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新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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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入夜添香阁就开始喧闹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穿过敞开的大门进入院子，在看台落座。门口人来人往看似松散，实则守备森严，不够身份的通通拒之门外，属于院子的也别想混出去。现在付雨棠领着我在院子里四处闲逛，无非是想让我知道别再动逃走的心思。比起古人，我这个现代人的智慧完全被封印，一点派不上用场。
“过来，见过胡员外。”我本来在付雨棠身后，却被握住手扯到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面前。我用眼神狠狠剜他，他仰着下巴视而不见，脸上只有他待客时的虚伪笑容，太过分了。
“呦，来新人了。恩，漂亮，漂亮！”我还没说话，胡员外眯着色眯眯的小眼睛，伸出肥硕的手掌。
付雨棠握住我的手暗中使劲，把我拽到怀里，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推开了胡员外的肥爪，“怎么那么不小心？笨死了，指着你做生意还怎么开张？”他嘴上埋怨着，却把我护到身后，又向胡员外赔笑道歉。胡员外吃了暗瘪不能发作，看我俩离开只能吹胡子瞪眼。
“呼。”离开看台我才松了一口气，两眼发直望着空气。
“别总露出一副傻样，添香阁的客人里也就胡员外比较好伺候。”付雨棠捏着我的脸，笑得我都能看见桃花了，“你这么笨被客人欺负了可别哭鼻子。”
“你会让人欺负我？”我绝对是傻了才这么问，话一出口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意思。
付雨棠表情一滞，“噗”的笑出来，“我不让人欺负你可不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我可从来没妄想过你会保护我，刚才纯属口误而已。我在心里吐槽，气氛有点微妙，我尴尬的摸摸鼻尖。
“你别误会……”
“你别误会，我不让他碰你，不过是因为舞倌被碰过，就不值钱了。”他把我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可没误会，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你回去练舞吧。没事别出来晃。”他的声音冷下来，我抬头和他目光相对时也被他错了过去。
是你自己叫我出来的好吧！我耸耸肩回我的房间去了。
算起来到这里一个多月，每天除了要练习琴棋书画还要练舞。重点是我一个大男人都二十岁了，身子早就硬邦邦的，怎么可能像软妹子一样又是下腰又是劈腿的！付雨棠给我安排的小厮槿儿倒是周到，每天醒来就已经等在床边，洗漱完了吃食也就摆好了，晚上学完回来就准备好洗澡水，每天换一种浴，一周之内都不重样。我开始还觉得不好意思，可槿儿却说其他姑娘公子也都是这么养着的。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哭丧着脸坐在椅子上休息，槿儿替我倒茶。
“公子已经比刚来的时候进步了，只要再多加练习。”槿儿是我的小厮，也是我的舞蹈老师。
“我是个男人，为什么一定要学那什么奇怪的舞蹈啊！不如我们换换，你来做公子，我来伺候你？”我站起来把槿儿按坐在椅子上，他个头比我低些，身子可以用单薄来形容，如果按他们的标准，槿儿的眉目是长的不错，就是秀气了些，像个孩子。
“公子莫要胡说，我们做下人的那有公子的福气。公子快好好学舞，不然棠爷看见你这样胡闹，又要生气了！”槿儿脸上通红，着急想站起来，无奈被我按着，都快急哭了。
“他不会生气的，你坐下，陪我聊聊天好吧。”我不想练舞，槿儿又好捏，想不耍赖都不行。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生气？”付雨棠突然闯进来，一把薅住我扔到另一把椅子上，自己把住扶手把我围了个严实，“我好心不想毁你清白让你做舞倌学舞，你倒给我调戏起小厮来了。”
“我没有。”只是玩闹而已，算不上调戏吧！不过付雨棠要杀人的凶残眼神，消掉我一半的底气。
“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再不给你点颜色你就无法无天了。”直觉告诉我现在的付雨棠很危险，千万不能乱说话。“想做小厮我成全你。槿儿，给、公、子、梳、妆！”
槿儿连头都不敢抬，应了声是就跑回里屋准备。我看着想把我千刀万剐的付雨棠咽了口口水，话都不敢再说。原来真的会发火啊，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公子。”槿儿轻轻叫我，“好了。”
之前被付雨棠吓得精神恍惚，槿儿在我身上的动作我全没在意，直到他叫我才看见镜中的自己。
“啊”我轻抽一口气。
镜中哪还是我，分明就是位姑娘。要说妆容也不是浓妆，可怎么看都找不到自己的影子了，反倒像另外的人，尤其眉眼的感觉再熟悉不过。槿儿为我穿了一身红底彩绣的露肩长服，纹样是百花图，从腰身开始一直绣到下摆，好不华丽。
槿儿将我领到小楼，那里是陪客公子休息的地方，付雨棠正在那里为刚来的客人点人。他转身看我一愣，便痞笑着说：“你果然更适合接客。”
你才适合接客，你全家都适合接客！迫于他的淫威，我只能在心里骂他。
“待客之道我都交过你，不必紧张。”他放选手中的话名册来到我身边，“你就跟着他们去见识见识吧。”
我跟着被点去的两男三女走在后面，头都不敢抬，袖子攥在手里被汗浸湿。心里念叨着“不会有事的”，却害怕的快要哭了。
门口有两个穿盔甲的人守着，通报后才让我们进去。眼看前面的人都各自找人落座了，我站在厅堂中间，不知如何是好。屋里调笑声渐起，我不敢抬头，只依稀记得刚进来时看见正座上有人，其他人都是往两边去的，我只好硬着头皮走到那人身边，在那人身后跪坐下。
我屁股都没坐稳就听见下面一片唏嘘，刚热络的气氛“刷”的冷下来。我身子还晃着，低着头什么都看不见，听见下面没了响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个人僵在那里。
什么情况，这人不会有什么怪癖别人都不愿意伺候吧？难道他会动手动脚？神啊，救救我吧，我要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新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