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众人物》安江

3、从艺起步很难

　　“你到底是不是专业学表演的？总共就四句台词都说不像？”戏中的女一号总算忍不住了，冲着齐敏就是一顿怒火。
　　“不好意思，再拍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我一定能拍好。”惹怒了女主角，齐敏也慌了。
　　“你说再拍就再拍？你是主角还是我是主角？”女主角依旧不依不饶。
　　“好了好了，不拍就不拍了，大家都休息会儿吧！”导演发话了。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学校毕业的？”导演转脸问齐敏。
　　“我叫薛齐敏，上戏毕业的。”齐敏显得战战兢兢。
　　“上戏毕业的？那是科班出身啊，虽说还没毕业，可今儿就四句台词，怎么就是过不去？”
　　“导演，不好意思，我刚从上一个剧组过来，老是入不了戏，我保证再拍最后一次，一定成。”
　　“新人多跑跑剧组是好的，但要力所能及啊！跑得多演得次，远远不如接得少演得精！”导演语重心长，这算是前辈对晚辈的提点吧！
　　“谢谢导演！”
　　一天的奔波结束了，回到学校，齐敏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正想打电话给杨燃，谁知道杨燃倒先打来了。
　　“今天跑剧组怎么样啊？”
　　“糗大了，把人家女主角都惹生气了。”
　　“你和女主角对戏了？厉害，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就四句台词，厉害什么啊？”
　　“这你就不懂了，从我这个观众的角度来说，全剧最吸引眼球的就是男女主角，你还没毕业就能和女主角对上戏，肯定容易被关注到，这是个好兆头。”
　　“你不是在笑话我吧？”
　　“真的，虽然从一开始并不支持你当演员，但你喜欢，我就真心支持，你能进步，我就高兴。”
　　“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不会对你抱怨了，我要当一名专业的演员，哪怕是跑龙套的，也要当金牌龙套。”
　　“错，是金牌主角，是未来影后！”
　　尽管杨燃的鼓励暂时听起来是有那么一点不靠谱，但却句句诚恳，至于齐敏听起来怎么样？那还用说？当然是舔到心里。
　　“好了，不说我了，你实习怎么样啊？”齐敏突然想到杨燃实习的事儿了。
　　“很不错，我有信心毕业后能留下来。”杨燃永远都是自信满满。
　　“那就好，这可是国企，能留下来，将来肯定大有前途。”
　　聊着聊着，这一天结束了……明天，继续跑剧组。
　　每天奔波在各个剧组，齐敏乐此不疲，尽管一天跑上个三五个剧组，所有台词加在一起也没人家主角一个场景戏的台词多，可这些都无所谓了。或许是受之前导演的提点，齐敏现在不讲究量，只讲究质。
　　不知不觉，毕业了。平时倒没什么，可在毕业那天，齐敏还是有点儿失落的，因为有不少同班同学都在业内混得有模有样了，拍广告的拍广告，拍戏的拍戏，演话剧的演话剧……再想想自己，虽然功利心不那么强，可是，看到同班同学和自己的巨大落差，有几个人不在意？
　　拍完了毕业照，齐敏就先闪了，同学们在讨论着自己的演艺心得，齐敏实在是插不上嘴。
　　毕了业，齐敏留在了上海，只有留在大城市，自己的梦想才有可能成真。
　　“你真的打算留在上海？租房子？一个人？”杨燃不得不再一次在电话上确认着他们的未来。
　　“不然怎么办？回家了我就这辈子当不了演员。”
　　“我过来陪你。”杨燃说得果断。
　　“真的？你的那份国企工作怎么办？”齐敏也想多个伴，只是担心杨燃的前程。
　　“国企是个好出路，但不是唯一的出路，而你却是唯一，我决定了，下个月就来上海。”
　　“谢谢你，总是迁就我。”
　　“不客气，应该的。”
　　这小两口，反而客气起来了。
　　挂了电话，齐敏心里暖暖的，时刻陪在身边的，永远都是他最爱的火然。
　　心动不如行动，杨燃次月果然就动身前往上海了。
　　“人家流行北漂，我们流行上漂，但愿我们能在上海这个大城市大放异彩，活得漂亮。”齐敏拉着杨燃，站在他们的出租小屋窗口前，放眼望去，远远的东方明珠，未来，努力。
　　“其实不求大放异彩，小射光忙即可，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活得快乐、真实。”杨燃的愿望总是很接地气儿的。
　　“嗯，好的。”齐敏这一声儿嗯得铿锵有力。
　　“明天我重新找工作。”
　　“明天我继续跑剧组。”
　　两个年轻人的奋斗之路要开始了。
　　找工作不容易，这个大家都知道。齐敏起码还知道自己每天都应该出现在什么地方，可是杨燃有点儿迷茫了。实习的那份工作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说实话，真不是一般人说放弃就能放弃的。记得杨燃在拒绝签合同的那一刹那，主管还以为出现了耳鸣，这是不知好歹的表现吗？可人家杨燃一个犹豫都没有，说走就走。
　　即使能力有了，没有经历，没有机遇，好工作，可望而不可即。
　　走在街头，杨燃就买了两个茶叶蛋吃吃，跑了一天，累了，回家。
　　“顺利吗？”原来齐敏早早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杨燃感到意外。
　　“我现在少跑几个剧组，就有多一点的时间陪你，等你工作稳定了，我再加组。”
　　“你这么说，我就不太想找到工作了。”杨燃慵懒地拥抱着齐敏，这一天，腿都快跑断了。
　　“好啊！我养你！”
　　“我闻到饭香了，你做饭了？”
　　“嗯，刚做好。”
　　“什么饭？”
　　“软饭……哈哈！”
　　日子一天天的过，杨燃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放低门槛吧！杨燃忘掉自己的风光实习经历，他进了一家中型的私企，不去比较各方面的不足，当前，稳定下来最重要！
　　和杨燃一起进公司的还有一个名叫柴晓的女孩，温柔、漂亮。
　　“你也是刚录取进来的？”第一天报到，杨燃发现原来录取的不止自己一个人。
　　“嗯，我面试那天看到你的。”原来柴晓早就注意到了。
　　“杨燃、柴晓，你们两过来办入职手续。”两人正说着话，人事部工作人员出来了。
　　“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都是新人，我们要相互帮助。”柴晓率先熟络起来。
　　“一定。”
　　上班第一天，下了班，杨燃刚走出办公楼，柴晓就追了出来。
　　“怎么下了班也不等我？”
　　“我等你下班？不合适吧！”
　　“有什么关系？我又没男朋友。”
　　“有关系，我有女朋友。”
　　……柴晓愣了一下，大概是失望吧！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拧，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老封建，和女同事一起下班搭伴都不行，还是你女朋友管的太严了。”
　　“我女朋友不管我，是我自觉，不和你说了，我要走了，公交车不等人。”
　　“哎哎，我可以送你，反正顺路。”柴晓这个有车一族还挺仗义。
　　“不用了，谢啦！”杨燃潇洒地挥挥手，走了。
　　杨燃不拒绝还好，一拒绝，哇，更帅了，柴晓对他很感兴趣，应该说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
　　工作的第一天，杨燃回家的心情异常兴奋，在陌生的城市有一份稳定工作会给人很多安全感。
　　回来了，齐敏照例早到，大概这是最后一天提前回家了，杨燃工作稳定了，自己就要多为演戏争取了。
　　“为什么做这么一桌丰盛的晚饭？很像最后一顿饭。”看着齐敏的辛劳成果，杨燃感到有点儿失落，他想到了齐敏说的那段话。
　　“庆祝。从明天开始，我可能要加组了。”齐敏的声音也越说越低。
　　“少加点，尽量早点回来，一个人在家很孤独的。”
　　“尽量。吃饭，糟卤凤爪，很好吃，我试了两次才做到这个味道。”齐敏想扯开这个不太愉快的话题。
　　这顿饭吃得好安静。
　　果然，第二天下班回来，小房间，好空，二十几个平方的房间原来这么大。
　　一个人随便买了一点快餐吃，吃过饭，洗了澡，看电视，每个台都转一遍，不知道看什么，看看钟，八点了，还没回来。终于决定，还是打个电话吧！
　　“火然，我在忙，你先吃吧，我们剧组有饭，早点睡吧！”还没等到杨燃说话，齐敏上来就‘交代’好了一切。
　　“那个……”杨燃刚张口，电话嘟嘟，挂了。
　　杨燃先睡了，半夜不知道几点钟，醒来，齐敏睡在旁边。
　　“几点回来的？”杨燃轻轻问道。
　　“刚回来，拍了夜戏，耽误了，不聊了，困……”齐敏光说话，眼睛都没睁开。
　　清晨，杨燃起床准备上班，临走之前吻了吻齐敏的额头。
　　“我上班了。”
　　“嗯，路上小心，我再睡会儿。”齐敏半眯着。
　　杨燃刚到公司，柴晓早就到了。
　　“我买了两份早饭，你吃哪份？”柴晓主动伸手送出温暖早餐。
　　“我吃过了，谢谢！”杨燃果断拒绝。
　　“别想多了，我就是不小心多买了一份，吃不掉，不能浪费。”齐敏的借口实在是没打过草稿。
　　“早饭也能不小心多买一份？有钱人啊！”
　　“你吃不吃？”柴晓火了。
　　“不吃，谢谢，真的吃饱了。”
　　“不吃拉倒。”
　　转身，柴晓就给另外一个同事。
　　“请你吃早饭。”
　　“哇塞，高档套餐，谢啦！”这个同事赚大发了。
　　杨燃看着柴晓气呼呼地走了，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