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长大之印象集》折竹知雪重

11、疏忽一梦寂灭

　　迹部把车开到越前家，三人进去后，屋中没人。
　　忍足说：“伯父伯母不在家？”
　　早就去美国了。
　　“龙马呢？”
　　早就去美国了。
　　“不是还有个表姐吗？”
　　去实习了。
　　迹部大爷发话：“这种地方怎么可以住人，去本大爷家。”

　　一路上越前都不肯说话，刚进迹部家大门，玫瑰香扑鼻而来，越前立马就昏了过去。
　　迹部手忙脚乱的接住她，嘴里说着：“太不华丽了。”
　　医生检查后，说：“是花粉过敏。”
　　忍足和迹部面面相觑，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花粉了。
　　迹部咬牙：“给本大爷把所有的玫瑰花清理……”
　　忍足接道：“开窗通风。”
　　医生继续：“还有高热症状，可能是惊吓过度。”
　　两人对视一眼，沉默。

　　天色已暗。
　　晚饭后，忍足说：“我今晚就留在这里吧。”
　　迹部优雅地拿玫瑰色的餐巾擦拭右手：“随你。”

　　两人站在越前的床边，佣人已经帮她整理好，现在正在昏睡中。
　　迹部开口：“这件事，本大爷一定要查清楚。”
　　忍足：“还是等她醒过来，问问她的意见吧。”
　　迹部：“都这种时候了，还能有什么别的意见。”
　　“再说她也不肯说话。”
　　忍足：“好吧，不过先不要通知别人。问问幸村和不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就好。”
　　迹部：“本大爷知道。”
　　这时，越前喃喃地说了一句什么。
　　迹部靠过去听。
　　忍足说：“应该是渴了。”
　　迹部抬起身来，目光怪异。
　　忍足：“怎么了？”
　　迹部皱眉：“本大爷听到的是，白石。”

　　/*白石？一场幻觉*/
　　“白石？”越前醒的时候，看到身边丁子茶色头发的人，直以为自己眼花。
　　“嗯。”白石的表情淡淡的，只是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幅关心则乱的样子，实在不像圣经的完美从容。
　　“你……现在几点了？”
　　“你睡了一天多了，现在是早上十点。”
　　越前一惊撑起身，高烧后浑身无力，白石上前去扶，她下意识地抗拒。
　　白石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有此反应似的，用力抱住她制止她的动作。
　　越前身体热的灼人，被铁臂禁锢在怀中，只感觉到白石的左手坚硬无比。她张开干涩的唇，笑：“我就说你的左手肯定是负重的嘛……”
　　白石嘲笑：“精力挺旺盛的啊，还有心情想这个。”
　　越前呵呵笑了，将头埋入白石的衣服里。
　　白石：“迹部帮你请过假了，你的事……他已经处理过了，一切可以放心。”
　　那一瞬间，越前在他怀中颤抖了一下，渐渐的透过衣服传来滚烫的湿度。
　　白石要推开她，她却死死抱住不肯放手。
　　半晌后，听见她闷闷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有人昏迷时叫我的名字。”
　　越前一惊抽身，怔怔地看着他：“怎么会……”继而嘴角牵扯出一抹笑：“可能是想起章鱼丸子了。”
　　白石静静地看着她眼里的残泪，不理会那些说辞。
　　越前察觉，苦笑，白石伸出左手，轻轻地覆住了她的双眼，感受手心里睫毛不安分的抖动。
　　“为什么我每次狼狈的时候你都在旁边？”
　　白石冷笑一声，似乎没有按捺住，终于出口：“为什么你每次狼狈都是因为他？”
　　越前一震，随即恍然。
　　“我……他像天使一样，带给所有人快乐，但是，其实他很累，他不懂得怎么去拒绝，不懂得怎么去伤害，他，我说过的，要守护他。”
　　“你以为作为这样的朋友站在他身边，对他而言就永远是独一无二的吧！”
　　越前如被雷击，这句话，“你以为什么都不问，不二就会是你一个人的吗”，耳边回想起她对浅草夏子说过的话，原来她们都是一样，原来都是一样而已。
　　她伸手握起白石在她眼上的手，看着他悲悯的黑色眼睛：“那你呢？你不是喜欢我吗？”
　　说什么通透，这场爱情里，谁都无法言行一致吧。
　　白石只是很平静地说：“是啊，那又怎么样呢？”
　　心中像被什么贯穿了，是啊，那又怎么样呢，他大方的承认对她的喜欢，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什么都没有想过得到，他的眼睛在说，如果我喜欢你，那又怎么样呢，如果你不喜欢我，那又怎么样呢？
　　原来白石藏之介真的是最完美的一个，他不去奢求，所以总是淡然的生活，游刃有余。
　　但是，有什么不对，有些什么，和她的心里相违背，是什么呢，想不起来，想不起来。
　　白石毫不留恋地抽出他的手，站起身插在裤兜里，离开。
　　“抱歉。”在他的手握住门把时，越前开口。
　　白石的动作没有丝毫停留，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是啊，他不需要这些，为了什么说抱歉，他不是她可以伤害到的人。
　　抱歉什么呢？白石，好像，已经分不清，对你的感觉。

　　那天以后，越前再也没有看到白石。
　　他来，像一场梦，离去，也了无痕迹。
　　疏忽一梦寂灭。

　　浅草夏子原来是□□龙头春日社的小姐，母亲早逝。生活阴郁的她觉得不二像阳光一样温暖，所以想要靠近他得到救赎。
　　都是这样啊，原来一直以来，自己自以为守护着不二，其实也是在他身上寻找救赎吧。这个世上，能够真正带着不二快乐和守护的，应该是他爱着的人，手冢才对。这段复杂的纠缠，早就应该退出了，不是吗？
　　真正做起来，也没有那么痛，真正放下了心结，才慢慢发现心中渗透着更多的，是那个身影。
　　日子还是在继续，菜菜子表姐很快结束了实习回来东京工作，龙马来电说在美国碰到了龙雅，似乎一切都在变好，又似乎有什么正在慢慢失去。

　　/*白石的隐逸生活*/
　　春假的时候，白石在家里跟父亲学习照顾花草。
　　这天，父母都不在家，友香里在房内看书。
　　中午的暖阳，洒在忙碌在园子里的他的身上，惬意祥和。
　　就像半决赛和青学对战那天她的目光，嘁，说什么无欲无求，其实还是抵不过想念啊！
　　他叹息一声，收回不自觉望向院门的目光。
　　如果她在这么好的阳光下出现在那个门口，那个场景一定是美不胜收的吧。
　　想着，突然零星的雨滴洒落在泥土上，晕开成一圈深棕色。
　　很快地雨下的大了起来，白石叫着友香里，一边忙着把一些花搬到屋檐下。
　　友香里闻声出来，慌慌张张地收着竹篙上的衣服。
　　白石呵呵的笑出了声，调皮的天气啊，不管怎样，还是幸福的，不是吗？
　　这时，院门口传来“轰”的一声巨响，院中两人吃了一惊，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