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不可及》说书人_三千

46、学校

　　回到家的时候，莫景轩已经恢复了正常，除了眼睛红的厉害之外，没有再哭。

　　洗完澡，莫景轩坐到画室里的单人床上，腿上搁着画板，安静的画画。

　　左煜给莫景轩热了水洗了草莓放在桌子上，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从口袋里拿出宝蓝色的礼物盒递给莫景轩:“喜欢吗？”

　　莫景轩一打开盒子眼睛就是一亮，轻轻拿出钢笔，出奇舒服的质感和质地:“谢谢，非常喜欢！”

　　莫景轩刚道完谢就意识到，这只钢笔大概是左煜本来打算晚餐的时候送给他的，有些愧疚的看着左煜:“抱歉……”

　　左煜笑着摇摇头，这么聪明真的好吗:“抱什么歉，你喜欢就好。”说完扯开话题，饶有兴致的看着莫景轩的画板，“对了，我的那个漫画进展怎么样。”

　　“还不错，我是指的你的部分还不错。可是，那只猫……”莫景轩有些为难，“怎么设计都不太满意，而且互动总发生在家里的话，情节会有些单调。”

　　男主角的形象莫景轩倒是很轻松，几乎按照左煜平时的样子本色写实就OK，但是那只猫，他没养过猫，左煜也没有，把握起来难度有些大。

　　“这个啊……”

　　左煜食指敲了敲桌面，想起莫景轩第一次去他家里时穿着他的那件黑色的丝绒睡衣:“呐，就纯黑色的吧。”

　　“纯黑色？”

　　左煜点点头，手指在空中比划:“最好是懒一点笨一点，然后呢对男主角……可以坏一点……可以带它去上班啊去咖啡店啊夜店啊，就可以有各种事情发生啦，而且，它必须要高智商，对高智商，才能配得上我。”

　　莫景轩错愕:“呃？笨一点，还可以高智商吗？”

　　左煜一脸“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看着莫景轩:“这种东西要分场合的，而且要分对谁。嗯……就是要它，高贵冷艳，对高贵冷艳。”

　　“这么一说的话……”莫景轩沉吟一阵对左煜笑笑，“好像是很不错。”

　　……

　　周五的时候莫景轩接到辰辰的电话，学校里放大假，大家都要回家。恰好左煜也在，所以顺理成章再一次成为了免费司机。

　　原本左煜打算去外面吃，可辰辰很坚定的说要回家，学校里的饭菜太难吃，回来一定要吃哥做的饭。

　　饭桌上左煜非常懂礼貌的由着辰辰狼吞虎咽，辰辰很怀疑的问他干嘛不抢着吃时，左煜很大爷的微微一笑:“没关系，你哥天天给我做，也不差这一顿。”

　　辰辰在心里默默的竖了个中指，鼻子哼哼的冲左煜翻了个白眼:“左叔叔，你这表情真让人讨厌。”

　　左煜眼睛一眯，声音一沉:“是吗？”

　　辰辰被左煜恐吓的一缩脑袋，立刻改口，狗腿的笑笑:“嘿嘿，左煜哥哥，没有没有，很帅很帅！”说完埋头扒饭，再也不敢抬头。

　　左煜轻蔑的哼了声，然后慢条斯理十分优雅的用餐。

　　莫景轩无奈的冲左煜笑笑，这个人，有的时候真的幼稚的跟个小孩子一样。

　　吃完晚饭左煜一个劲的让辰辰讲讲学校里的事儿，啃着苹果的辰辰实在是被问的不耐烦:“哪有什么事情，我现在除了学习什么都不管。”

　　“唉，这么无聊。”左煜懒懒的叹了口气，“我上学那会儿可有意思多了。”

　　一直画画的莫景轩抬起头，眼睛里突然有了很少见的好奇:“你上学的时候是什么样？”

　　看着莫景轩的眼睛左煜就来了精神，错过上学一直是莫景轩的遗憾，左煜知道就尽可能讲些好玩给莫景轩听。美国那边的制度比国内松散一些，但左煜也没少干让老师校长跳脚的事情。

　　左煜嘴角稍歪斜靠着身子说自己跟几个哥们策划的全校学生逃课事件，周一整整一天都没有一个学生去上课，搞得老师以为那天是周末。

　　“这样的事儿书都数不清。”左煜咬着根棒棒糖看着辰辰微微张大的嘴巴，“跟哥好好学着点。”

　　辰辰嘴角抽了抽:“我才不要。”

　　莫景轩笑笑:“不要教坏小孩子。”

　　“是是是，辰辰乖，好好学习是正经事。”左煜点点头，话说的太多都忘记时间，看看墙上的指针快到了十点，左煜起身，“好了，你俩好好休息，我今晚回家。”

　　辰辰回来了，画室那床自然要让给辰辰，莫景轩那边他自然也不好过去。

　　莫景轩一愣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可左煜已经住了一段时间，辰辰回来房间是要让出来的，不过这样有点赶人的意思，好像有些不大好，“要不，留下来吧，时间也不早了。”

　　左煜的眼里有一瞬间的光彩，然后消失的不着痕迹，笑着摇摇头:“不了，回去恰好办点事。辰辰要回学校给我打电话，我送你。”

　　有些事情，不可以太心急。

　　“哦好啊，谢谢左煜哥。”

　　莫景轩抿抿嘴唇，拿起外套:“那我送你下去吧。”

　　辰辰靠着门口看着闭合上的电梯，不禁咂咂嘴巴，啧，左大叔这么有定力啊，还真有你的。

　　两个人下了电梯，晚上有些冷，左煜停下对莫景轩说:“上去吧，我去取车。”

　　莫景轩看了看左煜:“着急回家吗，我想走走。”

　　左煜说:“我陪你。”

　　左煜没先取车，两个人只是在莫景轩家的小区里闲逛，莫景轩一直走着不说话，左煜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不开心吗？”

　　莫景轩坐到路边的长椅上，左煜随即坐到他身边。

　　“不是。”莫景轩说，“不是跟你说过，没上学，挺遗憾的。”

　　“景轩，我一直想问。”左煜语气里有一丝犹豫，还是开了口，“你的病，是因为陈宇昂？”

　　最近的时间，陈宇昂这个名字在两人之间出现的频率有些高，左煜提到的时候不会带什么情绪，莫景轩也不回避什么。

　　“算是吧。”莫景轩声音很轻，“其实从小就有一些自闭，不是太明显，自己也不知道。”

　　莫景轩的声音还是很好听，温润的叙述着以前的事情:“碰到了他之后开朗了好多，那时候，应该是无意间被他治好了吧。”

　　“只是……呵……”莫景轩轻笑了下，“离开后，没想到会变得那么糟糕。”

　　左煜看到莫景轩消瘦的肩头，很想伸出手去抱抱他，或者把莫景轩的头搭在自己肩上。

　　明明这么脆弱的一个人，却还一直逼着自己坚强，该有多累。

　　莫景轩指着天上的被云遮住的月亮，指发出淡淡的光晕:“今天的月亮也不开心吧。”

　　陈宇昂离开那天，莫景轩在马路上哭过之后，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起，可是不提并不代表不发生。

　　左煜抬起头看着让人有些压抑的天空，耳边响起莫景轩又轻又无助的声音:“左煜，我和宇昂，是不是真的完了。”

　　莫景轩不知道陈宇昂心里到底藏了什么，可是那天他那绝望的神情，莫景轩觉得，如果什么事情是陈宇昂跨越不了的，那他也不应该再逼迫了。如果陈宇昂说不能了，那应该，就真的是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