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如初》疯尤精

2、第二章 生死一线

　　透过监护室的玻璃，可以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蒋泽东。他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塑料管子，脸上布满划痕和淤青，有些肿，挤得五官都有些变形。这大概是蒋泽东最狼狈的时候了，可戴暖暖依旧觉得他帅气而有魅力。此时的画面与多年前的景象在时空交错中重叠，让戴暖暖恍惚间回到上学那会儿，她也是这样趴在他上课教室外的门后，隔着一块小小的满是花痕的玻璃，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蒋妈妈走过来拍了拍戴暖暖的肩膀，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你想进去看泽东，我可以和院方沟通。”

　　戴暖暖转身，抿嘴笑了笑，“不了，这样挺好的。”隔了一会儿，又加了一句，“我已经很满足了。”

　　蒋妈妈点点头，说：“那就陪泽依去吃点东西吧。”

　　戴暖暖本能地想拒绝，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这样看着蒋泽东。她已经很多年不曾有这样的时间和机会，去好好地看他了。最早是不在他身边，后来才发现很多事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简单。肆无忌惮，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气早就在一点一滴的生活中磨得所剩无几。这个世界上能改变她努力的变数太多了，哪怕她拼命追赶，拼命靠近，依旧徒劳无功。

　　有句话说得实在是妙，是你的就是你的。

　　“去吧，吃完饭回来替我。蒋妈妈今天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这有我守着，您和二姐回去休息吧，有我在，您放心。而且蒋泽东那么厉害，说不定很快就能转到普通病房呢。”戴暖暖嘴角扬着好看的弧度，眼睛晶亮水润，声音里带着故作的欢愉。

　　“傻孩子，以后的日子多着呢。去吧，听话。”

　　戴暖暖不好再说什么，蒋泽依也难得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她们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饭馆，一人点了一碗最普通的面。

　　“刚才......很抱歉，冲你发火。”蒋泽依一向知错就改。她之前语气太冲，完全是迁怒。静下心来想想，所有的事其实都与戴暖暖无关。成年人的爱情从来都是你情我愿，单方面的只能算是纠缠，可情感上接受不了。

　　戴暖暖摆摆手，“二姐，别这么说。”她虽然不能完全理解蒋泽依对她的态度，却也真没有把之前的事放在心上。“泽东...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说起昨晚，蒋泽依的火气又窜了上来，但对上戴暖暖泛红的眼角，她缓了一会儿才说：“车祸，对方喝了点酒。”说完，有些不自然的转开了目光。

　　不是每件事都有个是非对错。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去追究，还有什么用呢。

　　戴暖暖想问问许若水，话到嘴边，到底是没有说出口。蒋泽依更不会主动提起。

　　两个人都有些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只好低头吃面。

　　回到医院，戴暖暖劝走了蒋母和蒋泽依，便继续趴在那一小块玻璃前。蒋泽东还是戴暖暖早上来时的样子，连睫毛都没动过。

　　说起睫毛，这是暖暖心头一大恨，无论她用多少睫毛膏，都达不到蒋泽东睫毛浓密翘长的程度。有一次她送喝醉的蒋泽东回家，坐在床边细细数他的睫毛，那时候的他和现在一样，双眼紧闭，嘴巴微抿，看的暖暖心里痒痒的。可是她也只是轻轻的凑上去，嘴唇刚刚碰到他的睫毛，就马上缩了回来。这个事让她后来乐了一星期有余。

　　想起往事，戴暖暖的嘴角便不由自主翘了起来。正在此时，几位医生面色凝重从走廊尽头走过来，刚刚还冷清的楼道，一下子乱了起来。脚步声、电话声参杂在一起，在戴暖暖的耳边无限扩大。

　　戴暖暖下意识抓住身边的护士，试了好久，才发现自己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家属呢？给家属打电话，病人出现急性肾衰竭，必须马上手术。”

　　轰！戴暖暖只觉的天旋地转，旁边的护士想去拉她，却怎么也拉不住。那个嚷着要尽快手术的医生快步走过来，搀扶起戴暖暖，语气有些急切地说：“你是病人家属吧？这是病危通知书还有手术意向书，需要你签字。”年轻的医生只觉得怀里的这个女人，抖得厉害，她拼命睁着眼睛，嘴巴张着，像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他放缓声音安慰道：“没事的，你赶紧签字，剩下的我们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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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卯已经在戴暖暖家楼下坐了一整夜了，他看着太阳缓缓落下，夜幕降临，又等到太阳一点一点升起来，才看到远处的戴暖暖。杜卯坐在车上一动不动，看着那个不算娇小，但很单薄的女人慢慢走近。

　　戴暖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前天的衣服。脸色苍白的有点吓人，原本皎洁明亮的杏核眼红肿着，没有一丝神采，嘴唇半抿，显得很是倔强。杜卯看着戴暖暖越来越近，然后又渐渐远起来....

　　杜卯觉得不止是自己的胃部绞疼的厉害，连带着跳动造血的地方也像是千刀万剐般的疼。

　　“见鬼！”杜卯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尖锐的喇叭立即在安静的小区回荡起来。要是让杜大少以前的伴看到，肯定也会惊讶的感叹：真是见鬼！杜大少从来都是玩世不恭的，优雅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在谁楼下等一个晚上的蠢事，不，哪怕等一个小时，杜大少都是做不出的！女人对于杜大少，无非珠宝，鲜花，还不成就别墅跑车，总会有一样能将她们成功的吸引住。可是，这个偏偏就不行！

　　人啊，就是贱性，杜大少尤其是，戴暖暖要是早和他好的话，估计他现在也腻了。

　　戴暖暖被这喇叭给吓了一跳，然后她才发现，哦，杜卯的车。戴暖暖不觉得有什么，或者说，她现在对蒋泽东以外的任何事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所以，她楞了一下后，还是转身继续往家走去。

　　这边杜卯就不同了，他在倒车镜里看到戴暖暖转过身，也知道戴暖暖认出了他的车。可是这女人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就走了，连个打招呼的心思都没有！杜大少火了，他在这等了一晚上，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她以为她是谁！杜大少忘了，等是他自愿，从他们认识到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戴暖暖要求的。不过，要是杜大少这样想了，也就不是杜大少了。

　　大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