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见，便不念》杨橘子

2、暖阳的爱情

　　80年代末的时候，程暖阳已经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了，长得和他爸爸程卫国一样，浓眉大眼，身材挺拔，于是，无数小姑娘经常到程暖阳家做客，或是帮着杨梅洗衣服，或是帮着她蒸馒头，杨梅知道，这些姑娘们都是冲着她的儿子去的，所以她也在暗暗观察，看看谁最符合做她的儿媳妇。
　　程暖阳这么受女生喜爱并不全因为他的外在，从小到大，他的学习成绩从来没有让他的父母操心过，几乎次次都是年纪前三名，在别的孩子只知道打闹玩耍的时候，程暖阳最喜欢坐在路旁数来来往往的自行车，或者拿个小木棍在地上画方格，里面填上奇奇怪怪的数字，可因为天分，他考大学的时候仿佛没费什么力气，但当大家都以为一个理科天分这么好的人肯定会报个理科或者工程类的专业的时候，程暖阳却选择了文学，这让大家有些匪夷所思，他的父母也不知为何，程暖阳只是说：“以前我是用脑子在学习，以后我要用灵魂来学习。”程卫国和杨梅虽然不理解他的决定，但考上大学毕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他们也都没有多说，高高兴兴的为儿子办了庆功宴。
　　来程暖阳家的姑娘虽然多，但他一个也没有看上，他说他爱的姑娘一定要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而不是整天帮着他妈围着锅台蒸馒头。
　　来帮杨梅干活的这些姑娘里有个叫明明的，杨梅对她很中意，有意留她在家吃饭，多培养她和程暖阳之间的感情。明明长的不算好看，比较丰满有福像，但她胜在家世，她爸爸是教育局副局长，杨梅希望他俩结婚以后程暖阳可以依附明局长毫不费力的平步青云。
　　可是程暖阳一点也不买杨梅的账，那天明明在他家吃过饭，杨梅让程暖阳送明明回家，快到明明家门口的时候，程暖阳郑重其事的对明明说：“你以后不要来我家了，我不喜欢你。”明明抬起头望着他，一时很尴尬，不知说什么好。
　　“我不喜欢胖女生，所以你不要来了。”
　　明明瞪了瞪大大的眼睛说：“瘦的是吗？你胖一点不就显得我瘦了。”
　　“明明，你别开玩笑了，如果你想和我当好朋友的话这没问题。”
　　“程暖阳，从明天开始我不会去你家了，我是认真的，希望你也对你说过的话认真。”明明的眼睛里亮晶晶的，说完转身进了家门。
　　程暖阳的心里如释重负，其实这么多年他没喜欢过任何一个女孩子，他觉得他等的那个人还没出现。
　　从那天开始，明明真的没有再去程暖阳家，杨梅对此有点着急，她仿佛明白了什么。程暖阳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他觉得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他不能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
　　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三个月后的一天，明明重登程家的大门，杨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明明瘦了许多，锁骨若隐若现，陪着尖尖的下巴，两个眼睛便显得大了不少，只是皮肤略显暗黄和粗糙。
　　明明看见杨梅，亲切的说：“阿姨，我前一段时间没来，在家减肥呢，这不我今天特意来看看您，找暖阳哥哥玩。”
　　这时，暖阳从书房里走出来，他对明明的变化也很吃惊，但他什么也没说，拉着明明就出了门。
　　“暖阳，你看，我变瘦了。”明明眨着眼睛。
　　“那又怎样，我又没说你瘦了就和你恋爱，我从没做过让你误会的事情，我心里没有任何负担，你去找个也喜欢你的人吧。”
　　“你知道吗，为了变瘦，我差点饿死。”明明哭了，可能减肥真的太痛苦了。
　　“如果我爱一个人，心意永不变，如果我不爱一个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委屈自己的灵魂跟她在一起。”程暖阳望向了远方。
　　就这样，程暖阳决绝的断了明明的想念，头也不回的走了，明明蹲了下来，哭的很伤心，她为了减肥连续许多天不吃饭，得了厌食症，差点就真的死了，她的父母为此不解和难过，可她从没告诉别人这是为了什么。
　　时间就像程暖阳钢笔里的墨水一样在纸上继续的流淌，终于，有个美女走入了程暖阳的视线，她是那么美，美的不可方物，美的不可一世，程暖阳找不到任何一个词，任何一首诗来形容她。他回想着她窈窕的身材，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白皙的脖颈，那美丽的大红裙子在耀眼的阳光下仿佛开出一朵儿花来，程暖阳醉了，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疯狂的写诗，写完就撕掉，在他看来，他写的这些诗的水平简直是在侮辱她，她是他的女生，程暖阳觉得自己要疯了。
　　没错，柳姣姣是他们学院几乎所有男生的女神，她是威海人，大海造就了她华润洁白的皮肤，鲜美的鱼虾和贝类滋润了她微薄的双唇，顾盼生辉的双眸，灵动的长睫毛下是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杏圆眼，而且在这个蓝、灰、白色系占主导位置的穿衣时代，她那夺目的大红群，明黄小短裤，无疑是最时髦最动人的，她是这个学校当之无愧的“女神”。
　　终于有一天，程暖阳终于有机会和柳姣姣有所接触，那天晚上他刚从图书馆出来，天色已晚，看到台阶旁坐着一个人，仿佛在低声啜泣，程暖阳过去一看，原来是柳姣姣。柳姣姣抬起头，梨花带雨般惹人怜爱，程暖阳的心都化了。
　　“你怎么在这里？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程暖阳温柔的说。
　　“我……我今天挺倒霉的，在这……呃……”也许是因为哭着的原因，柳姣姣说话断断续续。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可以帮你保密。”
　　“没……没有，我穿的高跟鞋下这个台阶的时候脚崴了，鞋跟断了……”柳姣姣停止了哭泣，接着说：“陪我坐会吧。”
　　程暖阳坐在她的身边，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儿，他不敢相信自己能离他心中的女神这样近，他甚至觉得自己都能感受到柳姣姣身体的温度，他不禁心中有一团莫名的火焰在燃烧，脸皮不禁变得滚烫。
　　“程暖阳，我知道你爱文学，写诗写得好，写散文写得好，写什么都好，你喜欢我对吗？”柳姣姣一点也不矫情，直言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这个……我……那个……”程暖阳没想到他们间的第一场对话是这样，顿时语无伦次。
　　“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们宿舍的女生都崇拜你，喜欢你，喜欢你的外表和你的才华，但你从来不多看她们一眼，可是你总是悄悄的关注我对吗？”
　　程暖阳不说话，柳姣姣也没管他，继续说：“如果必须要嫁人，我要嫁一个最爱我的人，可以用灵魂，用生命来爱我的人。我有很多缺点，你都没有看见，我都不确定当你们看到我的缺点以后是否还会有这么多人来喜欢我。”柳姣姣自嘲的笑笑。
　　“会的，我曾经就说过，如果爱一个人就会爱到底，永不变，我爱你。”程暖阳听到柳姣姣的自嘲有些心疼，有些着急，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就跟柳姣姣表白了。
　　柳姣姣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她突然握住程暖阳的手，说：“那么今天，记得你说过的话，如果你能做到至死不渝，我就永远跟你在一起。”
　　程暖阳第一次握女孩子的手，还是由女生主动握的，不由得心头一颤，想过电般，却舒适无比，他忍不住抱住了柳姣姣，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做到的，被程暖阳突然仅仅一抱，柳姣姣不禁发出一声娇喘，程暖阳坚定的说；“你放心，再过几个月就毕业了，毕业以后我就娶你！”
　　那天程暖阳把柳姣姣送回宿舍后，在她宿舍下面坐了一夜，他想：之前是用灵魂来学文学，以后我要用我的整个灵魂来爱柳姣姣了。想着想着就不由得笑了。

作者有话说

　　程暖阳会和谁结婚？明明还是姣姣？杨梅会随心所愿抱上大胖孙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