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老大》七爷七夜

1、出路

　　纽约的黑人区里，洛尔一动不动躺在由几块简易模板勉强拼凑起来的床上，冰蓝色的眼睛像是定格了一样，看的一边的西尔维娅近乎抓狂。

　　NND的，这个贱人已经盯着塑料布随便搭的天花板看了整整三个小时了，她是死了吗？还是觉得她们现在的情况乐观到她足以悠闲地在这种破地方思考人生。

　　“你死够了吗？现在吉尔那个混蛋已经跟咱们杠上了，靠！现在满大街都是他的渣滓，洛尔你能给力点不？”忍无可忍的西尔维娅几乎要扑上去扇洛尔巴掌，但她有这心没这胆。

　　“吉尔？谁啊？”终于拜托“尸体”形象的洛尔从床上起来，动了动被打断了的左手，一股剧烈的痛感袭上她的神经。

　　嗯！跟哥哥比起来，她果然还是太水了。忘了现在不是从前，看来她要找回当初当跑腿的感觉才行。不过俗话说“守业比创业更难”，比起从前三天来一大发的频率，现在的生活真是安逸到险些让她打瞌睡。

　　真怀念以前那每个月都能干一票大的且不用看人眼色的日子，果然还是老大过得奢侈些，至少她现在连间像样的屋子都没有。

　　洛尔盘腿坐在木板床上，用手搁着下巴思考。

　　她果然还是操之过急了，吉尔那个满脑子龌蹉思想的家伙可不会把对西尔维娅的垂涎摆在和生意同样高的程度。该死的，她究竟是看了哪个混蛋写的书上说3000年前的地球人很好搞定的。

　　作为奥斯维星球上最有名的枪火走私贩，洛尔觉得融入一个她眼中的“史前文明”真心不是个好活儿，不过搞定个炮灰还是没问题的。

　　“科林那个混小子回话了没？”

　　“前天刚来回复，说是被缠住了。”终于等到老大发话的西尔维娅没想到第一句就让她几乎吐血。她近乎是用吼地回答洛尔的问题：“混蛋，要是科林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拼了。”

　　“嗯！要是有那天的话我送把抢给你爆了我的脑袋。”洛尔面不改色的样子让西尔维娅狠狠地吐槽她：真不愧是组织里的第一贱人，这种淡定的功力总是能把人气死。不过气归气，洛尔的能力无可非议，否则大家也不会骂声连连地跟在她身后混。

　　想到这儿，西尔维娅闷闷地点了根劣质烟狠狠地抽起来，那辛辣的味道一入口就呛得她泪水不止。

　　跟着洛尔混了一段时间她果然是被大手大脚的日子养刁了。果然骄奢最能养坏一个人。

　　“科林不会有问题的，我送他进去就做好了接他出来的准备。”洛尔伸手夺下西尔维娅的烟扔掉，遭到后者的一个白眼：“跟我混了这么久你还怕？”她很清楚科林这个弟弟至于西尔维娅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这次西尔维娅的呻吟有着颤抖：“正因为我爱上了跟你混的那种不用看人脸色的日子，所以我比谁都害怕回到从前。”回到那种出卖自己给小头目还要赔笑的日子是西尔维娅最不堪的记忆。洛尔的出现时西尔维娅正处于崩溃边缘，这个时候的人最疯狂，所以她不顾三七二十一地接受了洛尔。不过现在想来，西尔维娅感到隐隐庆幸同时也对现在的一切食髓知味。那种居高临下地感觉真的太棒了，尤其是看着从前欺辱她的人匍匐在她脚下，西尔维娅甚至有种疯狂的念想：就这样即使栽了也不枉活过一场。

　　“估计过不了多久，教主就会有举动了。”洛尔推敲着当下的局势胸有成竹道：“科林那边我安排了那个疯子去接应，他们联手的话干掉吉尔那个肥肠的上司不是难事，关键的是……”洛尔皱眉地看着西尔维娅，苦恼道：“他们别玩疯就行了。”

　　“……”西尔维娅无语了。

　　“我现在明白教主为什么那么高看你了。”西尔维娅用一种恐怖的眼神看着洛尔那在黑发映衬下越发雪白的精致容貌：“洛尔，你真是个疯子。奸商那句话说的没错，教主的所有孙辈里，你是最像她的一个。”

　　西尔维娅口里的教主是洛尔的亲祖母，亦是欧洲□□上最狠毒的女人。透过洛尔，西尔维娅隐约看到了那个年过半百却依旧冷酷的□□教母的影子。基因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老一辈的野心丝毫没有遗传到子女身上。教主和她死去的丈夫都是狠辣的铁血人物，但生下的两子一女却没个成材，那些私生子女更是不用谈了，这对骄傲的夫妻可以允许对方的身体背叛但绝不容忍一个并非亲生的孩子接受生意。或许比起夫妻，他们更像搭档。面对废物般的子女教母可以说是强忍着怒火纵容他们的存在，横了一条心决定在孙辈里找继承者。

　　可惜的是教主失算了。正所谓有什么样的爹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女，那些正统子孙全是只会装垃圾，所谓的儿媳不过是好吃好喝供着的联姻工具，逼得教主只暗中伸手向私生子女。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终于找到两个她中意的：大儿子雷文和一个俄罗斯女人的私生子西蒙，还有小儿子里奥与一个死掉的亚裔女人的女儿洛尔。

　　虽然在□□，男强女弱是公认的，但教主对此不屑一顾。她本身就是违背常理的存在，对于洛尔，她更好奇一些。

　　西蒙是不用说的，生长在俄罗斯黑不溜秋的贫困区，从小就在黑路上一去不复返，而他受尽了歧视的童年本就把他扭曲地更加厉害。除去那头金发和清秀面容外，他活脱脱就是祖父的翻版。

　　至于洛尔，教主听过她那让她想一枪毙了她的往事：懦弱，只会掉眼泪，做过乔托那个混蛋下手的情妇不说还被当成玩具献给过乔托，被抛弃后堕胎自杀过。

　　当初手下把报告给她看时，她沉默到周围气压骤降。

　　这种废物还是自生自灭的好。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个她从前最讨厌的孙女居然有天会走私起来，而且手法漂亮的不可思议，成长速度更是惊人，让教主惊讶的同时也有些欣慰：她从洛尔的身上似乎看到了她的影子。

　　还好这丫头最后没和她那混账父亲和懦弱母亲一个样，算是有点用处。

　　“别太依赖教主了。”洛尔提醒想在大树下乘凉的西尔维娅：“连西蒙险些被杀她都没管过，你认为她在乎我的死活就错了。她想培养一个继承者的最好证明就是放任他们在血海里自己厮杀。在我真正闯出高度前，她不会承认我的。”

　　“那就拭目以待。”西尔维娅狠狠踩了几脚地下的灰土：“反正我把身价都下在你身上了。”

　　“嗯……”洛尔点点头：“我会混出来的，不过在和科林接头之前你要跟我进监狱了。”

　　温度骤然下降了。

　　下一秒西尔维娅真的扑倒洛尔狠命扯着她的头发：“你个混蛋，赶紧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我们真的暴露了？”不是她不相信洛尔，就是太相信了所以洛尔说什么西尔维娅的信。

　　又来了，她这急躁的毛病能不能改改？洛尔钳住西尔维娅的手翻身压制住她：“冷静点，我们没出什么事，只是东家那边有行动了。”

　　西尔维娅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一顿：“你奶奶有行动了。”

　　“不！”洛尔讽刺地笑了，看的西尔维娅一阵发麻，恨不得拿个刀子剁了自己。这丫头每次笑准没好事。

　　“那群老古董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我和西蒙是教主的继承者的事情，迫不及待地要除人了。”

　　“就那群蠢货？”西尔维娅不屑道：“那群二世祖和不管江湖的垃圾根本就不懂这一行，恐怕教主也是为了稳住人心才容忍他们的。把维加拉斯的本家给他们？得了，蠢猪都不会这么干。”

　　“没办法，胳膊扭不过大腿。毕竟大伯的蠢老婆是乔托的小姑姑，他还窥视着教主的生意呢！”洛尔的表情渐渐严肃了：“比起那些蠢货，我更在意西蒙。那个家伙估计也察觉到苗头了，所以提前把自己送进了‘安全场’所。”有什么比□□一堆，下手麻烦的全美最大地下监狱更好的地方？

　　名义上是政府监管实际都快成“□□联盟”了。

　　“洛尔……我突然有些后悔跟着你了。”西尔维娅狠狠捏了下洛尔的脸蛋。

　　“你后悔也没用。”

　　“……我能掐死你吗？”

　　“放弃吧！妞，我会在你动手之前搞定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