探到，原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了。可没想到，她竟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面前，令他一瞬间悲喜交加，愧疚，疼惜，这些感情几乎令他喘不过气。
　　“庭策，苏庭策……”她用同样的方式回应他，同样的深情。原来，她亦是喜欢自己的，这个认知令苏庭策雀跃不已。
　　“婉仪，跟我走好不好，我此生都会会待你好。”
　　她重重点头，两行清泪落下。
　　苏庭策把她带回苏家，她是他失而复得的宝物，他暗暗下决心，以后会一直保护她，不让她瘦一点委屈。
　　他将她安置在客房，他打算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让她正式成为自己的妻子，然后再同榻而卧。
　　这日清晨，他照例来到客房，婉仪还没起。他坐在床头，确发现婉仪此时面色苍白，额上全是冷汗。“你怎么了？”他感到害怕。
　　“庭策，我肚子好疼……”
　　“快去叫大夫”他对守在门边的丫头喊道。
　　婉仪扶着庭策的手，喘息着缓缓说：“不要紧的，我每次来月事，都会这样。”
　　那丫头看到庭策紧张的样子，哪里敢怠慢，早就跑出去了。
　　不多久，一位须发全白的大夫就被请了来。细细把过脉后，大夫问道：“姑娘早前可有食用极性凉的东西？”
　　婉仪看了庭策一眼，答道：“前阵子喝过不少凉汤。”凉汤是用来避孕的药物。苏庭策像被雷打到了一般。他知道，婉仪在百花楼中的日子，一定是不好过的。他从没问过她，动乱之后，她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只怕唤起她不好的回忆。他想，他会用此后的生活弥补她从前受的苦难，只是没有想到，有些苦难，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的，有些经历，是无法忘却的。
　　那大夫点点头，心中已然明了：“苏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二人来到院子里，在小石桌边坐下。
　　“苏公子，方才那位小姐有严重的宫寒，是服下了大量凉性药物所致。我能开几副方子暂缓病情，可是这病，却是没有办法根治的，小姐以后，怕是很难受孕了。”
　　“你是说，她以后，生不了孩子？”苏庭策心下一凛，小心翼翼地确认。
　　“是。”
　　苏庭策那天在院子里坐了许久，直到看到蹲在墙角边小小的身影。
　　感到阴影笼罩着自己，王婉怡抬起头，满脸的泪水。
　　“都听到了？”苏庭策轻叹一声，把她搂进怀里。
　　“庭策，这些天我想了好多，我们也许是不能再一起的。我的身份，根本见不得光，你的父母，他们也不会答应你娶我的。原本我还想，这些阻碍都不算什么，可是……可是我不能给你生孩子，不能为你苏家延续香火，你，你还是忘了我，找一个能配得上你的姑娘吧。”话没说完，她又忍不住呜咽起来。
　　“不，我不会放弃。你这个样子，都是我害的，我不会弃你不顾，不管以后会怎样，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妻。”重重吻上她的双唇。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写小说。本文应该是个中短篇，具体情节已经想得差不多了，虽然写文主要是自娱自乐，但还是希望得到支持，我会每天都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