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花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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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凉家
秦凉是衣衫不整的，妩媚在他背后给他擦药，她惊诧于这个少年的好身材。却心疼他的瘦弱。
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每次擦到秦凉的伤口，他都会暗暗憋着气，咬牙，不哼一声。
这么多年，还是这样。也是，他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了，却依然没改性子。
“真的不干了？”
“嗯。”
“为了你这次任务的女孩子？”
秦凉没有回话。
妩媚是红英帮的老人，在他加入这里的时候，她就在了。
她真真如她的名字一样，妩媚动人，长着一双桃花眼，眼底下，还长着一颗泪痣。当然，秦凉对她深入的了解，也只是她一直爱慕着孟祁。
在那个地方，束缚了自由，永远没有可以正视太阳光的那一天，只能躲在地底下，过暗无天日的日子，他其实过够了这种日子。
“做我们这行的，想要出去不容易。秦凉，珍惜吧。你的东西已经带来了，好好收拾下。”说到这里，妩媚顿了下。
“其实，我很羡慕。”
秦凉叹了口气，拍拍妩媚的后背。虽说那姿势从后面看上去，有些暧昧，像是一对情人在拥抱。
“我也是个女人，会小鸟依人，需要人疼，需要人宠。坚强太久也有些累了呢。你知道我多羡慕那个女孩么？你会为了她放弃一切。我却，从未遇到过这么一个人。秦凉。”
“你会遇到的。”秦凉轻轻安慰。
“以后你的日子会好的。秦凉。以后也许再也不会相见了。来最后一次拥抱吧。”
秦凉张开双臂，迎接她的怀抱，却触到了一片温暖。
妩媚吻住了他的唇，见他没有反应，便轻允啃食，细细偎贴，辗转反侧。
异常诧异，秦凉一把推开她，却撞见一双清冷的眸子。
林花冷冷地看着他们，无声无息。
“花花！”秦凉慌了，想要拉住她解释，却因身上的伤无法行动。
林花跑走了。秦凉忘不了，最后她的眼神。
那么悲凉，那么绝望，了无生息。仿佛她的妈妈，真真的没有了活着的色彩。
秦凉的心里一阵恐慌。
“瞧，秦凉，她对你的爱，只有这样呢。”妩媚抚着她的长发，媚眼如丝，嗲声嗲气地说。
“妩、媚！”他一张俊秀魅惑的脸上，写满了狰狞。“你等着！”
妩媚在一瞬站起身，大声呵斥：“秦凉，我告诉你！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破事！我只是测试一下这个女生到底值不值得你这么为她付出！你也看见了，她一点也不懂事，连点容人之量都没有，还配和你在一起吗？”
“你不懂，你不知道她是个多敏感的人！你不知道她有多缺乏安全！你这么做，你觉得是为我好吗？告诉你，不管怎样，林花，我要定了！不管她是怎样的人，不管她是不是爱我，是不是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寄托、一块浮木，我只知道，我要和她在一起一辈子！一辈子！”
在秦凉离开后，妩媚失去了力气。
她缓缓跌落在地，抱住头，掩住流淌出来的脆弱。
秦凉，你真残忍。
你的话，该死的都那么硬生生的戳到人心里。
最该死的，我的心只是硬生生地痛，也许我这辈子，再也遇不上第二个秦凉这样的男子，宠我至极，不计得失，不记爱情。林花，我只是嫉妒。只是嫉妒......对不起。
若得此，我愿意付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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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花死了。被车撞死的。
秦凉亲眼看着她，被撞死的。
看见林花从那辆车上翻身滚下，秦凉只感觉，他的天地，一片崩塌。只剩下耳鸣声。
车迅速逃逸，秦凉崩溃到，连车牌都没有看清。
天地瞬间，只剩下那染血的娃娃。
血不断涌出，浸透了林花的灰裙子，她的眼睛迷蒙不堪，任何东西都看得不真切。
“花花！”他颤抖着扶起她的头，声线几近崩溃。
“秦，凉啊。”
“花花，你看，我打电话，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会没事的。花花，你乖，不说话。”
“秦、凉。”她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却执拗地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花花！”他流着泪，喃喃。
她努力吐字，却力不从心。
“别说了。别说了，花花，我们还回家呢。妈妈在家等我们呢。我们还要好好活下去呢。都要好好活着呢。”
她拽住秦凉的衬衫，拖出一道血痕。“妈......妈......妈。”大口喘息。
“妈妈我好好照顾，别说话了。求你了。花花，看看我，再困也要坚持下去。”
她缓缓笑开，第一次，秦凉看着她的笑，心中只是颤栗，以及苍白，无力到绝望的感觉。
此时的林花，身子染透鲜血，却美丽到炫目。“凉。”
“我.....你。”她的声音，总是秦凉凑得再近，也无法听清。
救护车来了，匆匆把林花带上了车。
秦凉光是看着她失了血色的脸颊，就心痛到呼吸阵痛。
秦凉，死守着她，直到呼吸停止，身体变冷。这是你自己承诺的。现实，总是残忍得犹如剜心。
直到，冰冷机器上的曲线，变为直直的线条。
就这么，被死神判上了刑场。
就像一条泥沼，深深地把他拽下去，不见天日。
他僵硬地深陷，不挣扎，不抗拒，任由那些浊障，撕咬他的肉，吞扯他的魂。
秦凉，瞧，你的心脏没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花杀（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