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闭 关 ...
-
“师兄，你不能这样。”宁中则摇头，“师父常说，武学要旨的根本不容轻忽，这好比正邪之判，是万万模糊不得的。咱们华山那么多前辈用性命相争，才确立本门武学正宗，你怎么可以只为眼前一点困境就否定它？师兄，咱们在江湖立足，靠的可不是蛮力，重要的还是侠义之心，敢于急危救难。何况本派功夫，练到精深处，比之峨眉昆仑毫不逊色，师兄何必如此急于求成？”
肖珩心下一阵无力，他本以为江湖人都是行动派，只要拳头硬不会考虑太多大道理，不想华山派上下都喜欢较真，为了个所谓剑气之争，硬是把一个人才济济的大门派折腾成了眼前这般，岳不群和宁中则都曾经历过那次剑气大比，想法更是坚定，他此刻只能含糊道：“师妹，咱们只要坐得端行得正，练什么功夫，怎么练又有什么要紧？”
宁中则叹口气：“师兄，我并非拘泥于那些成见，只是想到当年丁师兄的惨剧，实在不想咱们再走上那歧路。”这丁师兄本是华山派剑宗弟子，当时华山剑气两宗胜负未决，丁师兄不过在人前说了句本派武学重点乃在于剑，被气宗孟师叔一剑砍掉了右臂，赶下山去，没多久竟被几个山匪害死了。此时想起来仍令人不寒而栗。
肖珩点点头：“我明白。师妹放心，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这种自相残杀的惨剧再次发生。”
“那就好。华山派再经不起那么折腾了……”宁中则唇角轻颤，深吸口气道，“不管师兄要做什么，只要不违侠义，我总是支持的。”
肖珩知道她心里仍有疑虑，此时不过因为两人间的情意才妥协，因此并不紧逼，只道：“多谢师妹体谅。闭关之事，我已经过一番熟虑。咱们华山第一神功紫霞功，我修习已有五年，如今略有小成，反倒是剑术仍然不能突破。所以想闭关苦修，希望有所进益。”
“师兄既然已有决断，只管放手施为便是。”宁中则放下心中忧虑，问道，“不知师兄打算在何处闭关？”
“就在后崖的山洞吧。”
“思过崖？”宁中则惊讶道，“那是囚禁惩罚触犯门规的弟子，令其面壁思过的地方，条件简陋，师兄为何要选在那里？”
肖珩自然是为了山洞里魔教十长老所刻的剑法，可是此刻却不能如实以告，只得道：“那里偏僻清净，无草无木，无虫无鸟，正适合心无旁骛地研究剑法。”
这样说的时候，他心里颇有些愧疚。对于那后洞石壁上的剑法他想了许多处理方法，终究还是觉得不能公布天下。实在是因为人心难测，华山派如今又人少势弱，倘若毫无保留地将后洞的存在告知五岳其他四派，难免不会引发原著中那般互相猜忌、自相残杀的大纷争。而如果分别告知四派，又恐他们疑心华山派另有保留，招致祸端。实在是怀璧其罪，不得不谨慎。
宁中则不疑有他，点头道：“也好，我这便安排。”
肖珩拦住她：“不必麻烦。我只带几件衣物上去，让冲儿每日送饭就好。”
宁中则仍不放心，坚持要亲自打点，肖珩劝不过，只能由她了。
第二日，肖珩把闭关之事告诉几个徒弟，便带着宁中则准备好的包裹，携着长剑，往思过崖去。
自天琴峡往思过崖，一路峻壁陡峭，好在肖珩内功已成，一路攀援而上，倒也并不困难。
上得崖来，肖珩径自走进山洞把包裹放下，在一块光滑的大石上坐下，转眼看见石壁左侧利器所刻的“风清扬”三个字，心下又是一阵无奈。
倘若说华山派最大的杀器是什么，无疑是这位身负独孤九剑的风清扬老先生。可惜，这位前辈隐居已久，不预世事，更是剑宗名宿，对气宗仇恨甚深，连带着对如今的华山派也没甚好感。
他或许可以指点令狐冲剑法，甚至传他独孤九剑，却绝不可能对岳不群假以辞色。只因令狐冲于当年剑气之争一无所知，而岳不群不仅参与了那场争斗，更是斗争的获益者。风清扬便再是胸襟博大，也绝不能以德报怨至此。
肖珩正是明白这一点才对独孤九剑没有半点肖想。
主意已定，他却并没有急着打破石壁去看里面剑法，反而练起所学的华山剑法，一练就是半个月。这半个月，每日中午令狐冲上山送饭。他最近责任颇重，要照顾两位年幼的师妹，还要帮着师娘教导几位师弟，每次上山都是来去匆匆，放下饭篮简单说两句一切都好便又下山。
肖珩日夜练习华山剑法，尝试将紫霞神功的运转融于剑招。紫霞神功号称华山九功第一，乃是江湖上排的上号的上乘内功，只是这门功夫要旨并非蓄积内力，而是内力的运转法门，需得有一定的内力基础才得修习。
武学一道，素有以力破巧之说，但在内力相当时，定然要开始技巧的比拼。紫霞神功在内力对抗上不落人后，气宗传承的剑法却难免过于中规中矩。
这一日，肖珩再次将养吾剑与希夷剑演练一遍，回剑收功。背手站在危崖边，山风猎猎，卷起他的袍角，吹动他的鬓发。他沉下心来，静静想着来到此世间的种种，想着眼前这个决定可能的结局。
这思过崖的石洞后困着当年攻上华山的魔教十长老，他们在石壁上以利器刻下了破解五岳各派剑法的招式。当年这场争斗，五岳各派损失惨重，高手耆宿死伤无数，以致五派剑法中许多精妙招式失传。石壁中刻下了这些招式及破解之法。
肖珩知道，直接修习这些剑法只会平白树敌。江湖上未经允许修习别派武功乃是大忌，纵然五岳剑派已经结盟，自称同气连枝休戚与共，也决计无法摒除这门户之见，否则原著中左冷禅想合并五岳也不会遭到如此抵抗。
但倘若守着这宝藏不加利用，也是不行。如果不能提升自身实力，尽管肖珩毫无野心，也定然难以在今后的权势斗争中保全华山，原著里的恒山就是例证。
这是个充斥着刀光剑影的世界，武功乃是立足的根本。肖珩深知这一点，他希望能找到两全之策，那便是悟出属于自己的剑道。
这当然很难，也许最终他还是受限于所看到的，在对敌时露出痕迹，进而给华山招来祸端……
但眼下，他决心已定。
深吸一口气，肖珩在崖边拾起一块大石，回身进了洞内。他在崖上呆了这些时日，并未发现风清扬的踪迹，想来以这位风师叔与气宗的恩怨，在他闭关期间应该不会露面。
进洞之后，肖珩先用剑敲击石壁，侧耳倾听，找出中空之处，而后手上运起紫霞功，将大石砸向石壁，只听砰得一声，石壁被砸破，石头一路滚落下去。
肖珩松了口气，点燃准备好的火把，钻了进去，穿过一段窄道，进入一个极大的石洞。
举起火把往石壁上照看，略过那些诅咒谩骂五岳剑派的语句，肖珩自华山剑法看起，把五岳剑法草草看了一遍，中间换了两次火把。这时已经近晌午，想到令狐冲很快要上来送饭，肖珩举着火把快步穿过窄道，从那小洞口钻出来，回到外面的山洞。
盘腿坐在大石上，肖珩脑子里不断回闪着石壁上的精妙招式，只觉眼前剑光闪烁，眼花缭乱，紫霞功更是不自觉开始运转，他竭力想要领会其中要诀却感到一阵眩晕，心觉不好，待要震慑心神，更是头痛欲裂。
幸而这时令狐冲上得山来，口里叫着：“师父！饭来了！”
这一声本不如何响，听在肖珩耳里却仿佛惊雷，令他瞬间惊醒，他深吸口气，心里一阵后怕。
令狐冲走到近前，见肖珩脸色不好，关切道：“师父，可有什么不适？”
肖珩摇摇头：“没事儿。”他一步之下便如此凶险，后怕之余又觉一阵沮丧，脸色难免露了出来。
令狐冲听他语气郁郁，担忧道：“师父，真的没事吗？我看您脸色不好？”
肖珩摆摆手：“不必担心。”说着匆匆用了些饭食，便打发令狐冲下山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20章 闭 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