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瑾上有你》戚小妖

4、青学正选

　　日本的学校氛围和中国的还是有很大区别，除了注重成绩之外，也注重课余活动。当然，一切部活的前提是你的成绩不会亮红灯。

　　如果成绩特别好的话，甚至连任课老师都不敢随便找你的茬。

　　某天，英语课上，老师操着一口日式英文在口吐飞沫，努力用已经过时很久的段子讲解英语句式和用法，真是可敬。

　　不过……真的好无聊。

　　李瑾借着书本的掩护打了个哈欠，眼角余光瞥见同桌已经光明正大趴在桌上睡觉的后脑勺，心想：‘这家伙真够嚣张的，不过老师为什么都不管他？’

　　这时候的李瑾还不知道她转学过来之前，越前少年已经用满满一黑板的英文震慑住老师了——在美国出生长大的，英文那完全是小菜一碟。

　　英语老师自此对越前龙马上课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不见为净。

　　这时，越前龙马换了一边脸枕着，面部刚好对着李瑾。

　　墨绿色碎发有几缕翘起，白净脸蛋有一半红扑扑的，五官俊秀帅气，不难想象完全长开后是一张怎样的帅脸。睡着后的少年完全没有清醒时候的嚣张高傲，睡容带了点孩子气，再加上略带婴儿肥的脸蛋……似乎很好捏的样子。

　　李瑾看着看着，手有点蠢蠢欲动，但想到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做似乎不好，于是用另一只手死死按住靠近对方的左手。

　　她刚想移开视线，突然，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了，分辨不出是男生还是女生，只是一直在喊着“Carol”。

　　Carol，卡萝，是她的曾用名和英文名。

　　李瑾死死盯着越前龙马的脸，像是时光倒退，对方的脸慢慢褪去棱角、变圆、变肉乎……然后被第一层薄纱笼罩住。

　　“啪——”

　　一根粉笔头准确命中李瑾的额头，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摸摸额头，有些迷茫地望着英语老师。

　　英语老师抽着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李同学，虽然我知道你的同桌很帅，但你也不用一直盯着他看忘记现在是上课时间吧？”

　　全班哄笑，把越前龙马吵醒了，他揉揉眼，下意识看向旁边，结果瞥见一张通红的脸。

　　李瑾抿着嘴，不好意思道：“抱歉，我会注意的。”

　　“看你都不把心思放在课堂上，想来是都会了。”英语老师用棍子敲敲黑板，“来，上来把这道题做了。”

　　越前龙马挑了下眉头，看着黑发少女走上去，刷刷几下，漂亮的花体英文就出现在黑板上了……真是似曾相识的场景。

　　英语老师嘴角一抽，隐晦地瞥了眼越前龙马，心道：‘中国的国中生现在英语都这么厉害了吗？真不愧是跟越前做同桌的人。’

　　李瑾朝英语老师抿嘴一笑，然后走下讲台回到座位上。

　　“嘿，你英语不错呀。”过道那边的叫堀尾的同学小声说了一句，表情带着莫名的洋洋得意，“不过嘛，跟有两年网球经验的堀尾大爷比起来还有点距离！你喜欢网球吗？所有跟网球有关的事我都知道哦，比如咱们学校的网球部balabalabala……”

　　“……”李瑾下意识把身体偏向越前龙马那边，小声问道，“这家伙脑子没问题吧？”

　　“不用理他，他一向这样。”越前龙马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等下就会被老师骂啦。”

　　话音刚落，英语老师的怒吼就响了起来了：“堀尾！上课不要讲话！！罚你课后留堂！”

　　“啊？！”堀尾同学哆嗦了一下，哭丧着脸。

　　李瑾眨眨眼，心道：‘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啦，但真的有点像猴子脸。’

　　“等下去哪里吃午饭？”李瑾随口问了一句，然后顿住，忍不住捂脸。

　　入学第一天，这位越前少年可能回家说了他们在一个班级的事，然后菜菜子小姐就强烈要求在校期间他要多多照顾她，上学放学因为部活原因可能没办法一起，但至少课间以及吃午饭的时候要一起！毕竟某位少女刚从国外转学过来，对很多情况不比已经在日本呆了两个月的越前龙马熟悉。

　　越前龙马是无所谓啦，不过当他第一次跟李瑾说一起吃饭的时候，对方那个惊掉下巴的表情很搞笑，印象颇深，于是为了多次看到这个表情，他坏心眼地每天都问……后面看不到了，他还觉得有点惋惜。

　　他这种想法逃不过李瑾的眼睛，不过李瑾自己都想抽自己耳光。想想第一次一起吃便当的时候，不但浑身不自在，旁边还有三个叽叽喳喳的男生以及两个对她敌意颇深的女人，能安稳吃下去只有那粗神经的网球白痴！

　　有一就有二，再加上逃脱不了越前菜菜子所做的日式便当的诱惑，李瑾少女可耻地习惯了午休跟这个人气超高的一年级生一起吃饭，甚至还会主动询问！

　　越前龙马淡淡地吐出一句话：“随便。”

　　“那就去楼上天台吧，上面空气很好，吃完还能打个盹。”李瑾说道。

　　“嗯。”

　　……

　　如果知道天台是男子网球部的正选们时常聚餐的地方，李瑾绝对不会来天台，一群少年中就一个女的，她压力好大！尤其是那个高个桃城武学长和活蹦乱跳（？！）的菊丸英二学长特别喜欢调侃起哄，属于说话不过脑子的那种，她听着都觉得好尴尬。

　　可是越前龙马却特别淡定地朝前辈打招呼，然后拉着一头黑线的少女坐下来，特别熟练地交换彼此的便当，嘴里念叨着：“今天做了什么菜？”

　　……鉴于两人都对新奇的菜式很感兴趣，于是常常交换便当吃。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顶着一群看热闹的视线，李瑾脸一红，毫不犹豫地抢回自己的便当，低着头，表现出一副“害羞拘谨”的模样，保持沉默是金！

　　“喂……”越前龙马撇撇嘴，不知道为啥对方突然不交换便当了，他想说什么，结果接收到一枚少女投射过来的死亡白眼，噎了一下。

　　那眼神明晃晃地写着“想尝试亲吻天台地板的滋味吗！”

　　……暂时还不想丢脸丢到前辈面前的越前少年诡异沉默了，打开自己的便当吃了起来。

　　不二周助掩嘴一笑，眯眯眼的样子看上去很无害：“好像很有意思呢~越前，她是你的小女朋友吗？”

　　李瑾暗地咬牙，心道：‘女朋友就算了，为什么要加个“小”字？！不对，女朋友也不行！’

　　“她是我邻居。”越前龙马面无表情地说道，眼角余光瞥见旁边少女的便当盒中有自己最近很喜欢吃的肉丸子，于是伸出筷子很自然地夹了过来塞进嘴里。

　　“李瑾，中国人，一个星期前转入青学一年二组，成为越前的同桌。”戴着反光眼镜的刺猬头高个，三年级的乾贞治翻着他宝贝的笔记本，缓缓说道，“因为是从中国来的，又是越前的同桌，我稍微关注了一下。嗯，住在越前家隔壁呀，是个好数据。”

　　李瑾瞅了瞅对方，心道：‘这喜欢收集数据的能力，不去当狗仔太可惜了。’

　　“这个便当里面是中国菜吗？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啊。”菊丸英二凑过来，举着筷子，欢快道，“小不点，我可以尝一下吗？”

　　小不点……

　　李瑾脑门蹦出一个鲜红的十字路口，刚想微笑脸，结果旁边的越前龙马说话了：“不可以。”

　　“啊，为什么？小不点能吃，我为什么不能吃？”菊丸英二皱着脸。

　　‘哦，原来小不点叫的是越前，不是我。’李瑾把十字路口收了回去，淡定地吃着自己的便当。

　　“她自己都不够吃。”越前龙马嘴里这么说着，筷子又从李瑾便当盒中夹走一个肉丸子。

　　“……”

　　菊丸英二沉默了一秒，然后扑过去使劲揉着越前龙马的头：“小不点你太不尊重前辈啦！话说不是不够吃吗，你在夹什么？！”

　　“好痛！”越前龙马龇牙，“我的便当可以分她一半，菊丸学长又不行！”

　　菊丸英二脱口道：“我也可以分给小小不点啊！”

　　小小不点……身高是个硬伤，尤其是还排在小不点下面。

　　本想当和事佬举起便当的手又缩了回来，李瑾微笑脸，杀气腾腾道：“菊丸学长，我可以糊你一脸吗。”

　　“……欸？”菊丸英二一愣，动物神经察觉到危险，火速蹦到搭档大石秀一郎身后躲着，战战兢兢地看着那边笼罩在一片黑暗的笑容灿烂的少女，哆嗦道，“大、大石，我好像看到妖怪了喵~”

　　妖、妖怪？李瑾嘴角一抽，泄气了，对方是个特单纯的人，对这类人生气实在不应该。于是她重新露出正常的微笑：“不好意思，不介意的话可以尝尝。”

　　危险信号没有了，菊丸英二又凑了过来，先是小心看了黑发少女一眼，然后夹起一块糖醋咕噜肉，放进嘴里，立刻幸福地露出猫咪笑脸：“好吃~o( =ω= )m”

　　‘呐呐，居然是真人猫咪，好可爱~’李瑾捏拳，控制蠢蠢欲动的手。

　　“不好意思，英二刚刚失礼了。”大石秀一郎也伸来筷子，“他平常就这样，你别介意哈，其实他没有坏心思的，就是说活不怎么注意balabalabala……唔，好吃。”

　　“真的那么好吃吗？那我也试试好了！”桃城武伸来筷子。

　　然后是喜欢收集数据的乾贞治、憨厚老实的河村隆、眯眯眼的不二周助、看上去很凶恶的海堂熏，甚至是沉默寡言的手冢国光……众人看了过去，后者低咳一声，面不改色。

　　身为发小，不二周助笑眯眯地解释道：“手冢对中国的文化很感兴趣呢，包括美食这块。”

　　手冢国光放下筷子，望着李瑾，很认真道：“很美味，谢谢。”

　　“不、不客气。”李瑾干干一笑，耳根微红。

　　只能说帅哥的注目总是令人小鹿乱跳的……虽然对方看着很老成，但是不影响帅气。

　　吃完饭后，乾贞治再次翻开笔记本，说道：“说起来地区预先赛的八强比赛将在这周末开始，我们作为种子队之一，有很大几率会和同为种子队的玉林对上。”

　　“能成为种子队，玉林的实力不容小觑呢。”桃城武摸摸下巴，喃喃道。

　　“我们的实力也增强了不少，何况还有一个超级新人加入。”菊丸英二揽过越前龙马，笑嘻嘻道，“是吧，这位一年级正选队员喵？~”

　　越前龙马没什么表情，不过眼睛却很亮。

　　李瑾抿嘴一笑，心道：‘这是越前在日本的第一场正式比赛，他肯定想好好表现打响名头。这表情我曾经也在镜子里头见过，第一次参加钢琴比赛、第一次参加小提琴比赛、第一次参加网球比赛……’

　　她垂下眼，伸手摸摸挺翘的鼻尖。

　　……

　　下午课间时间，班长山本明美走了过来，递给李瑾一张表格，说道：“李桑，这是社团申请表，你看看有没有想要加入的？有的话就在旁边的方框中打勾。理论上一般不要申请超过三个社团，不然部活时间可能会冲突。喏，部活时间在社团下面都有备注好。”

　　李瑾接过表格一看，吓了一跳，粗略一看居然有三十个社团，这也太多了吧？⊙﹏⊙b汗。

　　日本学生都这么有时间的吗……

　　李瑾的视线从上往下移，在音乐社停住了，犹豫了一会，对山本明美说道：“呐，这表格是必须现在填吗？”

　　山本明美愣了一下，连忙回答道：“不用，等你选好了再交给我就好。李桑，没有想参加的社团吗？”

　　“有的，音乐社。不过我的乐器现在不在我身边，等到了我再加入。”李瑾解释了一句，随手把社团申请表放进桌肚里。

　　山本明美踌躇了一下，小声说道：“李桑，音乐社跟其他社团不太一样，他们不招收不会乐器不懂乐理的新人的，就是你必须是要有等级证书才能进。里面都是二年级或三年级的学姐学长，没有一年级生。”

　　李瑾眨眨眼，突然笑了，把申请表重新抽了出来，温声道：“等级证书？呵，那我倒是没有。只有业余的才会需要等级证书，他们还MADA MADA DANE。”

　　“噗——”正在喝水的堀尾被呛到了，咳嗽了几声，眼神怪异地在黑发少女和她的同桌之间打转。

　　“我没有想要参加的社团了，谢谢。”李瑾把表格重新还给山本明美，浅蓝色的眼眸透着认真，“音乐社应该是汇集热爱音乐的人，不管懂不懂、会不会，而不是用什么等级证书作为门槛将有心学习的人挡在门外，那样就不是热爱了，而是专业和业余的区别了。”

　　山本明美愣了一下，表情变得古怪起来，瞅了眼李瑾，也没说什么，把申请表收回来就走了。

　　那是什么表情？李瑾有点纳闷，然后堀尾自发凑过来解惑：“李同学你闯祸啦！山本同学的姐姐正是这一届音乐社的社长，三年级的山本亚美学姐。山本学姐可是和手冢部长并称为三年级的两座冰山啊。”

　　冰山？李瑾回忆了下手冢国光的样子，突然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