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了谁》玩家HAO

9、谁赢谁输

　　我默默地脱下外套，丢到了一边的草丛，松开衣领和袖口，看着怒气冲冲临战状态的阿辉，一脸为难的彦子，以及依旧不敢置信有些慌乱的小佐，不带半点回旋余地地说：“我们开始吧。”

　　“老大，你…”彦子似乎还想扭转局势，但阿辉已经等不及了，嚷嚷着，“CAO！这样的兄弟不要也罢！看我怎么把你打得像条死狗一样拖回去受刑！”吼完，阿辉直接挥着拳头朝我打来。

　　我一个闪身躲开，正打算先解决那些容易对付的，却被一边的小佐挡了下来，他似乎也下定了决心，无可奈何的看着我：“对不起，老大，蒋爷的命令不能不从。”

　　另一边，并不擅武力的彦子慢慢地退至圈外，调动着外围的弟兄们围截我。

　　我从来不知道，当曾经的弟兄变成了敌人会如此难缠，三人的配合让我疲于应付，我本来还想护着脸，打完后不要被幸看出异常，却没想到根本连打倒一个都如此困难。

　　然而，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了回路，只能憋着口气，死撑到底……我心里已经没有了半点犹豫，更是彻底摒弃了阿辉他们曾带给我的暖意。

　　此时，我不知道，这正是我一直渴求着却无法得到的，名为“归属”的温暖。

　　此时，我只是憧憬着，回归正途后的生活，似乎那样的充满了希望和光明，似乎给我带来了无穷的力量。

　　前所未有的危机和疼痛让我渐渐失去了理智，再一次将一切交给本能，我大吼着冲进了人群……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除了我和阿辉，身边已经没有一个人站着的了。

　　究竟打了多久呢？我自嘲竟然还能想这些。此时的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伤，原本洁白的衬衣早已血迹斑斑，完全是凭着不服输的意志力站在那里，对面的阿辉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一切仿佛是东西混战的重演，只是那时，我们是并肩作战的兄弟，而此时，我们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那时，我能放心的倒下，因为有他可以抗我回去，而此时，我却决不能倒下，倒下便是死局。

　　我们对峙了好一会儿，阿辉先动了。我死死盯着他，浑身戒备着，却骇然发现自己竟然连移动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到我面前，朝我的脸伸出手。

　　我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一切就到此为止了吗？

　　我绝望地紧闭上眼睛，然而，预料中的拳头却没有打在脸上，只感觉到阿辉有些粗糙的手，似乎有些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我脸上的伤，耳边，传来阿辉近似耳语的低喃：“还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乖乖让别人摸你脸的时候呢…”

　　我愤恨地睁开眼瞪着他，狠狠道：“要杀要剐随便，我认…”输？我还没说完，就惊愕地看到阿辉在我面前慢慢倒下。

　　阿辉满脸是我看不懂的复杂表情，似乎透过我看着什么遥远的回忆，嘴张合着，几不可闻的声音远远飘来：“…你…的确更适合…穿校服的样子呢…”说完，他便彻底躺倒在了地上，不再看我，只是愣愣地看着已经夕阳西下的天空，似乎放弃了什么的表情。

　　我赢了？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环顾四周，是一片躺倒的兄弟们，或者说，曾经的兄弟们。

　　此时的我，却没有感到丝毫自以为会有的轻松，只觉得胸口很闷，很难过，难过得想要大吼，难过得想要再打一场，甚至，那时爸妈离婚协议书摆在我眼前时的难受相比此时，都感受不到了。

　　我心里似乎被挖去了一大块，莫名的空虚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曾几何时，我已经不再仅仅为了发泄情绪，更多的，却是因为兄弟而冲上前打架了呢？。

　　曾几何时，打完架的我，心中的空虚感渐渐被并肩作战的弟兄们的欢呼所填满，不知不觉把他们当做不可替代的存在了呢？

　　我茫然地呆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桂？！”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颤抖着带着丝不确定，我下意识转过头，只看到背着书包的幸站在不远的地方，满脸震惊地看着我，呆愣在那里。

　　看到幸，我似乎又有力气了，向幸的方向迈了一步，幸却像突然惊醒似地后退了一步，脸上竟满是恐慌的表情。

　　我想要开口，喉咙却涌起一股血腥，我扭曲着脸，一边拼命压抑着喉咙的翻涌，一边看着幸的方向，朝他伸出手，想要靠近他。

　　“不要过来！”幸惨白着脸脱口而出，转身就跑。

　　我愕然地看着幸近乎本能的逃跑反应，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击碎了我最后的坚持。那时美好的约定和坚定的抉择，在此时此刻看来竟如此地可笑可悲。看着幸越来越远的背影，我再也忍不住喉咙的腥甜翻涌，一张口吐出口血。