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狂欢》玛馨馨

5、五．妈妈，我该怎么办？

　　默言坐在电脑前，写着采访的稿件，一个小时过去了，却一个字都写不出。
　　她头疼的不行，该怎么和鹿鸣说呢？挑明了的拒绝，不适合同事之间。但是，他们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近的呢？同事间的暧昧，最是要不得。其实，细细想来，最初的靠近，只是大家一起工作、一起疯玩的结果，年龄相仿，兴趣差不多，一帮人经常一起加班，一起吃吃喝喝，慢慢就熟到了不再客套。原本以为，同事之间无性别，但结果发现，有，还很是明确。这时候，暧昧已经蔓延。这真不是默言想要的结果，她从来就不想把工作环境搞复杂了，对默言而言，工作和生活是两个互不干扰的不同区域。
　　默言站起身，关了电脑，离开办公室。
　　开着车，默言脑子一片混乱，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头疼的事情，她现在只想见妈妈。
　　路上，默言去花店买了一盆妈妈最喜欢的水仙花。记得以前每年春节前后，家里都会盛开水仙花，妈妈的水仙养得极好，花朵茂密，郁郁葱葱，香气袭人，在这北方的隆冬，娇艳婀娜的开在家里的窗台上。小时候，每当花朵含苞待放的时候，不用看日历，默言就知道，农历新年要到了。原本以为妈妈只是喜欢水仙的清雅高洁，长大后，才知道，那里面包含着浓浓的思念，那也是外婆最最喜欢的植物。只可惜，妈妈太聪慧，以至于，默言什么家务都不会做，更不要提侍弄那些花花草草了。所以，妈妈走后，家里的那些花花草草，也跟着枯萎了。
　　默默的看着妈妈的墓碑，默言在心里和妈妈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她喜欢这样和妈妈说话，她坚信，她心里面的所思所想，妈妈都可以听到。
　　在妈妈离世的时候，默言经常一个人坐在妈妈的墓碑前，和妈妈说话。那个曾经美好如水仙的女子就这样走了。临行前，她已经不能言语，也就没有了临终的嘱咐，只是那样不舍的望着默言流泪。然后就是默言看着妈妈泪流满面、不能自己。直到看护阿姨将默言拉到病房外，告诉她：“别哭，孩子，你妈妈看到你哭，她得多难受啊！”
　　所以，妈妈走后，默言每次在妈妈墓碑前，都会极力控制自己，不想让妈妈看见自己伤心的样子，不想让妈妈担心她。
　　她知道妈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现在还是一个人，没有人陪在她身边。可是，要说这缘分也真不是着急的事情。记得那时候，妈妈病重，默言一有时间就会在医院陪着妈妈，说说话，或者坐在旁边看着妈妈熟睡，根本没有心思想个人的终身大事，每每妈妈问起，她都会用叶子轩搪塞，妈妈也不点破，只是说，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可最终，妈妈走的时候，默言并没有告诉叶子轩，也没有接受韩鹿鸣的陪伴。默言和大家解释说，都是家里的亲戚送妈妈走，我们没有告诉朋友们。这确实是妈妈的意思，那时候，她身体还很健康，就半开玩笑的说：我想好了，将来就把我撒到大海里，我喜欢大海，这样多好，一了百了，不用留任何东西，本来人来人走就是这样的。但是，默言不想，她要留下些妈妈来过的痕迹，也让自己心里的念想有个着落。
　　对于生死，妈妈在身体好的时候，看的很淡然，很超脱。但是，在她即将离开人世的时候，默言在她眼睛里，看到的全是绝望和不舍。不管是什么样的感觉，这或许都是人生必须经历的过程吧。笑着说，泪眼行。没有人可以走的潇潇洒洒，了无任何牵挂，只要这世上还有她的亲人、爱人，或者是朋友。
　　所以，妈妈走后，默言还是自作主张的留下了她的骨灰，并将她葬在了北京的西郊。原本，默言想把妈妈送回江南老家，但是，想想，离妈妈那么远，她心里会不舍。
　　默言希望，不管是自己高兴了、难过了，还是无助了，凡此种种的变化，依然都可以像以前那样和妈妈分享。只不过，现在，妈妈已经在彼岸花开的地方，但默言坚信，无论妈妈在哪里，她依然会看着自己，守护着自己。
　　就像今天，默言想和妈妈说说她的茫然，希望妈妈能告诉她，该怎么办？
　　最主要的是，默言真的不想伤害韩鹿鸣。那个在自己心中，像哥哥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