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月正明》土豪书生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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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几天，沈青翠就接到了赵庆海的电话，在电话里沈青翠听他说“我已经约上了其他的同学，准备开始排演，需要分分工，你来么。”
　　沈青翠既然答应了也就不会食言，来到赵庆海说的地点，已经有年轻人聚集在一起了，她的到来大家都很欢迎，沈青翠也就没有见外,和大家一起说说笑笑聊了起来,赵庆海用了很短的时间便给大家分了工，沈青翠看到他熟门熟路的安排，心里已明了其实他们对这出戏早有自己的看法,之所以叫上她也许是老师的意思吧，可是老师为什么这么做，她倒有点捉摸不透。不过看着年轻人在台上卖力的演出，尤其是饰演周冲的这个角色，沈青翠还是很感动，虽然他看上去是那么的冲动，不够成熟，但却让人羡慕，羡慕他的朝气蓬勃，羡慕他的无忧无虑。
　　沈青翠只是在一些小的细节上给他们做了些必要的提点，比如人物的神态要和说话时的语气相对称，还要和服装也有所搭配，连着几日她也尽心尽力，等到真正出演的时候，沈青翠有信心他们能演好，但她还是有点意外他们能拿上特等奖。
　　晚上的时候，老师特意请了大伙吃了饭，席间还喝了一点小酒，等到大家从饭馆出来的时候，老师竟然微微有点醉意，沈青翠和赵庆海一左一右护送老师回家.月色中天,晚风习习，老师似是无意“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学生，如果你们两个有那么点意思，我觉得很好”
　　沈青翠突然愣住了，夜晚的灯光不甚清晰，遮盖住了她微微发烫的脸颊，当初她就怀疑老师请她参与排演会有别的想法，果不其然还真让她猜对了，暂且不论她心里有什么想法，也许赵庆海也会大吃一惊的吧，沈青翠慢慢看向他，见他紧紧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和尴尬，沈青翠能理解他会有这种表情，老师突然这么说，确实叫人接受不过来。不过老师喝了酒,说的是醉话呢，不可以当真的。
　　可是才几天，沈青翠给老师送去写好的论文,老师看了之后,满意的点点头,也没有给出什么意见,沈青翠想老师还没有好好看呢,所以也不会对她说什么.正要回去,老师却道“那天晚上给你们的提议,不知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旧话重提，这回老师可是没有喝酒，沈青翠心里还残留着赵庆海听到这个消息时一脸的不悦和尴尬，她委婉的拒绝了老师的好意“研究生毕业以后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工作呢，能不能等到毕业以后再说”
　　老师一听，问道“你连几年后的事情都想到了？你要研究生毕业至少还有两年多呢。”
　　沈青翠脸庞微微一红，轻声道“我不想随随便便地投入一份感情。如果喜欢上了一个人，我希望踏踏实实，天长地久。”
　　老师打量了她一番，自嘲地一笑“都说学中文的人浪漫多情，只考虑过程，而不需要结果，没想到我最得意地学生却是大相径庭。”却没有再勉强她，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沈青翠都以为老师忘掉了刚才的那个话题，谁想到又听到老师遗憾的说道“你这个师弟人真的很不错……”
　　沈青翠沉默了，赵庆海不错，就非要让她试试么？不知是变了天的缘故，还是心里面有了心思，她只觉后背阵阵发凉，但见夜风吹拂，月色清冷，照的大地幽冷、阴凉，她急急地加快了脚步回了宿舍，可就这样第二日她还是觉得自己好像是感冒了，头重脚轻的，喷嚏一个接着一个，她吃了药，并没有好转，宿舍里的女孩子们揶揄道，“青翠，现在可是禽流感暴发的季节，你不会是得了禽流感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青翠就算知道自己不过是得了感冒，而大家也只是说说而已，可她心里就有那么一点点的不适，怎么说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即使不是禽流感，就算是普通的感冒也是会传染的，今天是星期五，可是天已经晚了，明天是星期六，门诊好像不上班的，那就等到下周一吧，没想到晚上的时候她还发烧了，吃了退烧的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醒过来已是第二日半中午的时光了，浑身酸痛，烧还没有退下来，头越发的疼，她只好穿上了衣服，去了医院。
　　星期六门诊没有医生坐诊，沈青翠听了挂号处告诉她要去的地方，医院是一个迷宫,她一时半会没有找到要去的地方，不想却又撞到他了。
　　去蔡丽娜的家里，已是晚上，在这个家里面，姜明辉明显的感觉蔡志明不仅是领导，还是这个家的主宰者，他说出来的话就是命令，家里的两个女人唯他马首是瞻，虽然姜明辉自己也有说一不二的性格，但是他觉得如果一个家里也搞成这样的气氛，他还是觉得有点不适应。
　　自己明天出行的装备已经准备齐全，蔡丽娜说都是妈妈准备的，姜明辉不得不承认这个未来的岳母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女人，他向她露出感谢的笑容，蔡妈妈也回他一个温和的笑脸，疼爱的说道“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客厅里，不知有心还是无意，蔡妈妈说，“老蔡，你说我们明天打完高尔夫后，大家还要一起进餐么，”
　　“是啊，老骆已经定好饭店，在海悦大酒店，他还叫了他的几个朋友”蔡志明看着报纸，心不在焉的回答她
　　“可是，明天晚上的衣服我没有给你们准备，”蔡妈妈犹豫的望着他
　　蔡志明回道“不需要特意去准备，穿的干净整洁就可以了，就是一顿饭么，何必讲究那么多”
　　蔡妈妈不高兴了“话是这么说，我们穿什么当然都行，可是丽娜不行，怎么说她都不能穿的太寒碜”
　　“她那么多衣服，随便挑一套不就完了，”蔡志明被她啰啰嗦嗦的一番话搞得有点不耐烦了，眉头微微皱起来
　　“衣服再多，她都已经穿过了，你看看人家骆弯弯，什么时候穿得都是珠光宝气的，哪有穿过重复的衣服，我的女儿怎么就能比她差呢。”蔡妈妈满脸的不高兴，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出去受委屈。
　　“妈妈，”蔡丽娜眼看着爸爸就要发飙，急忙说道，“我挑一件平时很少穿过的衣服，没有关系的，”
　　一直听他们说话的姜明辉这时候打破缄默，“蔡丽娜，要不我现在陪你去买衣服，反正商场还没有关门，应该能挑上你喜欢的衣服。我们再给阿姨挑一套怎么样。”
　　“现在去买衣服？”蔡志明像盯着怪物一般看了一圈在座的人，啪地一声合上了报纸,扔在了茶几上,语气不轻不重的“小姜，你闲得很无聊么，这个时候去逛街，你今晚上的查房准备几点钟啊，我早就告诉过你，什么时候都不要耽误了你的工作，对男人而言工作就是一切。”
　　“爸爸，”蔡丽娜不满他对姜明辉的训斥，小声地抗议道：“他陪我逛街用不了多长时间”
　　“你们女人逛街四五个小时那都叫没有多长时间，你要想去买衣服，让你妈陪你去，正好她现在也闲着。老婆，”蔡志明对老伴说道，“你去陪她，想买什么，花多少时间也没有人管你们。”
　　蔡妈妈无奈得瞪了老伴一眼，只好起身，对着女儿说道，“走吧，我陪你去。”
　　“等等，”姜明辉喊住她们，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从里面取出自己的工资卡递给蔡丽娜，蔡丽娜迟疑着不去接，姜明辉说“拿上吧，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那就拿上吧，”蔡志明发话了“迟早都是一家人，他的就是你的，以后你们就要不分彼此。”
　　蔡妈妈刚才还灰暗的表情，看到这一幕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未来的女婿很有眼色的当着他们的面上交了自己的工资卡，她非常满意的点点头，脸上荡漾着笑容，拉着女儿离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这两个男人，蔡志明带着淡淡的嘲讽说道“你这么早就把工资卡上交了？你可知道这样一来，有人管你了可就再没有了自由.”
　　姜明辉回以无谓地一笑，他对钱这东西看得很淡，他在乎的是这个“院长你有自由么？”
　　蔡志明呵呵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很有原则的说道“女人嘛，只要她们不妨碍我们男人做事，把家打理好，以后再把孩子带好，她们想怎么样都行。自由这东西，给你了，你会用么？”
　　姜明辉自嘲的一笑，颇有点玩味院长最后那句话，自由，对，这个定义太哲学化，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对他而言，他还真的无法界定自由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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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你们主任对你的态度怎么样，”蔡志明突然冷不丁的问道
　　“没什么变化，只是好像他最近有点疏远我了，”姜明辉很敬重他的主任，虽然他要不了几年就要退休了，但是他尽忠职守、严于律己的态度姜明辉很欣赏甚至很敬佩。
　　蔡志明语重心长地说道“他对你怎么样，你不要太在意，只要他不为难你就好，不管怎么样，和平相处最重要”
　　姜明辉突然想到了那件事，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明一下“那天，虽然病人是在我离开以后发生了变化，但是我认为我不应该逃避惩罚，该我付的责任我应该承担。”
　　“哦？”蔡志明很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一眼“你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很不错，但是至于让谁来承担错误和责任，你还没有资格。”
　　姜明辉眉毛一挑，不管在谁的面前,他坚持自己的原则,声音也变得冷厉“这不是资格不资格的问题，我尽我的本分，如果连这点错误都不敢面对，我将来又如何挑战其他人对我的不屑。”
　　“小姜啊，你我都快成一家人了怎么这点道理你还不懂？”蔡志明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承担错误是可以得到心安，但是你想过没有，主任人选的战争一旦敲响，你所有不好的记录全部都可以成为对手攻击的武器，你让我将来怎么站在你这一边，既然我们的目标已经明确无误，那么我就要你以一个绝对完美的姿态展示在全院人员的面前。”
　　姜明辉一听到和将来的主任位置沾边，他如果一意孤行的坚持自己的想法，那就是不识时务，纵使再想坚持原则这个时候也不能说什么，他咬紧了牙关，脸色一点点阴沉了下去。
　　蔡志明本意也不想惹恼他，遂转移了话题“你说说你收治病人的情况”
　　姜明辉听到问他病人的情况，脸色稍微好转了些，对他的病人他还真有话要说，对三天前收住院的病人他是应该汇报的，病人的门诊诊断很清楚，但是他发现了可疑的地方，并不同意门诊的诊断，给病人做了交代，重新做一些必要的检查，而病人没有听从他的安排，坚持认为这是在借口多做检查，姜明辉没有理睬病人的想法，但是病人推说检查排队的人很多，不做不行么，这让他处理病人的时候，感到分外棘手。要知道自己是一个医生，他有自己的判断标准。
　　蔡志明却没有觉得这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该你开的医嘱就不要有丝毫的手软，不能随意的相信门诊的诊断，这一点你做得对，等到病人出现了问题，他会认为是你给他误诊了，而且他还会认为是你对他们的不负责。”
　　蔡志明继续道，“你能明白就好，不要让病人牵着鼻子走，要拿出你自己的方法，自己的决定，只要是对病人要好处，我们问心无愧就成。”
　　姜明辉似有所悟的点点头。
　　星期六这天天气晴好，天高云淡，微风轻拂，淡蓝色的天空中一飞而过的小鸟,令清新的草地充满了动感，大片精心休整过的绿色草坪铺满了整个视野，高尔夫球场上一望无际的绿色让人心情愉悦，姜明辉难得的心情放松，放眼望着不远处的那群女人。
　　蔡妈妈和蔡丽娜还有几个随身的女眷去别处了，叫骆弯弯和她们一起去，她摇摇头，眼睛远远的望着前方的陈振刚，姜明辉不懂得打球，也没有精力和心思去学这些在他看来很不着调的体育运动，所以也只远远的站在一边充当看客，他的眼睛有意无意地追随着骆弯弯，这个美丽的小女孩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来回的穿梭，姜明辉看的一时眯起了双眼，骆弯弯走到他面前,巧笑嫣然地问道“姜大哥，有水么？”
　　姜明辉怜惜地看着她，轻声地问道“你渴了？”
　　骆弯弯乖巧地点点头
　　姜明辉递给她一瓶矿泉水，顺便还帮她拧开了瓶盖，骆弯弯娇俏的道“我还要”
　　姜明辉又递给她一瓶，她又是嫣然一笑算作回报，拿起水瓶快速地跑开了，姜明辉看到她像一只可爱的兔子一样跑到陈振刚的面前，将水瓶举到了陈振刚的面前，直到他喝完水将空瓶又递还回她手里，她这才心满意足的举起自己的水瓶。
　　姜明辉的心被她小小的举动震动了，这是一个多么细微、多么不起眼的动作，却最好的诠释了关心、体贴心爱之人的那份细腻和全心全意，姜明辉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能娶上她做终生的伴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可惜陈振刚却不珍惜。
　　他不禁感到万分惋惜，手不自觉地捏紧了矿泉水的瓶子，清澈透明的水从瓶口处溢了出来，带着些微的凉意流到了他的手指上，很像他现在的心情，他对蔡丽娜不也是这样么，说不上爱，也说不上不爱，清清冷冷的感觉，只是他不能像陈振刚对待骆弯弯那样，生冷、僵硬，至少他会让蔡丽娜感觉到男人也会有温柔的一面。
　　打高尔夫球是很耗时间的活动，姜明辉看着他们打球，时间长了还隐隐的生出了一些倦意，正要眯眼打盹的时候，蔡志明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立刻打起精神给他递了一瓶水，蔡志明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咂嘴叹道“你别看小陈平时也没有多少时间锻炼身体，人家那体质还就是不一样，球打得不赖”
　　姜明辉没有兴趣听到有关陈振刚任何的消息，低了头从蔡志明手里接过擦汗的毛巾，就听到蔡志明问道“丽娜呢？”
　　“她和阿姨怕晒到太阳，在那边的房子里”姜明辉就他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了蔡志明。奇怪的是，当他抬头时他竟看到了蔡志明满脸的不高兴。他并没有在意，可还是听到他说“你和丽娜的婚事差不多就办了吧。”
　　姜明辉顿时脊背一僵，修长的手指捏着水瓶冰冷而僵硬，看着脚底的绿草，略微沉凝片刻“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陈振刚他一个月就能结婚，你还犹豫什么？！男人办事最忌讳的就是拖沓、犹豫不决，再说了，这两个姑娘哪一个配不上你们？需要犹豫么？”蔡志明低沉的训斥，根本就没有给他姜明辉选择的机会。这就好比考试，明明是在做选择题，却给出了判断题的答案，而且答案是锁定的，根本没有给任何的挑选。
　　蔡志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过于蛮横和跋扈，口气多少缓和了些，他语重心长的教育了姜明辉“夫妻之间的感情么是慢慢可以培养的，想当年我也是经过上级领导的安排和丽娜他妈就结了婚，这几十年都过来了，我还真就觉得就她妈妈还不错。”
　　姜明辉听着“我还真就觉得就她妈妈还不错。”心里一阵嘲讽，不会是结了婚以后心有不甘，悄悄的拿着自家的那位和外面的女人来回的比较之后得出来的结论吧。他暗自庆幸蔡丽娜的妈妈做的还不错，要不然早被取而代之了……
　　姜明辉长时间的沉默在蔡志明看来就是无言的默认，这是他喜欢看到的情景，“嗯，剩下的事情你也就不用太操心，只管干你的工作，结婚的事情就让女人们负责好了。”
　　姜明辉稀里糊涂的就被这样的定下了婚事，回到医院还是没有想明白，难道真的就这么结婚了？！当然他可以拒绝，可是拒绝了，他还有更好的替代品么？
　　他颓丧的坐在了医院大门左边的那一片绿树成荫的条凳上，对蔡丽娜谈不上真爱，最多只是一个喜欢，可是那种被人掌控而又无力把握的惶恐袭上心头，结婚也应该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最初默认了蔡志明的安排，一路发展下来分毫不差，可是为什么他却越来越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