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随风如云》七海風

8、 第八章 难以磨灭的错误

　　从洗手间出来，我顺着原路在转弯的岔路继续走，发觉背后有人也是刚才洗手间出来，刚才我进去的时候是没有人，那么背后那人应该是女性。
　　不是我想注意她，而是她似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只因为我的背脊被她那眼神感觉凉飕飕的，或许是我的错觉，但却让我产生涟漪。
　　真是奇怪！我并未回头瞧她是谁，因为不想也引起她的错觉，如果人家只是单纯地看着我，我总不可能带着别意来看她，而且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事实真的难料，在我即将再度转弯的时候，我眼睛不小心地瞄到了她。只见一把利落的马尾飘到我的眼帘，虽然发色染成了棕色，头发而不是直长，也被烫的微卷，但冥冥之中觉得那头发是我抚摸过的。一缕黑长的头发，随着我的手指紧紧缠绕，看了看我的手指，似乎觉得那温馨的感觉还停留在里面。

　　难得我真的魔障了？
　　自嘲了潮，走回办公室。

　　进门一看，导演隋导已经到了，见了我上前打招呼，态度恭敬但不卑微，这就是我欣赏他的之处，不会为了利益而降了自我，也不会成功而骄傲自满。对待自己最喜欢的事业依然充满干劲，也正如此才会在这部剧本定的男一号为张悦明将要被换角上全力争取。
　　甚至还不惜自降作品要求创了个双男主让张悦明演，就是为了作品本身完美以及去年张悦明的倾力帮忙。

　　与隋导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大概细谈了等会的代表演讲，毕竟我作为这部剧最大的投资方，一定也要发表一下感言，不然就失礼了点。

　　开机拜神仪式到了，我们一同下去在全部主创人员和广大媒体面前准备拜神仪式，其实这个也没必要，不过是讨个吉利罢了。
　　由于我推辞这个仪式，所以并未参与上香拜神过程，只在一旁观看。
　　拜神完毕，就轮到点炮竹仪式，只有这个完毕拜神才算结束。

　　既然是鞭炮，自然会放出烟尘出来，整个拜神场地都被浓烟覆盖着，那些媒体也都放下手中利器躲避烟尘，不过看来是无用。

　　就这样，躲躲停停，人都走散的如一盘散沙，我与宋助理也同样走失。

　　正当我不停加快脚步走出这片浓烟之地，一个身影从我眼前掠过走到不远处一对情侣的相近地。仔细一看，那对情侣居然是娱乐圈当今最红的金童玉女张悦明与夏园，本来就是受人追崇的情侣档，却一直不肯承认公布，虽然上层人士也有人说他们是真正的情侣，当眼见为实还是有些震撼。

　　娱乐圈被人们一直热议，好坏都有，褒贬不一，甚至一些知名学士更是看不起这个圈子。认为是‘戏子无情，婊子无意’，但真正的辛酸也不是那么被常人所理解的吧！况且相对于一直承受着保守忠烈思想的人，比不了国外开放的思想，也正如此看待事物不同，又有不同结论根深在思想中。
　　或许我曾在国外呆过几年，所以对于娱乐圈名人随意公开恋情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最近国内娱乐圈也随着经济发展开始向欧美趋势迈进，这是好是坏也难说。

　　透过浓雾看着不远处也在注视着张悦明他们的身影，一头与那晚一样的棕色微卷中长发，扎着个清爽的马尾，眼睛被雾气伤的快要流出眼泪。

　　那张脸，那模样我自认为我没看错。

　　浓雾在迷惑，又怎能迷惑住心，唯一的理智在看见那张脸，已停止思考的步伐。如果这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我不想醒来，这样她就再也不会消失不见。

　　我站在这，看着她被烟雾折磨，我却有一种报复的快感。这个女人，这个占据我几乎前上半生的女人，我的青春年华都是败在她手里，而她却走了！毫不留恋抛下我走了。
　　还是于心不忍，跑到他身前挡住浓雾的进攻。不管如何，还是想为她遮挡一切，留一个港湾给她居住。
　　或是觉得我傻，我自己傻呆呆站在这，也不管什么浓雾，没有对自己有遮挡，就这么看着雾气冲到我的耳里眼里，呛着我这个大男人居然要哭了。也许曾经会哭，现在不会。

　　忽然一道略带强光眼眸在注视着我们，转头一看，见正躲在张悦明怀里的夏园带着疑惑看着我们。似是发觉到我也在看着她，她看了看我，立马躲回张悦明怀里。

　　本想在雾散之时，将这个女人带走，没想到一件事却让我措手不及。

　　宋助理在走失后就焦急寻我，我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立刻回应他，他连忙赶过来告诉我郁夏出事了！我吃了一惊，没做任何停留，与宋助理赶往医院，至于江亦舒这个女人我不怕溜了。

　　我以为只是郁夏只是又拿什么把戏来糊弄我，以为只是个小病大作而已，可直到我看见急救室正显示抢救，我才明白这是一个生命正在流失，而始作俑者有我一份。
　　父亲母亲都焦急的等待着，见了我，父亲大发雷霆地要过来教训我，母亲心疼我赶紧护着，父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只好气恹恹地刮了我一眼作罢。
　　这么多年，所有人都变了，我的那对朴实的父母也还是沾上了俗世之气，平淡舒适的衣着变得花样繁多的名牌，浑身透露出金钱意味。
　　但此时此刻我不关心，只想着郁夏到底怎么了，问了问妈，她焦急万分，却还是哀伤地说郁夏出了车祸，现在正抢救，而郁夏的父母也即将赶来。

　　“为什么会出车祸？发生什么事了让她那样？”

　　“还不是你那个女秘书！果然不是好东西，郁夏找了她，也不知道那个女人说了什么郁夏就去喝酒，最后成这个样子！”妈说起来恨地想抓欧阳靖来赔命似的，却更是悲伤哀怨，“唉~！老郁俩把宝贝女儿交给我照顾，我都不知道该怎样跟他们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像一把尖刀不断凌迟我的身心，一片一片的割下，直到血流成河，好像是要让我感受郁夏此时所受的痛苦。
　　终于急救室的灯亮了，医生告诉我们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要留在医院仔细观察，也不排除会随时休克死亡。

　　在医院一连呆了几天，为了公司运作依然要打理，但每天都来看望郁夏的情况。本来准备找欧阳靖问清事实，但她或许是怕我追究，居然请了好几天假，甚至家也没回失踪了。而且因为郁夏状况不明朗，我也没空找她，只好拜托宋助理先找到她再说。

　　郁夏的父母在得知郁夏出车祸的隔天匆匆赶来，我们家毕竟是没有好好照顾她，所以郁伯伯和郁阿姨忍住怒火委婉将请我们离开，他们会照顾好自己女儿。
　　但毕竟郁夏发生这种事我是绝对逃不了干系，再加上郁夏喜欢我，为了能让女儿早点醒过来，郁伯伯郁伯母只好听从医生建议，让病人最希望看见的人守在身边刺激她早点醒来，我才得以看望郁夏。

　　直到有一天，宋助理通知我找到欧阳靖的行踪，在一个郊外居民小区见到了她，我们突然出现令她措手不及。

　　我看着这个内心被欲望侵占又胆小的女人，嘲讽地说：“欧阳秘书，你到底干了什么亏心事，那么怕我们？”
　　欧阳靖听到我的嘲讽更是微颤颤地，声音有些抖，“陈总，宋助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郁夏小姐居然会因为我出了事故。”
　　“你不是故意的？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让她变成这样！”我怒吼她，她的无知害的一个生命差点离去。

　　看着我与宋助理严肃非常的面孔，她老实交待，“那天郁夏小姐突然来跟我说让我尽早与陈总分手，还说不要让陈总继续痛苦下去，好让她跟陈总早点结婚，回归家庭温暖。”她抿了抿嘴，望了望我，继续说：“我知道自己太异想天开，想攀上陈总你这课大树，但我想着又有什么错？谁不想当灰姑娘？所以我就跟郁夏小姐说我跟陈总本来就发生关系，然后还说陈总也一定对我有意思，就算她当了陈夫人，也照样是不受宠的摆设。”

　　欧阳靖说到这，我打断了她的臆想，“欧阳秘书，你说什么？我跟你发生了关系？”
　　“我知道陈总和我是交易，但陈总这种交易谁信？倘若我向媒体公布和你是男女朋友，那些人还相信我们清白吗？”欧阳靖的胆子随着臆症扩大。

　　我轻蔑地笑了笑，真是愚蠢的女人，“欧阳靖，你以为向媒体交待就可以说明我们的关系吗？实话告诉你，藏在你家的那个男人恐怕也会暴出来吧！”
　　欧阳靖一听说那个男人，脸色变了变，刚稍微升起来的气焰再度压下。
　　“我跟你除了在公司有见面，其他地方也只是偶然相遇而已，甚至连坐车都不在一起，再加上我有我们当初签订的协议，就算那个不算证据，我也可以请公正的法律调查我的行踪，到底有没有跟你发生关系的时间，你敢告诉媒体，我也敢！到时候头条是秘书遭老板侵犯，还是老板遭诈骗？”
　　欧阳靖听到我这么说似乎怕了，仔细想了想，然后害怕地向我们求饶起来，“对不起！陈总，是我鬼迷心窍，工作什么我可以不要，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不可放过我？”

　　这个女人只想着自己，如果我真被她迷住，那我和她现在好的那个男人真是悲哀，“你被解雇了，宋助理你来解决吧！”
　　“是，陈总。”

　　我心累的回到住所，想着一个情乱了一堆人，我也是，郁夏也是。
　　可我真的不爱郁夏，我也回应不了她的情，我也不想跟她就那样结婚。

　　正当我躺在床上休息没多久，母亲一个电话打来，里面传来非常焦急的哭声，“小寻！你在哪？小夏没了！”伴随着着呜呜哭声模糊不清，但我听清了！

　　郁夏去世了！

　　我立刻赶往郁夏所在的医院，脑中却奇怪地不在想着江亦舒的回忆，反而是郁夏那傻孩子当时的娇俏模样。

　　我与郁夏是在美国纽约相识，那时我刚来到陌生的国度，什么都不懂，再加上与江亦舒分别过的更痛苦。
　　郁夏家是美国华裔，郁夏的父母在美国相识相恋，最后定居然后生下郁夏，家里也是当地有名的名媛贵族，这要归功于郁伯伯年轻时的奋斗打拼，而我的父亲与郁伯伯年轻时在祖国是好友，所以我们家在那得到不少郁伯伯的照顾。
　　大概是我不苟言笑，也非常沉默，除了梁筠如也没什么朋友，郁夏的加入让我身边至少添了一丝活力。虽然郁夏尽可能融进我的圈子，但还是总差一点。

　　在我们家回国那天，郁夏向我表白，拿着夹在日记里我写的小纸条一同交给我，里面清晰写满对我的爱慕之情，当时让我有点失措，还给了她，可她固执给我，说以后会成为我心里的人。

　　我对郁夏说爱是苍白的，喜欢也不清楚，但江亦舒深深埋葬在心冢，无法移除，怎么也接受不了郁夏。

　　当我赶到医院，被赶来的父母告知郁夏的遗体将会运回美国陪伴郁家父母，而郁夏的逝去大部分还是我做的好事，郁家不会原谅我，也不会在原谅我们家，所以也不会让我们见郁夏最后一面。
　　那次失落的酒吧之夜成了我与郁夏真正的最后一面，而那次的通话也是我与郁夏的最后的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