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倚月听风(奇怪西皮向)》青竹冲虚

3、第 2 章 楚清

　　第二章楚倾

　　楚倾是个奇女子。

　　这世上有个词叫无所不能，大概就是为此人而生的。

　　这江湖上还有那么一个词叫广收门徒，江湖上无意间遇到的哪个侠士打不准又是楚倾的徒弟。叶亦秋便是这当中的一个。也正是如此，这位少爷才会常在苗疆一带逗留。

　　二少和纯咩吵得正欢时，一骑白马带着白尘从林中飞跃而出，缰绳带着马身一转疾停在二人前方。白马因急停勒出的嘶鸣犹如裂帛。落日的斜晖镀在马上女子的身上，竟一时让斗嘴的二人愣住了神。

　　好一个良马配佳人。

　　女子纵身下马，一身紫衣勾勒出姣好的身材。女子伸手抱下马上的孩童，二人这才发现原来回来的不止一个人……那孩童小手被牵着，看似颇为乖巧讨喜，左右打量这孩童，也许十岁还不到。一日舟车劳顿，连斗篷上的兜帽都来不及摘下。

　　\"师傅！\"

　　\"楚倾~嘿……这孩子是谁？\"纯咩生性便像个孩子。没认识楚清那时，无事竟能与灵蛇玉蟾圣蝎玩上一整天。一看见孩子，这厮便立即两眼发起了光。那还不足五尺的孩童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架着胳膊举了起来。

　　兜帽下是双泛着荧荧幽光的双眼。

　　叶亦秋不由凑向前去捏捏孩童那胖嘟嘟的脸。 \"叫什么名字，打哪儿来都给哥哥报上来，不然哥哥就把你丢——哎唷师傅你作甚！\"

　　\"哈哈亦秋，你还要叫他一声师兄。\"

　　\"师傅……您别逗我了……这孩子论岁数还是论个头，都不及我一半吧？\"

　　不等楚倾反应，那孩童便抢先开了口，操弄的尚不熟练的中原话中还带着几分异族口音\"我爹爹说我中原名字叫皮皮！和爹爹一起从西域来找师傅玩，嘿嘿。\"

　　\"西域……真远……还有楚倾你曾几何时收了个这么小的波斯徒弟？\"

　　\"一个故交。\"女子目视着远方，顿了顿道\"相识时便收了那人的孩子为徒。论先来后到呢，亦秋你可是要叫师兄的。\"

　　\"啧，叁皮皮?你真叫这个？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姓氏？\"

　　楚倾无奈地给了亦秋一记眼刀\"你啊，少问几句不会少几块肉的。\"

　　\"我爹管我叫皮皮，叔叔他们都管我爹叫叁师弟，我就自然叫叁皮皮了。\"

　　…………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连名字都一样奇怪。

　　转眼几天过去了。原以为有了这熊孩子纯咩大概可以消停几日，不料……

　　\"纯咩，你给皮皮洗脸了吗\"二少呆坐在石头上，一下一下地捏着叁皮皮的脸，叁皮皮也不反抗，笑着任由二少爷上下其手。

　　\"啊？楚倾洗了\"在小河边刷洗着四处搜集来的小玩意的纯咩不由疑惑地看向亦秋。

　　\"我怎么看他脸上有字呢\"

　　\"啊？？什么字我看看。\"纯咩捧着皮皮的脸蛋儿左看看又右揉揉\"没有啊。\"

　　叶亦秋双手捏着皮皮的脸转到了纯咩一边\"看不见吗。你仔细看看……哝你看左边脸蛋一个欠，右边脸蛋一个揍……\"

　　纯咩无话，给了二少一记软绵绵眼刀便又跑到小河边。软绵绵眼刀是亦秋常对纯咩的形容，因他总学不好瞟眼。随后亦秋便被迎面而来的水花溅了一身，转头便见纯咩咧着嘴露出白白的牙齿，笑哈哈地站在小河边。

　　“臭小子看招！”亦秋挽起了裤腿，撸起了袖管便往小河边冲去。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和一个不到五尺的娃娃便在河边打闹了一整天。

　　日暮西沉时，金灿灿的余晖洒在小河边的草地上，精疲力尽的三人抵着头躺在地上。

　　\"阔阔叔叔纯咩叔叔明日我就要和爹爹走了。\"

　　\"哎，小师兄啊小师兄你可别和纯咩学坏了，说多少次是唧……说多少次是亦秋叶亦秋。……你明日就要走了？\"说来这皮皮是顽皮了些，但相处几日说走便走了，二少爷还真有些不舍。

　　\"对了皮皮，你如此顽皮，你爹爹一点也不头疼？\"

　　\"我爹对我可好！\"

　　\"那你娘呢？\"

　　\"我爹爹说我娘是大漠。\"皮皮撅撅嘴 \"我总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随后又咧开了嘴。

　　二少意识到似乎问了些不该说的事，却又总捺不住心中那一丝丝好奇。便试着开了口

　　\"皮皮小师兄，今夜和师弟谈谈你和爹爹如何？\"

　　※※※

　　是夜。

　　南疆的晚上总是很凉。夜风抚过竹林夹着些些竹香。林上一轮朗月丝丝不亚于光明顶上空。竹笛悠扬阵阵绕与林间，却又总让人不禁遐想吹笛之人翩翩身姿。曲罢，翩然踏于竹梢的男子纵身隐没在了夜色中。唯有跃出那一刹男子面上的面具带走了零星月华。

　　二少望着那人走去的方向不由呢喃……回来了啊。旋即便带皮皮爬到了屋顶上。

　　这一聊便是半宿，能聊的无非是些几年来的生活。聊到最后，叶亦秋也大致知道了，原来这叁皮皮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子，多年前是不知为什么，不听他人劝阻，执意把仍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小童带回了家。那时候他才伤愈不足两年。叁皮皮也是听身边的叔叔伯伯说，因十年前的一场大战，明教弟子皆身负重伤。许多弟子死在了那场大战中，侥幸活下来的，也多数在路途中病死了。

　　“族里的叔叔伯伯说，我爹爹命大，回到明教的时候，几乎只剩一口气了。”

　　最终叁师弟还是活了下来，只是醒来时，除了几个亲信，问他什么竟皆答不上了。连自己的名字也说不上，只知道自己姓陆。时间一久，族中的人便也不再询问，全当重伤使他失了忆…………直到回到明教养伤的第二年。

　　“我爹爹说我是在三生树不远处的大漠上找到的。”

　　“所以你姓陆咯？陆皮皮？”

　　陆皮皮？你爹真会想名字……叶亦秋在心中念叨着，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这故事听下来，心中竟还觉得有几分同情。

　　“我叫陆雩生！皮皮是乳名！嘿嘿虽说叫陆雩生，但是也从来没有人叫个这名字。”

　　陆雩生，顾名思义陆余生。我不记得了我的前半生，至少你还能帮我记住这为数不多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